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王朝很奇特,14個皇帝中一半是小皇帝。漢殤帝劉隆百日登基,只活了8個月;漢少帝劉懿上位僅200余天;漢衝帝劉炳不足2歲做皇帝,在位半年;漢質帝劉纘8歲繼位,不足一年。另一位漢少帝劉辯(東漢有兩位漢少帝)15歲登基,在位僅5個月。東漢皇帝中僅有兩位活過半百,那就是開國皇帝漢光武帝劉秀,執政32年,活了63歲;另一位是東漢末代皇帝漢獻帝劉協,在位30年,卒於54歲。
劉協(181-234),字伯和,河南洛陽人。其母王榮姿容秀麗,入宮後深得漢靈帝劉宏之寵,封為美人。當時主宰後宮的是何皇后,對王榮嫉恨,王榮懷孕後不敢告知劉宏,偷偷服墮胎藥,但吃藥後沒效果,生下的嬰兒即劉協。何皇后獲悉後對王榮下毒,王榮四肢青黑而死。劉宏很生氣,欲廢后,何皇后仗著其兄何進是大將軍,串通太監,居然擺平廢后之事。劉宏擔心兒子性命,將劉協交母親董太后撫養,劉協出生後第一難便是母子還未相認,母親就被毒死了。
由董太后悉心撫養,劉協在永樂宮長大,聰慧而溫文爾雅,時稱“董侯”,劉宏很讚賞。但舉止輕浮的劉辯是何皇后嫡子,被立太子。漢靈帝卒,劉辯繼位為漢少帝,劉協被封陳留王。東漢末年太監與外戚爭鬥激烈,董卓率三千鐵騎挾持眾臣,15歲的劉辯嚇得驚慌失措,9歲的劉協卻沉著應對。董卓見“董侯”劉協,也有個“董”字,又因其年齡小易於控制,遂廢劉辯,立劉協為漢獻帝。
兇戾的董卓自封丞相,其士兵在京城燒殺搶掠,各郡牧守紛紛起兵。呂布殺董卓,李傕、郭汜又擊敗呂布,控制了漢獻帝劉協。劉協在戰亂中度過少年,受盡苦難,但也鍛鍊了他的處世能力。13歲的劉協發現城內有人食人事件,命御史侯汶開倉救濟百姓,仍發現不少百姓餓死街頭,於是親自調查,侯汶因貪汙被責打50廷杖,城內饑民才獲救。
在李、郭爭戰中,劉協整日提心吊膽,左右為難,後在董承等保護下,返回洛陽。時任兗州牧曹操在荀彧建議下,為得民心,親自迎接劉協,劉協封曹操為司空。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漢廷朝臣只是“備員而已”,19歲的劉協不甘心仰人鼻息,暗下衣帶詔,密令董承誅殺曹操,董承接詔書後與劉備密謀起事,事洩被殺。劉協的伏皇后暗中寫信給他父親伏完,歷數曹操殘暴不仁之事,但伏完知曹操權勢大,未敢行動。一日,曹操佩戴劍器傲慢入宮見劉協,劉協不為所脅,憤怒地說:“君若能相輔,則厚;不爾,幸垂恩相舍!”曹操聞之大驚失色,汗流浹背,趕緊離宮,很久不再去見劉協。
由於曹操勢大力強,劉協雖貴為天子,卻不能做主行事。建安十九年,伏皇后請其父伏完誅曹的密謀敗露,曹操要挾劉協廢黜伏皇后,劉協將伏皇后藏在宮中夾牆內,被查出,伏皇后被幽禁而死,劉協與她生的兩個兒子被灌毒酒。伏氏宗族百餘人處死。曹操為控制劉協,將其女曹節許給劉協為皇后,自立魏王。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卒。曹丕繼任,他逼劉協退位,曹節怒斥其兄,曹丕不為所動,劉協告祭祖廟後禪位於曹丕,曹丕接受玉璽後為魏文帝。他封劉協為山陽公,允許他在其封地穿漢服,建漢宗廟。劉協離京時,曹丕對劉協說:“天下的好東西,我與你一起享受。”
劉協與其夫人曹節來到山陽(今河南焦作)廣施仁政,輕徭薄賦,還親自躬耕園圃,懸壺濟世,不知不覺過了15年。他用宮中學到的醫術,去雲臺山上挖草藥,為附近的患者免費診病,在當地百姓中很得人緣。
歷盡磨難的漢獻帝劉協在山陽過了十幾年得享天倫之樂的平靜生活,這才感受到生活的快樂。他死於54歲,被以漢天子禮儀葬於禪陵。魏明帝曹叡聞訊後“素服發哀,遣使持節典護喪事”,追贈劉協為孝獻皇帝,並立劉協嫡孫劉康為山陽公。(米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