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醫生》正在熱映,袁泉又一次用精湛的演技征服了觀眾。
她飾演的文婷醫生,本在生活中沒有原型,但卻讓人感受到了醫護工作人員的真實生活。據說,為了接近醫護工作者的狀態,她的拍攝間隙沒脫過防護服,在採訪中她還說:“當你疲憊不堪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和當時的醫務工作者們的狀態接近了一點。”
上一次她這麼高的討論度,應該算是在《我的前半生》裡了:“戒指好看,我可以自己買。我也會好好愛護我自己。”在得知未婚夫愛上自己的閨蜜之後,她隱忍、剋制,眼淚在紅了的眼眶裡轉了又轉,嘴角抽動,掉下淚來,這個鏡頭曾打動了無數人。
趙寶剛導演在追完劇後,大呼袁泉演得太牛了,並表示“袁泉,我一直都很想和她合作,可請了幾次也請不動她。”
這個趙寶剛導演都請不動的袁泉,到底牛在哪裡?
1.被愛過的孩子,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1977年,袁泉出生在湖北荊州的一個知識分子家庭。媽媽當老師,父親是一名乒乓球教練,還有一個姐姐伴她成長。四口之家,雖不富裕,但父母給了她們充分的愛和自由。
幼兒園時,袁泉是班裡最受歡迎的小朋友。她喜歡唱歌、跳舞,覺得自己在文藝方面特別有天賦。有一天,她蹦蹦跳跳來到她爸面前說,爸,你可真了不起,生了個天才。逗得爸媽哈哈大笑。
1988年,袁泉11歲,中國戲曲學院附中到湖北招生。袁泉在考試中表現優異,被破格錄取。就這樣,袁泉離家赴京,開始了長達7年的京劇學習生活。
戲曲學院附中的生活除了練功就是練功,快樂的袁泉從此滿懷都是孤獨。
因為腿比較長,每次練基本功都特別痛苦,她的腿軟度壓出來了,但永遠貼不到頭頂。老師覺得她不夠刻苦,她覺得心裡十分委屈。
這份無人傾訴的委屈,她都寫到了給父母的書信裡。父母不能陪在她身邊,只能在信中安慰她,鼓勵她。袁泉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去傳達室看有沒有父母的信,有信的日子就像過節一樣高興。
在那段晦澀的青春時光,袁泉和父母之間通了297封書信。而和書信一起陪伴她的,還有臨行前爸媽在樓道里給她一顆一顆砸的核桃,牛肉醬,香腸,鹹菜。
雖然父母的陪伴缺席,但愛從來不曾缺席,這成了袁泉強大的後盾。被愛過的孩子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會在外界的紛擾之中守得住內心的城池。
2.名利之間,堅守自己所愛
1996年袁泉參加高考,進入中央戲曲學院,成為了章子怡、劉燁的同學。
剛上大學的袁泉並沒有大放異彩,周圍都是漂亮的女同學,而她頂著一張異域風情的臉,覺得非常自卑。
有一次學校組織去圓明園玩,袁泉心裡怎麼也不想去,於是求著醫生給開了一個膏藥,用紗布包著貼在眼睛上。等同學們都集合出發後,她開開心心出門逛街去了。
袁泉是孤獨的,她不懼怕這種孤獨,反而非常享受待在自己的世界裡。她覺得孤獨是一種力量,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內心是自由的。
生活中的袁泉是自閉的,但舞臺上的她散發著光芒。
到了大三,袁泉出演了首部電影《春天的狂想》,憑藉周小玫一角獲得第金雞獎。又透過《美麗的大腳》獲得大眾電影百花獎和金鳳凰獎。
同時,袁泉有機會接觸話劇舞臺,出演《梁祝》,她很快愛上了這個舞臺。與同學們忙著跑劇組,拍廣告不同,袁泉一有時間就鑽進劇院,潛心學習。當劉燁、章子怡在發愁彙報作業的時候,袁泉已經成了他們班裡的一個標杆。
臨近畢業,躺在袁泉面前的是兩條路。拍電影,電視劇,星途一片大好,錢財、名氣唾手可得;另一條,是接受國家話劇院的邀請,成為一名話劇演員。
袁泉沒有猶豫,她從星光中抽離開來,回到“沒錢沒名”的小舞臺。
袁泉狂熱地愛著話劇。“舞臺上演員和觀眾在同一個空間,他們同呼吸,卻又互不干涉,像在兩個不同的空間,這讓我有安全感。”每天和劇組一起排練,交流,創作,這樣的日子讓她感覺到深深的幸福感。
但她也有演不出來的時候。
2001年,袁泉在田沁鑫導演的邀請下出演《狂飆》。在這部作品中,袁泉需要飾演三個角色,田漢的紅顏知己安娥、戲中戲《關漢卿》中的朱簾秀、王爾德筆下的莎樂美。
而莎樂美是個狂放的公主,為了滿足自己的慾望不擇手段。戲中有一段是需要袁泉跨在男孩子們的脖子上,要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袁泉就像傻了一樣,楞在哪裡。
她找到導演,說,如果明天我還是這樣,就換人吧,我可能演不出來。
也許是有了退路,袁泉反而能放開自己了。第二天,在排練的時候,袁泉突然好像開竅了一般,不僅做出了那些動作,而且還為莎樂美創造出了許多形體動作。
在後來的很多個場合,袁泉都表示《狂飆》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一部戲。因為這部戲讓她在表演的時候打破了自我。
袁泉常常讓自己受傷。話劇需要全情投入,有時候袁泉找不到和人物的連結,她會覺得很挫敗。但有時候,是身體的。
在排練《趙氏孤兒》的時候,袁泉飾演趙莊姬。有一場流竄的戲,大家跑起來,一個男演員踩住了她的水袖,緊接著她踩到了男演員的衣襬,周圍的人仍在跑著,場面混亂。
“啪”的一聲,男演員直直地拍倒在她身上。只聽見一聲悶響,袁泉摔倒了。她看到自己的肩膀垮掉了,整個鎖骨塌了下去。
她打了一條鋼板,六根鋼釘,在床上躺了幾個月。
當她可以站起來的時候,她又加入了排練中,走位,演戲。500多場戲,每一場都認真完成,讓人無法把她和一個受傷的人聯絡起來。
她可以受傷,但是不能不演戲。
從2009年到2019年 《簡·愛》十週年,她一直都在。每次出演時都穿著10釐米的高跟鞋,站上整整165分鐘。為了出演《青蛇》,她等了創作團隊10年。因為找不到形體感覺,她專門跑到上海和金星呆了三天。一向毒舌的金星也不由得誇讚她,外表看上去很柔弱,但是個內心特別有定力的人。
不同於電影可以隨時喊停,演員在話劇舞臺上的呈現必須精準、毫無差錯。直至現在,每次出演前,她仍然會緊張地踱步,一遍一遍檢視戲服,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舞臺,在心中臨摹人物內心的波瀾壯闊。
對演技的精益求精,讓她在業內獲得許多好評。黃渤在和她合作過《活著》後,盛讚她是“這個時代最好的女演員之一。” 韓寒對她的評價是“遇上一個好的演員就是希望有幾萬尺膠片永不停機。”
但袁泉並不高產,這些年,當電視劇和話劇有衝突的時候,她往往會選擇話劇。
在名利和熱愛之間,袁泉做過一次又一次選擇。但每一次,她都會守住自己的內心。就像她《孤獨的花朵》中吐露心聲:“樹林中有兩條路,而我,選了那條較少人走的路,這就造成了所有人的差異。”
3.生活,永遠是藝術的養分
2009年,袁泉和夏雨結婚。2010年,女兒夏哈哈出生。這一次,她選擇將工作按下暫停鍵,息影兩年,陪伴女兒成長。
如何平衡事業和家庭?在袁泉這裡,好像從來不存在這個問題,在該工作的時候全情投入,在回家之後,更用心的陪伴家人。於她而言,工作從來不是為名利,而是為了有一段時間很閒適的陪伴家人。
在2017年,袁泉因唐晶一角而名聲大噪,有媒體問她,對於突然爆紅有什麼感受。袁泉淡淡一笑,覺得還是陪女兒更重要。
愛舞臺,就一直堅守,管它圈外的世界變了模樣;愛一個人,就從情竇初開,走到婚姻。袁泉活成了許多人心中的童話。
她的一席話至今仍被贊是人間清醒,“我沒有覺得自己是明星,也沒有覺得自己身上是有星光的,演員的星光都是角色帶來的。當我從角色裡,從舞臺上走下來的時候,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她不爭角色大小,也不懼年齡困擾。面對外界的質疑,她懟回去,“我喜歡我這張有閱歷的臉”,“契訶夫的很多話劇需要等到40歲以後才能演的。”對於咖位,她笑言,自己是在“線外”。
她只在角色中傾吐自己,而當角色大火時,她抽身而去,再出現時,又帶來另一份精彩。
作者:江流深,心懷謙卑,靜水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