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爆發之際,楊虎城麾下第十七路軍教導營負責警戒新城城防,以及解除新城東北的幾個警察大隊的武裝。
在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激戰之後,教導營的戰士們成功將別動隊大部分人員繳械,雖然仍有少數敵人負隅頑抗但總體上瑕不掩瑜。
如此教導營不僅出色完成了上級下達的作戰任務,更融入西安事變的整體程序之中成為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
而執行本次任務的教導營,前身便是楊虎城的警衛營,那麼作為楊虎城的警衛營其結局如何?血戰娘子關,2800人只剩下100人。
一、警衛營狀況
1934年春夏之際,楊虎城曾將麾下警衛營一部擴編為教導營,由作為作戰參謀的李振西擔任教導營營長。
教導營成立的初衷,乃是為培養儲備軍事幹部而成立,因此其建制乃是仿造中央軍校入伍生通部隊。
西安事變爆發過程當中,一如上述教導營在營長李振西的領導下擔負起了重要的作戰任務,融入了兵諫洪流之中。
然而西安事變過後蔣介石秋後算賬,楊虎城將軍當即被剝奪了對西北軍的控制,與此同時更被迫以考察軍事為名遠赴歐洲。
另一方面楊虎城將軍麾下的十七路軍番號亦被蔣介石撤銷,所有參加西安事變、由原西安綏署所轄的部隊全部受命縮編為第三十八軍,由孫蔚如擔任陝西省政府主席、第三十八軍軍長。
而原隸屬於西安綏署的教導營自然也在改編的範疇之內,屆時警衛營與教導營再次合併,組建成了三十八軍教導團,擔任團長職務的依舊是李振西。
此時的教導團下轄3個營共計12個步兵連,同時更有團屬迫擊炮連、重機槍連、通訊連、輜重連以及裝甲汽車隊等等,全團共計人數達到2800以上。
透過教導團的兵力配屬、武器裝備,不難窺見其實屬兵強馬壯。
普通步兵團的建制普遍在2000人左右,而教導團則有高達2800以上的充足兵力。
武器裝備方面,從迫擊炮連、重機槍連、到裝甲汽車隊,相較於普通步兵團而言也實屬富裕。
總體上而言,改編後的三十八軍教導團具備著非常強大的作戰能力,而後來的“血戰娘子關”亦充分證明了這個事實。
二、血戰娘子關
1937年盧溝橋事變爆發之後,全國上下抗日之心空前鼎盛,同樣深受保家衛國熱情號召的亦有三十八軍教導團,全團上下自事變之後便開始積極準備以期投入戰場。
同年8月上旬蔣介石的作戰任務便下達到了教導團,其間要求教導團隨同第38軍第177師一個旅的兵力,在華北地區保定行營石家莊辦事處的指揮下,阻斷日軍南下的步伐。
作戰命令已然下達,隨著西安北校場上的一次誓師大會,教導團的將士們喊著“收復失地,還我河山”的激昂口號,踏上了抗日救國的征程奔赴抗日前線。
9月初奔赴河北正定一線之後,教導團當即投入到戰前準備工作之中,從構築防禦工事到接受上級指示四處調動承擔防禦任務,一切有條不紊的開展著。
10月8日教導團奉命進入王母村至田興間既設陣地,當夜11時便與日軍進行了首度交戰,其間日軍妄圖趁我不備以帆船偷渡迂迴,卻遭到教導團強硬阻擊而竹籃打水一場空。
10清晨之際日軍便於其它進攻方向突破了防線,因而各部守軍皆與日軍展開了苦戰,教導團亦不例外。
教導團駐守王母村一帶,在此區域裡與大批闖入的日軍展開了白刃戰,造成了高達100餘人的傷亡,其間團長李振西亦腿部中彈。
值此之際上級因正定失守、戰場狀況已然不利我軍、轉移部隊開闢晉東娘子關副戰場、掩護第二戰區主戰場作戰等為根據,做出了全線撤退、轉移兵力的命令。
因此教導團亦與友軍27路軍共同撤退至娘子關一帶,並按照上級指示接受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黃紹竑指揮。
另一方面日軍的進攻之勢並未因攻佔正定而停息,並且沿著教導團等軍撤退的路線一路追擊而來。
10月11日,日軍20師團77聯隊沿正太線直奔娘子關一帶,並向娘子關正面井陘、雪花山發起攻擊,雪花山地勢險要與娘子關互成犄角不容有失,由此一場雪花山保衛戰當即打響。
而在雪花山保衛戰正如火如荼之際,日軍川岸師團左追擊大隊鯉登大隊悄然攻佔劉家溝、長生口,並在13日凌晨向著舊關一帶快速奔襲,並於此後將之佔領。
舊關一帶實屬我軍兵力部署薄弱之處,然而舊關的軍事位置重要程度卻十分顯著,一旦失守形同於截斷了娘子關的後路,正因如此奪回舊關勢在必行。
然而值此狀況之下,新的戰場開闢無疑需要大量兵力的投入其中,增援而來的孫連仲27師面對舊關日軍源源不斷的增援而久攻不下,因此仍舊需要大量的兵力繼續投入。
然而此時的第二戰區副戰場,由於戰線過於龐大已然陷入了無兵可調的困境,值此之際教導團便挺身而出承擔起了作戰任務。
屆時教導團剛剛到山西盂縣岳家莊駐紮,通訊兵在架設電話線的過程當中,恰巧聽到第二戰區副司令黃紹竑正在向太原方向求援,他果斷叫來正在不遠處的團長李振西。
李振西聽到電話之中,面對黃紹竑的求援,閻錫山稱忻口戰事緊要,部隊已然悉數付諸於其中,實在無力抽點兵力。
值此之際李振西卻透過電話插上了一句話,“我是第三十八軍教導團團長李振西,我們可不可以開赴過去?”
這道聲音對於黃紹竑而言無疑是如聞天籟,他當即向教導團下達作戰命令,要求其部到舊關一帶作戰,接受孫連仲的指揮。
16日拂曉,孫連仲部再次向舊關發動攻擊,與此同時日軍的攻擊也接踵而至,第3軍34旅在攻佔核桃園之後遭到日軍井陘方向援軍的飛機、大炮的連番轟炸只得敗退至舊關東南高地。
此後第34旅協同第12師依託於舊關東南高地與日軍僵持不下,而值此之際教導團趕到戰場並迅速投入戰鬥。
屆時剛剛抵達的教導團眼見局勢焦灼,當即在團長李振西的命令之下,衝擊東南方向椒園,一時間喊殺之聲震徹雲霄,日軍猝不及防之下慌忙向關溝一帶退去。
16日夜間,有鑑於各部兵力混亂指揮難度重大,孫連仲對各部作戰任務進行了重新部署,而面向李振西他則如此部署“當面敵人今天給你們衝了一下,現在要趁熱打鐵,能一下推出舊關最好,不過只要能維持兩三天,我的部隊就趕過來了。”
如此李振西二話不說便接過作戰任務,並對教導團下達了作戰命令,要求以營作為單位,集中全營48挺輕機槍、8挺重機槍,劃分為4個突擊組,步槍兵緊隨其後,按批次向日軍發起突襲。
戰至17日2時左右,教導團以高達五六百人的傷亡作為代價,收復了舊關一帶部分陣地。
此時孫連仲復又親自帶上特務連送來了幾百條麻袋,表示憑藉部隊所攜帶的工具,以硬石構築工事極其困難,不如裝土壘成防禦工事。
孫連仲的這一舉措是為支援教導團防禦工事的構建,但與此同時亦傳達了一個重要訊號,接下來日軍必然會發起猛烈的反撲。
17日天色漸亮,川岸師團果然發起了大規模的反攻,不僅僅是正面戰場上的較量,更有日軍飛機在頭頂盤旋呼嘯狂轟濫炸,一時之間令教導團損失慘重。
然而即便如此依託於有利地形,教導團依舊一次又一次地打退了日軍的進攻,其間閻錫山方面供應的“滾山雷”亦派上了用場。
每當敵人接近陣地200米左右之時,戰士們便會拉斷導火索,將“滾山雷”向下拋去,待到滾落至敵人附近“滾山雷”便轟然爆炸,造成日軍大量傷亡。
正因教導團強有力的抵抗,日軍未能及時攻破我軍陣地,而相應戰史亦對此多有記載,其中便包括“舊關附近有堅固陣地,敵人抵抗頑強”。
然而這一結果的背後,卻是教導團將士們以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彼時教導團從上到下1營長、2營長皆身負重傷,連排長以下死傷已然高達1200餘人,而所有的傳令兵、軍醫等非作戰人員也悉數投入戰鬥。
18日凌晨,孫連仲此前所言的部隊如期而至並迅速接替了教導團的防禦作戰任務。
然而值此之際,當李振西面向寥寥無幾的倖存者清點人數之時,方才發現2800人以上的教導團僅僅剩下了200多人。
在一片沉痛之中,李振西率殘部請示閻錫山、黃紹竑之後,黯然離開了戰場回到陝西后方休整。
三、教導團的結局
娘子關一戰過後,教導團僅剩下200餘位生還者並於18日撤下戰場。
然而18日黃昏之際,李振西率部穿過鐵路到對面椒園休息之時,一輛突如其來的火車狂奔而至,竟將來不及躲避的80餘位傷員碾死或撞上,經此之後教導團僅僅留下了百餘位將士。
返回陝西后方之後,教導團得以重整並招納新員,此時的三十八軍教導團依舊是三十八軍教導團,但是警衛營的那一批老人除了零零散散碩果僅存的幾位之外,得以保留的只有教導團的建制、警衛營那段歷史。
此後的教導團依舊在團長李振西的帶領之下,歷經風陵渡之戰等數度戰役,而在1940年8月李振西亦離開了教導團,出任第96軍第177師第530旅旅長,繼任教導團團長的則是1營營長殷義盛。
殷義盛依舊是娘子關血戰之中的老人,由此可見此時的教導團之中,依舊存在部分從警衛營時期歷經娘子關血戰而始終留在教導團的人。
不過無可改變的是,就楊虎城將軍的警衛營而言,早已在娘子關血戰之中迎來了落幕,而後來的教導團傳承著他們的建制,更肩負著他們所遺留的抗日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