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末年,我國的國門已經被開啟,來往各國的船很多。廣東有個商人,叫仇端。經常跟著出海的艦隊到其他國家去做生意。有一天,他乘坐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颱風,大家都驚慌不已。在大風大浪之中,不遠處看到一個孤島,舵手們趕緊向島上駛去。
船靠岸以後,颱風漸漸停了,大家又驚又累,都在船上休息。仇端一個人到島上閒逛,只見島上有很多枯了的大樹。樹幹上有很多小孔,孔裡住著小人。這些小人的身高只有幾寸,男女老幼都有,生活很有秩序,儼然是一個王國。
很多小人身上都帶著刀劍武器。看到仇端到來,他們就亂哄哄喊道:“蠟渠三尹利。” 仇端走累了,就蹲在地上,拿出大煙來點了準備抽兩口。一會兒,看到小人們都從樹孔裡鑽了出來,列著隊伍,好像是要行軍打仗。
在一顆枯樹的最高處還有石頭砌成的城池,城門口出來一千多個全副武裝的小人。隊伍正中間,有一個威猛的將軍,騎著一隻雞,好像是國王一樣。他嗚嗚哇哇說了幾句,所有的小人就一起拿起兵器衝向仇端。
仇端知道他們是要趕走自己,但因為他們體型太小,也不害怕,仍然蹲著不動。不一會兒,小人們就拿著刀槍和小弓箭過來刺他的大腿。仇端生氣了,就拿手裡的煙槍打年輕軍官,沒想到一下就把對方打在地上,死了。剩下的小人驚慌失措地抬著國王的屍體回城,關了城門。
第二天一大早,仇端拿著斧頭與袋子回到原來的地方,劈開枯樹,把幾十個還沒睡醒的小人撿起來裝進袋子裡。回到船上,他偷偷地給小人餵飯,發現他們什麼都吃。
回到廣東以後,仇端在市場上租了個攤位。把小人們放在一個透明的盒子裡,收取門票,讓人們來看小人,每天都賺很多錢。
有一個商人看了以後,非常喜歡。就出了幾千兩黃金把小人全都買走了,還用檀木給他們做了小號的豪宅,各種配套傢俱應有盡有。做成一整套以後,商人把他們送給了當官的。
官員慢慢發現了這些小人的生活習慣,他們尊重婦女,男子見婦女必行禮,而且每天睡三次覺,夫妻一起睡的時候,也會有夫妻生活,但堅決不許人偷看,不然就自殺。
在官府裡養了很久以後,他們也漸漸懂了一些人類的言語習慣,學著唱戲和跳舞,每次見到官員家的漂亮妻妾就下跪行禮,見到窮酸的人就會嫌棄辱罵。因為這些小人趨炎附勢,官員對他們非常喜愛,讓他們在家裡隨意走動玩耍。
有一次,另外一位同僚的官員來拜訪他,忽然看到一個小人跳到了桌子上。這位官員沒見過,嚇了一跳,大喊奇怪,結果嚇死了兩個小人。官員因此遷怒於同僚,從此跟他不再往來。
本故事選譯自《夜雨秋燈錄》卷七“樹孔中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