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的後門“呼呼”一聲開啟,直接吵醒了我的美夢。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抵達了今天殘特奧會的比賽賽場,西北大學長安校區體育館。
我叫“蒂米”,英文名叫Timi,今年8歲,是一隻淡黃色拉布拉多導盲犬。這次,我跟著我的主人——北京隊隊員張魏一同乘坐飛機來到陝西,征戰全國第十一屆殘運會暨第八屆特奧會的盲人門球專案女子組比賽。
今天25號,我們的對手是河北隊。張魏和隊友在場上比賽,我躺在邊上才打了個盹,抬眼一看比分牌,11:1,才十多分鐘比賽就提前結束了。原來,盲人門球的比賽上下半場各20分鐘,可一旦有其中一支球隊領先達到10分,比賽自動結束。河北是一支新組建的球隊,希望她們在這次比賽上繼續努力,以後能像我們隊一樣強。
全隊都把張魏叫魏哥,我也這麼叫她吧。這是因為今年32歲的她性格特別豪爽,而且是參加過2016年裡約殘奧會的“老資格”。在巴西,中國隊獲得了亞軍,現在北京女隊的劉文霞奶奶就是當時的教練。雖然魏哥常給我“曬”這塊銀牌,可是我沒有機會看到那場比賽,那時候我還在學校裡接受導盲犬培訓。2016年底一畢業,我就撲進了魏哥的懷抱。
從那時起,我就和魏哥開始了24小時全天候的朝夕相處。無論她去哪裡訓練、比賽,或者在日常生活中,都有我給她開道、引路。每次在賽場,我都是人群中的焦點,受到萬千寵愛,成了球隊的吉祥物。
盲人門球是橡膠材質,重1250克、周長76釐米,和籃球差不多大小但是重一倍。在長18米、寬9米的場地上,進攻隊員要從本方發球區用滾或者彈的方式把球投過來,防守隊員必須藉助球體裡鈴鐺發出的聲響,拼盡全力用身體的任何部位把球攔住,不讓球進入球網。因為球不能拋過高,而且隊員們都是倒地撲救,所以對我來講視線特別“友好”,不必像其他比賽那樣得仰著頭看球飛來飛去。
可是,因為帶著力量過來的球很沉重,再加上隊員撲球時的奮不顧身,受傷是家常便飯。為了比賽,魏哥的肩膀、腰和手指都受過傷,這次來陝西還有四五根指頭纏著繃帶。
魏哥2009年接觸盲人門球專案後不久,就在2011年年底受過一次很大的傷,醫生說如果想繼續打球,會影響她以後的生活。魏哥休息了一年,到2013年初依舊想打球,還是義無反顧地重新回到了賽場。我聽到她給記者說過,“有什麼困難能大過眼睛看不見的困難”。
為了參加這次殘特奧會,北京隊也克服了很多困難。劉文霞教練說,全隊6名隊員裡有5名都是大學畢業,有自己的固定工作,平日裡很難聚在一起訓練,每天早晨和晚間4個小時的訓練經常是缺員進行。不過,大家為了能夠取得好成績,還是抽出了週末的時間一同奮戰,場邊也總是有我的身影。
當然,無論是訓練還是比賽,我都只能乖乖趴在那裡,不能走動或者歡叫。因為一旦發出聲響,不僅比賽沒辦法繼續打,我也要被請出場地。
這時候就體現出我們拉布拉多犬溫順的習性了。無論比賽多麼激烈,或者我們獲得了多大的勝利,我都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在替補席做文明觀賽者。
文明就會受人歡迎。這些年,國家出臺了很多政策,讓我們能夠在更大程度上給視障的人們提供幫助。現在,無論我陪著魏哥乘坐高鐵、飛機,還是出入公眾場合,都能看到人們投來的溫暖目光。我也經常能看到越來越多導盲犬夥伴們,邁著堅實的步伐出現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次殘特奧會上,我也在魏哥入住的酒店看到了其他盲人門球隊員帶來的導盲犬。聽說這次比賽上,還有不少視障運動員也和導盲犬一起來參賽,我挺驕傲,因為我們都是比賽的參與者。
聽魏哥說,她經常在隊友面前誇我,也鼓動著她們也領養只導盲犬,我多麼期盼著隊裡能再多出一兩名小夥伴的那一天。劉文霞教練那天說,只要我這次聽話、球隊取得好成績,回去就要獎勵我們每一個人。我應該算是隊裡一員吧?
今天擊敗了河北隊,我們已經基本晉級了27號的半決賽,如果繼續能取得好成績,我會得到什麼獎勵呢?突然期待了起來呢。(鄭昕 張晨俊 李一博)
來源:新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