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北京秋拍之行,由到“嘉德講堂”講座、到巧遇胡總、到BBC跟拍記錄片、以及意外入藏這件窯變釉雙耳瓶,所遇的一切一切,都是事前未知的、不可想象的,由未知而成為現實,一切盡在意料之外,故事交織,如戲劇般精采。
《桃花扇》續四十出《餘韻》中一段:“俺曾見金陵玉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清初“南洪北孔”的戲曲作家孔尚任以“明末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與“秦淮八豔”之一李香君的愛情故事為主線的《桃花扇》,廣泛而深刻地反映了南明王朝滅亡的歷史,“借離合之情,寫興亡之感”,唱出了人生的滄桑和變幻無定。餘音嫋嫋,於今不絕。
粵劇《白兔會》改編於元代南戲作品《劉知遠白兔記》,寫五代十國時期後漢皇帝劉知遠與李三娘悲歡離合的故事。劇中由於生活窮困不得已到一個李姓大戶人家去當上門女婿的劉知遠被驅逐出李家,(在封建社會,這種女婿叫做贅婿,社會地位幾乎到了最底層,備受歧視。)連當贅婿都被驅逐,劉知遠憤而投軍。妻子李三娘因不肯棄夫被趕到柴房棲身,飽受兄嫂折磨,在柴房生兒,自己接生,以牙齒咬斷臍帶,取名“咬臍郎”,託人送交劉知遠撫養。夫妻一別經年,咬臍郎長大成人,追逐白兔時偶遇母親,遂得一家團聚。
劇中夫妻相見一折,歷經磨難的李三娘不敢相認已貴為王爺的劉知遠,不棄糟糠的劉知遠撫慰妻子,一板一眼地念道:“當日的劉窮漢,就是今日的定興王;今日的定興王,就是當日的劉窮漢……”
每當看到這一折,小女子每每感動得潸然淚下……
這兩劇都是小女子小時候看過的粵劇,二部粵劇的人物故事,都在歷史上確有其人其事。
廣州西關一帶是廣府文化的繁盛之地,粵劇的行會組織“八和會館”就在這裡(至今粵劇工作者仍自稱為“八和子弟”),“南國紅豆”,粵韻風華,在西關長大的我,小時候走在麻石板鋪砌的街頭巷尾,粵劇的樂韻聲腔不時從趟櫳門裡傳出,飄蕩在耳邊。
戲如人生,世事難料,興亡無定,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在大時代背景下,一個人是多麼渺小,在歷史的年輪下,個人如草間偷活的螻蟻而矣。
十年人事幾番新,城頭變幻大王旗,人生是多麼的變幻莫測啊。“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枯草衰楊,曾是歌舞場”,我們常常慨嘆人生無常,我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是怎麼樣?自己的人生會有什麼樣的色彩?就像窯變釉一樣,入窯一色,出窯萬彩,非人力所為,如人生之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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