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髮||拂曉哨位(ID:fxsw2021)
作者||寧屯業
1978年,我所在的181團3營還在華陰農場繼續執行軍農生產任務,當時我在營衛生所當衛生員,由於軍醫王福志在西安第四醫院進修,醫助任廣才還有其它勤務, 營衛勤保障工作不少由我去做。一次,我到七連檢查衛生,發現該連環境衛生較差,隨即就把連隊衛生員找來,劈頭蓋腦訓了一頓。那個時候,幹部服裝除比戰士多兩個兜以外,其餘都是一樣的。據說,時任七連指導員李太忠將軍當時就在現場,因為他剛從一連調到七連,我倆互不認識,他一聲也沒有吭。所以他在現場,我並不知道。後來聽人說,七連新調來的指導員講,營部衛生員還厲害得不行。我不知道他講這句話是表揚我呢,還是批評我呢?因此一直耿耿於懷,感到糾結。
上圖是1985年12月,金剛鑽團赴滇輪戰途經寶雞時,受到陸軍第21集團軍首長及當地黨政軍民的熱烈迎送,這是金剛鑽團第三梯隊在寶雞西站下車後,軍地領導陪同部隊去軍供站就餐去的情形(前排左起:作者、團政委李太忠、寶雞市委書記)。
1978年4月,八連司務長朱廷讓調團後勤處財務股工作,營裡給我下了八連給養員的任職命令,準備讓我到八連線替司務長職務。同年7月的一天,營裡突然接到團裡電報,讓我到團政治處幹部股去報到。營裡以為是提幹,回團裡體檢身體。可是,到天水以後,卻出乎預料。團裡讓我報考第四軍醫大學。在此之前,戰士上學,都是由部隊推薦,那一年卻增加了文化考試。當時全師只分了3個報考名額,1個幹部是師醫院X線技術員,2名戰士是師醫院文書和我。那個時候,師裡4個建制團,只有1個名額且給了我,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也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雲南硯山縣石頭寨看望七連演練時留影(左起:團政治處宣傳股長寧屯業、團政委李太忠、團政治處副主任郭建民)。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與政治處股長在雲南硯山留影(左起:組織股長閆敬元、宣傳股長寧屯業、政委李太忠、幹部股長穆正烈)。
然而,當時從我個人實際情況看,卻無異於趕著鴨子上架。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學校三四年了,學到的東西基本上都忘得差不多了。又因為從知道讓我參加考試到實際考試沒有幾天時間,複習明顯來不及了。同時還因為,我從華陰農場到團裡,以為是提幹體檢,根本不知道是考試。所以,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加之在天水人生地不熟,高考複習缺乏資料等等。因此,參加高考我力不從心。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09號陣地(右起:作者、李太忠、見習作家)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負21號陣地(右起:李太忠、作者、堅守在這裡的河南籍戰士)。
俗話說,臨陣磨刀,不亮也光。在這個時候,在這種情況下,我只有硬著頭皮,積極準備,認真複習,沒有別的選擇。開始,團裡安排我在團招待所複習,但由於房子新建潮溼,臭蟲很多,晚上睡覺,咬得我滿身銅錢大的疙瘩,一個挨著一個,我已經沒有辦法在那裡繼續複習。後來,我搬到了四連,吃住在同年同鄉入伍的戰友陳皎通那裡。當時,陳皎通已經提幹,在四連擔任排長。他是全團同年兵中提幹較早且進步較快的戰友之一,給了我很大的照顧和幫助。經過一個多星期的複習,最後到蘭州參加考試。由於連日複習勞頓,我的視力嚴重疲勞。考試結束後,裸眼視力不足0.4。後來不知是高考成績欠佳還是體檢未能透過的原因,高考再無下文。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負17號陣地(左起:作者、政委李太忠、七連連長安定文、九連連長汪海江、三機連連長皮高新、陣地軍醫範維喜)。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右)與作者(左)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負14號陣地
在去蘭州考試之前,我到團政治處幹部股報到時,團裡齊慶正副政委正好在那裡。他見我第一句話就問:“複習得咋樣了?”我說:“離開學校三四年了,好多東西都忘了。”齊副政委和藹可親地說:“壓力不要太大,考上了去上學,考不上了回來提幹。”
上圖是2021年6月份,年逾古稀的李太忠將軍(右)專程到咸陽,看望在這裡軍幹所休息的、已經90多歲高齡的老首長齊慶正(左)副政委。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團基本指揮所尖山洞口放風(前排左起:政委李太忠、作者。後排左起:政委警衛員王虎來、團基指執勤哨兵、團司令部通訊股長王長然)。
領導的這番話,說得我心花怒放,無疑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使我忐忑不安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當時我心想,這回真是進了保險箱。上學不行,回來提幹更好。所以蘭州考試我壓力不大,結束以後,也沒有再到團裡去,直接回到了華陰農場。
上圖是赴滇輪戰期間,李太忠將軍(左)與作者(右)在團尖北基指洞口洗冷水浴。這張照片是李太忠將軍前段時間發在朋友圈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老山戰場八里河東山013號陣地(左起:團司令部炮兵參謀李俊哲、軍務參謀劉智權,政委李太忠,榴三連連長劉二寶,作者)。
兩個多月過去了,考試非但沒有一點訊息,八連司務長的任職命令卻已經到了。然而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任職命令不是我,而是別人。原以為“雙保險”的事情,就這樣一下子全黃了。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我一時想不通。團裡領導不是紅口白牙親口給我說的嗎?怎麼說變就一下子全變了。煮熟的鴨子也能飛?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左)與作者(右)在老山戰場馬店橋西側04號陣地。
後來聽人說,團裡在配備八連司務長時,七連連長孫建華正好在團裡,幹部股找他了解情況時,他重點彙報了他們連給養員李高春的情況,並反映我在八連沒有當給養員。據說,當時團裡也把形勢估計得過於樂觀。他們以為同往年一樣,部隊上學以推薦為主,考試只不過是個樣子。誰知道這一年上學,卻以文化考試為主。這些情況都出乎於團裡的預料。我高考名落孫山,八連司務長卻木已成舟。李高春任職命令到八連以後,營裡感到把我繼續留在八連意義不大,重新把我調回營部,直接代理營部書記。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左)與作者(右)在老山戰場船頭地區。
我從八連調回營部時間不長,營裡領導班子發生了很大變化,營長樊春林、副教導員白安斌、管理員李玉林確定轉業。師教導大隊隊長陳寶山調任營長,七連指導員李太忠將軍提拔為副教導員。在此之前,他倆與我素不相識,尤其是副教導員李太忠將軍在七連擔任指導員期間,還曾與我發生過“誤會”,一時成了我的一塊心病,怕他當營裡領導以後給我穿小鞋。因為副教導員是營部黨支部書記,營部工作他說了算。我離開營部以後,營部骨幹隊伍情況也複雜了起來。原先我到營部時,營部書記不在位,營裡召開黨委會以後,副教導員白安斌就把黨委會議記錄本和新批的黨表給我,讓我在新入黨的黨員黨表上蓋營黨委公章,黨委書記私章、簽署營黨委意見,然後分發到各連,營部書記的其他一些工作也讓我幹。我離開營部去八連以後,營部報話、通訊兩個班長都對營部書記這個位置,或多或少都有些想法,因為他倆在營部表現也很優秀,群眾基礎也很好。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左)與作者(右)在四川成都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在八連線替司務長已經泡過一回湯了,所以代理營部書記,我特別小心,怕重蹈覆轍,經常焦慮不安、誠惶誠恐,擔心新調來的領導不信任,擔心報話通訊兩個班長工作不配合,擔心工作出差錯或漏洞被人利用,最終導致轉正“砸鍋”或“流產”。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右)與作者(左)在四川眉州
上圖是李太忠將軍在78集團軍講課途徑長春候車時留影(左起:李卿君、李太忠、作者)
1978年底(記得在車上,我組織營部戰士學習十一屆三中全會檔案),我營由華陰農場回到甘肅天水歸建,這個時候,副教導員李太忠將軍已經對我很賞識了。那個時候,營部成立了通訊排,編制了通訊排長。然而第一任通訊排長蒲智龍上任沒有多長時間,就調學去了,接任者沒有待幾天又調走了,營部通訊排長一直缺編。在這種情況下,他把營部行政上的事情全部交由我管理。由於我到部隊後長期從事業務工作,管理工作缺乏經驗;任職時間短、資歷新,怕一時半會鎮不住,所以每隔一兩個星期,他都要親自組織營部所有人員開一次會,肯定我的工作,為我撐腰鼓勁。營部平時出操、看電影、集合站隊等行政事務,均由我負責,為我提供了鍛鍊的平臺。營部房子後面是營裡的家屬用房,兩房之間距離很寬。他讓我組織營部人員,將其開墾,種上菜蔬。後來,這塊菜地也成了團後勤樹立的“樣板田”。
上兩圖是李太忠將軍(左)和作者(右)在四川瓦屋山
2020年11月,我陪同李太忠將軍到83集團軍某旅講課,閒聊之中,重提舊事,我講了這個故事。40多年了,他已經記得不太清了,經我這麼一說,惹得他張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