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小時候在四川生活,河多水多,從小在河裡玩慣了,我記憶中他最喜歡夏天用一個大的洗衣盆盛滿水,然後把腦袋埋下去練習憋氣。當時我們這兒能游泳的恐怕只有一個水庫和一些專門養魚的地方,所以他很難施展拳腳。
為什麼說他脫穎而出呢,因為他工作性質的原因,好多人知道他是外地人,而且游泳好,所以遇到事兒就會叫他幫忙,而這”事兒“,就是撈死人。
最早是我還沒出生的時候,有幾個小孩兒到我們這裡唯一的一條河裡去玩,結果陷進了淤泥裡。雖然說是河,但根本沒什麼水,河床裡全是淤泥,這種地方非常危險,有一年修橋,我和我媽去河對岸的山上玩,踩著大石頭過河的時候我一下子不小心滑了下去,一隻腳陷在裡面,好幾個大人才把我拉出來。所以那幾個小孩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人們說是去救援,其實就是去找屍體。
聽說當時非常危險,大人們一個拉著一個在淤泥裡摸索,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那幾個孩子,後來為這事還給參與救援的人頒發了獎狀。
我覺得小孩子夏天真的不要自己去河邊或者有水的危險的地方,因為接下來這個事,還是因為幾個貪玩的小孩去踩水才發生的悲劇。
大概是我初中發生的事,我沒親歷,是後來才聽家裡說起的。那幾個小孩兒去水庫邊玩,後來下雨了,幾個人就趕快回家了,結果其中一個孩子的父母等到晚上都沒有看到自家孩子回來,滿村子一問,這才感覺大事不妙,忙趕去水庫,就看到那個孩子的一隻鞋還在水庫邊上呢。水庫很深,天色也晚了沒人敢下水,而且我們這邊並沒有專門的水上救援隊,孩子的父母無助的守在岸邊,如果不是大家攔住,恐怕家長也得跟著跳下去。
第二天,縣上的消防、公安等組織人來打撈,有認識我爸的,知道他水性好,就叫他一起去幫忙。那個時候我爸媽已經分開了,所以他是誰也沒告訴,自己偷偷去了。
去了一看,居然只有他和一個養魚的農民這倆個人會水。他和那個人在水庫裡潛了幾個來回,因為水庫實在太深太大,他們一無所獲,後來就採取用漁網在水裡網的辦法,網了一兩天也毫無收穫,有人就懷疑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落水了,還有人提出說不定是被人販子給抓走了。這個孩子的家長實在沒辦法,就去找了個偏門,帶著孩子落下的鞋子去找看事的陰陽,可惜陰陽拿著鞋子在水庫邊直搖頭,說孩子沒救了,就在水裡,得繼續下去找,肯定能找到。
說來也奇怪,那個陰陽是早上去看的,下午的時候,就找到了那個孩子的屍體。
撈到的過程無比詭異,據我爸描述,他那麼不信邪的一個人,那天也覺得非常邪門。下午他們用網繼續在水裡打撈,突然網就拉不上來了,像是被什麼給拽住了。幾個年輕人在岸上拼命拉怎麼都拉不動,就大喊網勾到什麼東西了,讓人下去看看,我爸就和那個村裡的一起摸著網下去,沒潛多深就看到網的最底下有個東西,像是一個人,忙游上岸和其他人一起拉,這才終於找到了那個孩子的屍體。
但當屍體被拉上來的那個瞬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被眼前這駭人的一幕驚得頭皮發麻,因為撈上來的那個孩子的屍體,早就就泡脹了,此時呈半蹲狀,一隻手彎曲向上,伸出一根手指,而正是那根手指,勾住了漁網的底部,大家才找到他把他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