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四十而不惑,老胡今年40有3,前幾天跟朋友閒聊,朋友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你看我們中國人,無論的家裡,還是大街上,人過你用望遠鏡放大了去看人們的臉部表情,會發現幾乎都是一臉愁容,很罕見那種神情自若,又帶點甜絲絲的表情。這話讓我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朋友又加料說,不管是有錢的還是沒錢的,差不多都一個樣,社會戾氣重,有錢的是橫氣寫臉上,沒錢的是慫氣寫臉上。總之你基本上看不到那種洋溢著幸福表情的神態。這話又讓我把頭埋地更低了,同時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不想說話,也說不出來。感覺朋友說的就是對,大家都是同感。可是,為什麼呀,你知道嗎?我仍埋著頭耷拉著腦袋問。
朋友說,這還用說嗎,沒錢的為錢愁,有錢的還是為錢愁,實在不缺錢的,又為如何保住錢而愁。我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說的沒錯,但這些都不是愁容滿面的根本原因,只是表面原因。朋友不解,說願聞其詳。
我說這也很簡單,你把你說的那些原因都給他消除了,他還是一臉愁相,我也是,你也是。
那究竟是為什麼呢?朋友追問。我就把我的看法分享給他,同時告訴他,我記得白巖松好像是寫了一部書還是一篇文章,就是說“中國人為什麼總是不開心”。但我沒讀過,你今天問到了,抽空我會去讀,今天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從表面上看,似乎是我們常說的三座大山,醫療,教育和房產或者還有養老,但這幾樣歸納一下,還是錢的事情。看起來都在為錢發愁,這是最直接的愁相原因。但根本原因一點兒都不是這個,而是活法。對,就是活法。就是我們從懂事的那時候起,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如何對待自己的生活,包括工作,事業,愛情,婚姻,和子孫滿堂。活法,也可以說是一種心境。那為什麼總是不開心呢?因為我們活得都不像人,而是像條狗。是哪位名人說過的那句話,說這狗日的中年。說的只是中年,其實在我看來,自從這個人從懂事開始,從有意識地為自己的人生謀劃著未來的時候起,直到死,或者是老死或者是病死,死於非命的,總之在死之前,都叫是狗日的人生。
我們的活法就是把自己主動地置身於各種紛爭當中,各種欲速則不達的焦慮中,我們想要的太多,就會去爭的太多,而且我們是有規劃性地希望用最快的方式,去取到人一生當中全部需要的東西。這些本身就是違背天理的,你說,能開心得了嗎?
那我們再把這個話題擴充套件一下,為什麼說中國人看上去總是不開心,難道國外人相比我們就開心嗎?這個結論,不能較真,一旦較真這個話就沒法說下去了。只能意會式的,發動起你的感性認識來說,還真就是這樣,國外的人的確看上去,至少從面部表情看上去,是比我們要好很多。
這就有點意思了,這就不是說泛泛的人了,而是有目標有物件地在說我們中國人,而且是現時代的中國人。因為大概也許差不多可能,在那些紅色年代的時候,日子雖然艱苦,但是人們的面部表情,似乎還要比現在的人要好些。這個結論同樣是感性認識,哪位要找出理性依據,不好意思沒有,能意會到的就去意會好了。那我們再把這個話題框定一下就是,在現時代的中國人臉上,很少看到開心的樣子。究其原因,就是老胡剛剛說的,活法太累,活得都像狗,不像人。都活在利益紛爭當中,活在欲速則不達的焦慮當中,活在總希望用最短最快的速度實現一輩子才能實現的結果。所以我們太著急了,太計較個人得失了,缺少一顆安靜的心,對我們自己的每一個行為都來個自我欣賞,自我肯定,享受自己。
有很多的人快樂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要想讓自己快樂,就得先讓別人痛苦,別人痛苦了,自己就感到快樂。可是別人如果不痛苦,那痛苦的一定是自己。我們總是與外界進行一種碰撞,贏了才開心,輸了就不開心,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所以你八九不離十,總是一臉愁容。
哪些人最開心呢?剛也說了,就是在你還不懂事,不懂經營自己的時候,也就是孩童時候,是最開心的。因為只有孩童年代,才是真正自我陶醉自我欣賞自我享受的。灑點水,活泥巴,一玩就是一下午,反反覆覆地玩,看得成年人著急,心想你倒是快點呀,你倒是玩出個名堂來呀。可是對於孩子來說,我著什麼急呀,我需要結果嗎?不需要結果,我享受的就是這個過程,我沒有時間概念啊,我玩累了就停了,玩不累我一直玩。什麼叫做一整天,什麼叫做一下午,我的樂趣,就是在不去規劃著做什麼,而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那國外人呢,難道都是像孩子一樣去面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嗎?當然不是。這個國外人,也不是一概而論,但就我們所想的,所看到的,應該的文化和價值觀的不同,對待人生態度的不同。他們更注重自己的內在感受與外部環境的統一性,和諧性。例如他們做一份工作,哪怕這份工作是掃大街,是洗廁所,他們就享受這份工作。這種心理狀態,就直接體現在他們的面部表情上。他們是今天賺到了喝酒的錢,今天就去喝酒。如果你要問他那你明天怎麼辦?他會回答你,為什麼要掃興今天的人生,至於明天嘛,為什麼要今天去想呢?你無法理解,那是因為兩種文化價值觀的不同。
在我們的生活裡,老胡也接觸過這樣的女人,她就是沒文化,沒學歷,沒什麼大志向大理想,她就是一位家庭主婦,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衣服買菜做飯帶孩子。她就是非常享受這份生活的內容。你不理解,去畫蛇添足地問,你這樣每天過有意思嗎?人生有意義嗎?世界很大,你不想去看看嗎?她的回答,也能讓我們對兩種人的不同理解。她說我這樣過就很有意思啊,我會把我每天的家務活做到很精緻,把孩子照顧到很周到,我就很享受啊,這種享受,就包括了辛苦,辛苦也是種享受。至於世界有多大,我不想去想,因為我此時此刻的世界就是我的家裡。如果哪一天我到了世界的另外一個地方, 我也會像現在一樣,把那個地方當成我的全部世界。
這是一種隨遇而安的心境啊。沒有這個心境,想太多要太多爭太多,心都不安,又怎麼不會愁容滿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