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7月2日,三野第10兵團13萬大軍,在司令員葉飛、政委韋國清率領下,經過渡江戰役後的短暫休整,奉命向福建進軍。截至9月25日,第10兵團僅用了不到3個月時間,就勝利解放了整個福建大陸地區。
經過淮海戰役、渡江戰役和入閩作戰,第10兵團在三野首長領導下,連戰連勝,不斷繳獲國民黨軍的武器裝備,不少師、團的輕重灌備已經基本實現了美械化。
此時的第10兵團,兵強馬壯,氣勢如虹,橫掃東南,所向披靡!
福建大陸地區及其沿海第一大島——平潭島解放後,進入第10兵團領導視線的是福建最好的海港城市、最重要的外貿口岸、知名的華僑之鄉、福建第四大島嶼一一廈門島,以及扼守廈門島入海門戶、自古即與廈門一體、合稱“金廈”的金門島。
9月30日,第10兵團召集所屬軍、師主要指揮員,在兵團機關所在地同安召開作戰會議,研究金廈作戰問題。
此次會議是金廈作戰前兵團召開的一次十分重要的會議,自此開始直到金門戰役結束,兵團再也沒有召開過作戰會議。
關於此次會議,目前所有的公開出版物均稱之為“9月26日泉州作戰會議”。但這個表述提到的時間是錯誤的,地點是不恰當的。據查證,此次會議記錄手稿原件中,包含兩份手寫的會議記錄。其中第一份記錄材料是由兩個人記錄的,第二份由一個人記錄,另一個人做了區域性的補充記錄。四個筆跡截然不同,區別一目瞭然。從這兩份記錄中,我們可以發現有兩個問題與傳統說法不一致。
其一,會議召開的時間是“9月26日”嗎?兩份手寫稿註明的會議時間都是1949年9月30日。其中第一份材料的標題中寫著“九月卅日上午”,標題旁又手寫:—個“49.9.30”。在第二份材料首頁上寫著“作戰會議,30/9,於同安”。在裝訂這兩份手寫稿的制式封面上,用毛筆寫著《同安作戰會議錄》的名稱,並手寫“49.9.30”。在同一份檔案的四個不同的地方由三個人寫同一日期這足以說明兵團此次作戰會議是在1949年9月30日召開的。
然而,包括《第三野戰軍戰史》、《粟裕年譜》、《葉飛傳》、《葉飛回憶錄》,以及《回顧金門登陸戰》中肖鋒的回憶文章在內,都將此次會議的召開時間記述為9月26日。這又是為什麼?
按照目前掌握的情況看,這些書應該都是參考了一份重要的資料,即1962年彙編的《華東軍區第三野戰軍第三次國內革命戰爭戰史資料選編》之《進軍福建》卷。在這份印刷的彙編資料中,將此次會議的時間錯誤地記錄為9月26日。據悉此套資料一式5份,分存南京、北京有關檔案館和學術機構。
1962年彙編的這套資料之所以會將時間弄錯,如果不是筆誤,就有可能是誤將兵團指揮部遷移至同安縣的時間當成會議召開的時間了。從具體時間上來說,第10兵團指揮部先是於1949年9月3日移往泉州,後又於9月26日移往同安,在廈門解放後於10月19日移往廈門。
從一般意義上推測,既然兵團指揮部於9月26日從泉州移往同安,那麼當天肯定是不可能、也來不及召開此類重要會議的。而會議在9月30日,也就是兵團指揮部轉移至同安後的第四天再召開,這在時間和情理上就很合理了。
因此,從以上各方面分析判斷,1949年9月底召開的第10兵團作戰會議的具體時間毫無疑問應該是“9月30日上午”。
其二,會議召開的地點是“泉州”嗎?目前所有的史料和歷史作品都稱是“泉州作戰會議”。但會議記錄手稿內部標題及制式封面又手寫註明“同安作戰會議錄”。同安現隸屬廈門,既然是在同安召開,為什麼又稱之為“泉州作戰會議”?
這其實是一個歷史問題。同安在歷史上幾乎一直都隸屬於泉州,甚至廈門也在歷史上很長時間裡屬於泉州府管轄。1949年9月1日泉州解放後,於9月9日成為福建第5行政督察區,下轄晉江、惠安、同安、莆田、仙遊、安溪、永春、金門(暫歸臺灣管轄)8個縣。1951年設泉州市。1958年同安縣劃歸廈門市。
這就是說,1949年金廈戰役前,同安在行政上隸屬於泉州。因此,同安作戰會議和泉州作戰會議是同一個會議。為避免歧義,將此次會議稱之為“同安作戰會議”似乎更確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