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國人都習慣將俄羅斯人稱之為戰鬥民族。但事實上,要真說起打仗的本領,中國人才是正兒八經的戰鬥民族。從春秋戰國時期開始,一直到對越自衛反擊戰結束。中國所經歷的大大小小的戰爭數不勝數。尚且不提那些歲月已經非常悠久的戰爭。僅僅是自我國建國之後所經歷的各種戰鬥便已經足夠令人印象深刻。
一、罪與罰
如果說抗美援朝戰爭是我國的立國之戰,那麼對越自衛反擊戰便是使我國得到了周圍國家的尊敬,一舉奠定了未來長達幾十年的和平。
但要知道的是,我國能夠獲得這些。實際上是因為很多人都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們透過揮灑自己的青春以及熱血,為祖國的未來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且不說那漸行漸遠的抗美援朝,單單是對越自衛反擊戰,便有多少人難以馬革裹屍還。又有多少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戰爭給人們帶來的始終都是悲劇。人們所需要做的,便是吸取其中的教訓。
在1978年的時候,與我國接壤的越南便不斷對雲南和廣西兩省進行騷擾以及挑釁。某種意義上講,當時的情況甚至比抗美援朝時更為嚴峻。畢竟在那個時候,中國與美國建交,作為美國的死對頭,蘇聯與中國的關係也在處於不斷惡化之中。之後所發生的珍寶島事件,更是將兩國的關係推至冰點。
與此同時,越南政府在其主席胡志明去世之後由黎筍接任,不同於前者的親中,黎筍的態度則要偏向蘇聯許多。尤其是在1975年將整個越南完全統一之後。黎筍更是將其兵力擴散至柬埔寨周圍。希望能夠以此佔領柬埔寨。
不僅如此,在蘇聯的授意之下,其更是肆無忌憚地對我國邊境進行騷擾。要知道的是,當年法國以及美國侵略越南。是我國既送人又送物資的幫助越南打退了敵人。而時至今日,越南竟以怨報德。公開挑釁我國。這使得當時我國人民幾乎一致將矛頭對準了越南。
1978年的中國,其實並不安穩。由於十年浩劫剛剛結束。人民與國家尚且處於修生養息的狀態之中。再加上國內已經有十幾年沒有經歷過特別大的戰事,人民軍隊的戰鬥力如何還是一個未知數。尤其是在北方蘇聯不斷向邊境增兵的情況下,我國的壓力更是再度加劇。
但即便是如此不利的情況下,對於那些背信棄義、不知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國家。我國依然會伸出懲戒之手,狠狠制裁他們。
1978年12月7日,北京。偌大的房間裡面煙霧繚繞。若非是知情人,很有可能將其誤以為是吸菸室,而非是會議室。但事實上,在這間會議室裡的都是重量級人物。其中有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的鄧小平同志,還有廣州軍區的許世友將軍。當時我軍的高階將領幾乎齊聚於此。而他們之所以在這裡,毫無疑問是為了之後的對越自衛反擊戰。
在經過慎重的考慮之後,中央軍委一世決定將戰線分至東、中、西三線,其中東線總指揮為時任廣州軍區總司令的許世友將軍。西線總指揮為曾經在越南幫助越軍抗擊法軍的中國軍事顧問楊得志將軍。同時因為部隊久疏戰陣的緣故,鄧小平決定以獅子搏兔之勢向越南發起進攻。自那一天起,國內有約50萬的各類兵種,逐漸向雲南以及廣西邊境靠攏。
二、普通的百姓,偉大的戰士
趙德福出生於1964年的山東鄒城。當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時,年僅15歲的趙德福因為受到了周邊環境的感染,急切的告訴自母親自己想要當兵的願望。他的母親雖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婦女,但卻有著如同男子一般的家國情懷。對於自己孩子的願望,母親感到十分欣慰。不置可否的告訴孩子:你現在才15歲,想要參軍,必須要等到18歲。
不信邪的趙德福跑到徵兵處,大聲說出了自己想要參軍的願望。對於這樣一個15歲的孩子,人們都認為他只是一時熱血上湧,說說而已。但當時的徵兵處領導卻從趙德福的眼神中尋到了一絲堅毅,那是僅僅存在於少年人心中的熱血,更是少年人才有的一往直前的氣勢。領導笑了笑,告訴這個孩子,若是三年之後這個願望還未改變,那就到這裡來,我親自給你報名。
得到允諾的趙德福蹦蹦跳跳地回到家裡,向母親告知了自己的際遇。對此,母親除了開心之外,隱隱約約還有了一分自豪。畢竟在當時的時代,沒有什麼能比得過自家孩子報名參軍有出息了。
1979年2月28日,越南諒山。對於入越作戰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東線大軍而言,這毫無疑問是比較輕鬆的一天。截止到今天,諒山周圍的越軍據點已經被拔除乾淨,戰士們獲得了短暫的休整時間。
在閉目打盹、修理武器的同時,人們也在竊竊私語,猜想著明天的諒山戰役將會以怎樣的方式打響。
在東線部隊的計劃中,諒山有著極為重要的戰略地位,只要拿下了諒山,其背後一馬平川的平原將會非常有利於部隊的坦克馳騁。
但與此同時,戰士們也明白,明天的戰役將會更加困難,有的人會犧牲,有的人會倖存。在這片戰場上,怕死的可能不會死,但不怕死的大機率會死。對於這些自1962年來便沒有經歷過真正戰爭計程車兵來說,死亡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可能是一發子彈,可能是一枚迫擊炮,可能是敵人從地下藏身處向外捅出的一截刺刀。
幸運的是,這些戰士對於死亡從來都是置之度外的。人民軍隊,從來都是有死之榮,無生之辱。在戰士們的眼中,為了信仰而死是一件值得的事情。
1984年,山東。已經20歲的趙德福終於如願以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中國人民解放軍。參軍那一天,趙德福臉上的笑容比胸前大紅花還要明媚。街上鑼鼓喧天,母親亦是滿臉笑容,看著眼前的一切,趙德福越發打心眼裡為自己的選擇感到自豪了。
在進入到部隊之後,趙德福很快便引起了人們的注意,其對於命令的執行非常迅速且果斷,同時還有著連一些老兵都不具備的警戒之心,正是如此,部隊在越南自衛反擊戰的戰士名單上,才有了“趙德福”的名字。
然而最先得知這個訊息的並非是趙德福本人。而是他所在連隊的連長。在知道年紀輕輕的趙德福便要進入戰場面對人性的殘酷時,連長顯得非常猶豫。雖然這是高層所釋出的命令,但對此連長還是顯得有些於心不忍,於是便偷偷劃掉了趙德福的名字。
圖非趙德福
趙德福不知是從哪裡聽說了這個訊息。匆匆忙忙找到連長,想要得到一個解釋。而在連長解釋完自己的良苦用心之後,趙德福隨即表示理解。同時他也認為:這一場戰爭,關乎著我們國家的顏面。即使我不去戰場,也有別人會頂替我上去,與其這樣,為何不讓我親自前往戰場?
透過長時間的交流,連長終於看清了自己所帶領的這位戰士,他並非是為了戰功以及利益來到部隊前往戰場的。而是作為一箇中國人,作為一箇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懷著滿腔的熱血與青春,想要為祖國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而已。
連長再也沒有了堅持的理由。他告訴趙德福,自己會重新將他的名字加上去。並且同意他與部隊一起奔赴雲南,參加對越自衛反擊戰。
對越自衛反擊戰一共分為四個階段。其中一、二、三階段均是我國進入越南境內,對其進行打擊。第四個階段是車輪戰。其目的並非是為了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而是為了能夠鍛鍊我軍戰士的作戰能力。畢竟相比於演習場上,真槍實彈的戰場更容易使士兵得到進步。
1986年,老山。這是趙德福第一次踏上真實的戰場,也是趙德福第一次感受地獄的氣息。戰場上隨處可見的斷肢以及殘骸、轟鳴的槍炮和敵我雙方的叫喊,還有那肆意瀰漫開的鮮血無不刺激著這位年輕人的神經。趙德福怔怔望著遠方,彷彿是不敢相信這就發生在自己的身旁。
直到被身後的老兵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趙德福才回過神來,四處尋找著那些需要救治的戰友。因為專注於訓練的緣故,趙德福的基本功十分穩固,初次上戰場便救治了好幾個人。
在往後一段時間中,趙德福依然是戰場上最為活躍的那一群人之一。
一聲不甘的怒吼聲,彷彿直接從嗓子中竄了出來,這是已經負傷的班長所發出的。而就在他旁邊幾米的地方,副班長已經壯烈犧牲。不遠處的趙德福心裡在暗自盤算,越軍可能還有幾分鐘便會發動下一次進攻,他要將班長和副班長統統揹回來,就算無法都帶回來,也要先讓活著的人脫離戰場。
幾乎是在剎那之間,趙德福衝出了陣地,飛速奔向了被敵軍擊中大腿的班長。但趙德福沒有想到的是,遠方的一個小山洞中,一把陰冷的狙擊槍正瞄著自己。
“砰”那是撞針撞擊子彈的聲音,亦是來自死亡的宣告。這一次,沒有虛驚一場,沒有一線生機,也沒有了趙德福。有的,只是戰場上多出的一具屍體。
還是鑼鼓喧天,還是歡天喜地,人們歡迎著從越南戰場上班師回朝的部隊。不過這世上,少了許多年輕的中華兒女,其中有一個人,名叫趙德福。
三、山河已無恙
因為當時的條件限制,趙德福及其戰友的遺體沒能隨著部隊被運送回祖國,而是就地掩埋。當其家人得知這個訊息之後,飽經風霜的母親竟是一病不起。父親忍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做著辛苦的工作養活妻子。
由於耽擱了專門為其兒子舉辦的追悼會,長達幾十年的時間中夫妻都不知曉自己的兒子葬於何處,只知道是在國外的某座山上。
2012年,山東鄒城。趙德福的母親病情逐漸好轉,但臉上的皺紋與頭上的斑白也在宣告這位老人,在兒子離開的幾十年中所遭受的煎熬。終於,在多方的幫助下,夫妻二人知道了自己兒子的葬身之處:雲南麻粟坡烈士陵園。
老人顫顫巍巍地走向陵園,從門口到墓前,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坎上。他們知道,闊別人間幾十年的孩子,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可憐天下父母心,儘管早已清楚兒子已經離開人世,但在見到兒子墓碑的那一刻,父母的臉上依然浮現出悲痛的神情。躺在這裡的,是人們眼中的英雄,但他的另一個身份,是如今站在墳前這對老人的兒子。
天空飄起了小雨,母親眼睛泛紅,她明白兒子是為國捐軀,明白兒子是光榮戰死,亦明白兒子為國家所做出的貢獻。但在這個時候,她沒有緬懷那位英雄一般的人,她所思念的,僅僅是那位自己親手帶大,姓趙名德福的兒子。
小雨逐漸變成了大雨,沖刷著墓碑的同時,似乎也想要將母親的難過一併清洗掉。但一位母親對兒子的思念,又豈是一場雨能夠掩蓋的?世人皆知我國在越南取得大勝,又有幾人知曉,那些在異國他鄉陣亡的將士,連屍首都沒能回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祖國?
可憐河邊無定骨,猶是春閨夢裡人。新中國能夠有如今的國際地位以及影響力,都是靠著一代又一代的年輕人以青春為基石,以熱血為代價所鑄就的。雖然現在人們的生活美好,國家蒸蒸日上,但請不要忘了千千萬萬個趙德福們,因為他們,才是最可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