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2月14日,我縱奉命協同晉、冀、魯、豫野戰軍十一縱隊南進,突破隴海路碭(山)朱(集)段,阻敵北犯,掩護華野一、四、六縱隊北上過黃河休整和掩護萬餘名新戰士南下大別山補充劉鄧大軍。18日晚,我八十七團奉命在馬牧集(今河南商丘虞城縣)至劉埕圈(今河南商丘夏邑縣)車站以南一線之李樓、牛王固集、宋樓、牛三官廟地區佈防。團部設在李莊。
當時敵軍整編八十四師,傘兵總隊和新二十一旅亦在這一線守備。團部命令我們三營過隴海路後,在牛王固集佈防阻止敵人進攻,掩護縱隊主力南下與劉鄧部隊會師。
2月18日夜11時許,三營進駐牛王固集,部隊原地休息,我和副營長衛和同志帶領連幹勘察地形。牛王固集是個東西南北各約300米的四方形小寨子,四周殘存約3米高的土圍牆,牆外有外壕,無水,有的已坍塌成為有坡度的溝。土圍子四個大門各有一個通道可與外邊道路連線,但沒有可供關閉的門。
我們估計敵人主攻方向在北面,因此,我營兵力部署為:七連加強重機槍2挺守北門西段;九連加強重機槍2挺守北門東段,以一個排防禦東門;八連用一個排防禦西門兩側,以保障與七連接合部的安全,餘下兩個排為營預備隊。
營指揮所根據當地村落特點,設在村南端或村中均不利於觀察和直接指揮,故決心設在北門西側約30米處,位於七連陣地右翼。要求各連立即進入陣地,搶修工事。
時值農曆正月,天寒地凍,戰士們累得滿頭大汗,七連二班長帶領全班不顧疲勞用鐵鍬挖取塊塊凍土,堵住北門口子。我們利用外壕構築第一道阻擊線。挖通圍牆構築碉堡式工事作為中層阻擊火力,再加上圍牆上面的火力,構成三層阻擊火力網的防禦體系,營部利用圍牆挖了隱蔽部。
利用部隊構築工事時間,營部召開了連幹會議,並決定:
1.部隊經5個多小時行軍,接著挖工事,指戰員體力消耗很大。各連要發動幹部、黨員、戰鬥小組長以身作則,發揚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帶頭搶修工事,做好鼓動工作,並爭取在天亮前修好工事。
2.組織營部及各連伙房人員幫助連隊收集構築工事的材料。在天亮前做好可口的飯菜,讓部隊官兵吃好早飯,迎接即將來臨的戰鬥。
3.營、連領導幹部要分散在戰鬥隊形第一線,防止同時傷亡。我直接指揮七、九連,衛副營長隨八連守西門。
4.天亮時,敵人還弄不清我方情況,估計敵人要到上午8點後才能發動進攻。要在做好戰鬥組織準備的前提下,抓緊時間休息。
19日凌晨,西北風呼嘯,寒氣逼人。部隊正在吃飯的時候,馬牧集車站的敵人就開始以猛烈炮火轟擊我陣地。各連除派少數人員觀察外,全部進入陣地。半小時後,遠處塵土飛揚,轟鳴聲震耳;又過20分鐘左右,我們透過晨霧和飛塵,看見在我陣地前方千米左右,有幾十輛坦克在前,約有一個團的敵步兵隨後,在炮火掩護下,正面向我陣地開來,很快形成四面包圍牛王固集的態勢,企圖切斷我營與左右翼兄弟部隊的聯絡。
這是我營第一次遇到用這麼多坦克裝備起來的敵軍。我趕快命令八連派一個排到南門防禦。面對敵坦克步步逼近,幹部戰士心理壓力很大,許多人一時不知所措。此時,我心情亦很緊張,但仍告誡著自己要鎮靜,要沉著。七連長徐玉鳳、九連長劉樹挺焦急地跑來請示怎麼辦?
我斬釘截鐵且非常嚴肅地說:“不管情況多麼嚴重,幹部首先要鎮靜,要沉住氣。你們連幹要分頭去各排,向戰士們解釋坦克也不可怕,關鍵在於我們如何靈活地集中火力,大量殺傷敵人的步兵。要加強宣傳鼓動工作。如果敵人真的四面包圍上來,我們可以依靠土圍牆同敵人拼,與陣地共存亡,白天絕不能離開牛王固集陣地。”他們同聲說:“對,只能這樣了。”圍牆外墳地裡的部隊,立即撤回。
我趕快與衛副營長通了電話,轉述這些看法,要他控制好預備力量,要隱蔽好,儲存好有生力量,非關鍵時刻不能使用。當我要向團部報告情況時,電話已經不通了。這時,敵人炮火越來越猛,七連設在土圍子碉堡裡的重機槍工事,全被敵坦克炮火摧毀。外壕工事的火力,也被敵人坦克掃射的抬不起頭來,只好逐步撤回圍牆裡。
我跑到圍牆上面一看,敵人的坦克和步兵,有的距我前沿只有100米左右,而我方圍牆中層火力和圍牆外火力均被敵坦克火力壓制,難以發揮作用。敵人步步逼近,情況相當嚴重,陣地非常危急,我懷著焦急不安的心情,在圍牆上觀察.看到敵人步兵經常在坦克移動時,暴露出來。
我叫通訊員小徐拿槍來.親自打了兩發試試看,幾個敵人倒下了.特等射手孟照森正在近處,我叫他這樣打,隨即命令七連、九連,集中特等射手,和射擊技術較好的戰士,都到圍牆頂上,居高臨下,瞄準射擊坦克後面暴露出來的敵步兵。
這一著果然靈,敵步兵傷亡很多。被打得龜縮到坦克屁股後面保命。因為敵人距我陣地很近,戰士也打得準,敵步兵稍一暴露就被擊中,這就大大地鼓舞了士氣,其他戰士也紛紛跑到圍牆上瞄準殺敵。一批敵人就倒在陣地前,而敵坦克受射角限制,發揮不了火力。
戰士們越打情緒越高。敵人發現這個問題要坦克後退,企圖加大仰角打擊我圍牆上火力。但敵人顧此失彼。當坦克轉頭後退時,躲在每輛坦克後邊的敵步兵失去掩護體,全暴露在我軍槍口下,一批又一批被擊中,特等射手孟照森一人擊斃80多個敵人,戰後立了特等功。僥倖活命的敵人連滾帶爬地躲到外壕外幾個墳地裡,再也不敢抬頭了。
敵人仗著人多,坦克多。不甘心失敗,又於9時左右集中炮火轟擊我北門以西150米左右的地段。一時濃煙滾滾。煙火沖天。在煙塵掩護下,第二批敵步兵跟在坦克後面又向我前沿推進,敵坦克集中火力轟擊土圍牆,企圖炸開一個缺口,為其步兵開路。
果然,七連正面的圍牆不久就被轟塌了一段,有的戰士被壓在土裡,指導員石城同志也從圍牆上跌下來,他不頤自己安危,組織人員把戰士從塌方里扒出來,繼續戰鬥。此時,營指揮所隱蔽部門前也落了一群炮彈,三個通訊員被炸傷,隱蔽部幾乎坍塌,顯然,敵人這次炮火襲擊比第一次更猛。
團政委宮愚公同志來電話詢問情況,我詳細報告:“上午敵人已發起兩次攻擊,情況是嚴重的,敵人約一個團的兵力,還有幾十輛坦克,炮火很猛……”我同時表示“不論情況如何嚴重,我們都會堅持打到天黑l”宮政委指示:“情況還會更嚴重,上級通報敵人準備調第三快速縱隊和交警一部來增援,你們要沉住氣,除集中火力打擊敵步兵外,還要準備用炸藥炸坦克,不能讓敵人坦克衝進莊裡來……”
這時北門告急,我催宮政委快講。而後我帶兩名通訊員去九連陣地,在北門東邊戰鬥最激烈的地方,我看到一排長黃仁,叫他趕快把堆在北門裡的柴禾點燃,準備好炸藥,阻止敵坦克前進。在陣地上找到九連連長劉樹挺同志,對他說:“這裡的嚴重情況出乎我意料。我們要發揚我軍敢打敢拼的精神,要像宋時輪司令經常教育的那樣:‘死打、死打再死打,只有更多地殺傷敵人,才能更好地儲存自己。守不住陣地放了‘羊’,就有全營覆滅的危險。”
我要他親自指揮一排,除圍牆上的射手外,其餘人員組成若干爆破組和一個短促的火力組,集中力量把敵人坦克阻止在村外,決心要大,不要怕傷亡。
我回到營指揮所和副營長衛和同志通了電話,得知西門除了敵坦克外,沒有敵步兵,西南角的敵人坦克已撤至西北方向來了。我才鬆了一口氣。我向他通報七、九連的情況,告訴他七、九連打得很好.要八連隨時作好準備,必要時支援七、九連。
上午十時後,敵人炮火稀疏下來,敵坦克也後撤100多米。與我營陣地對峙著。趁此間隙,我接通團部電話。團裡的作戰參謀第一句就問:“今天打得很苦吧!,我說:“對付這麼多的坦克的確是第一次。”接著我向接電話的雷英夫副團長報告上午戰況。
仗打得很激烈。敵人炮擊一直沒停,但敵人的兩次衝擊都被抒退。敵人傷亡很大。有的傷兵還在東爬西爬,我讓戰士喊話。不要再為蔣家王朝賣命了,瓦解敵人計程車氣。第二次衝擊被打退後,敵人坦克已後撤一些。西南角、西面的坦克都撤到我陣地的西北角,敵步兵畏縮在幾處墳地裡。看樣子敵人在補充兵力調整部署,估計上午敵人不會再進攻了。我們只傷了幾個人沒有犧牲的。我已讓各連抓緊時機做好思想工作,叫伙房及時把飯菜送到陣地上。讓各連組織戰士輪流到圍牆上觀察敵情。
從陣地前的情況估計。敵人準備發動新的進攻,午後敵炮火可能更猛些。我們對付敵人坦克的衝擊,有些經驗,根據上午的作法,放火燒有效,我們組織前來支援的師步兵炮連的同志在北門堆了很多柴禾,準備對付敵坦克。九連二排組織了幾個突擊爆破組,如果大火擋不住坦克。爆破組輪番上去炸掉它。萬一步兵衝上來,就短兵相接。硬打,我們一定會堅守陣地到天黑。
雷副團長後面打電話指示我們說:“你們上午打得很好!開始我們團領導很擔心,敵人這麼多坦克裝甲部隊,你們頂不住就麻煩了。請告訴三營同志們,團裡對你們很滿意,望大家發揚頑強的戰鬥精神,下午再打垮敵人兩三個回合的進攻就會取得最後勝利。敵人一旦突進村莊,要不惜代價把它消滅或把他們趕出去。注意及時聯絡。”我表示死拼到底一定守住陣地。
稍後衛和副營長來了,我把團的指示告訴他,然後我叫他到圍牆上看一看戰場情況。衛和同志看後高興地叫起來:想不到會把敵人打得如此狼狽。他下來對我說:“我在西門真擔心北門這邊,敵人坦克這麼多,怕戰士們守不住陣地。”我說:“敵人來勢真猛啊!打了個把小時,摸到了對付敵人的辦法,組織射手從圍牆上殺傷敵人步兵.步兵上不來,坦克也不敢前進。這次,我們把指揮所擺在第一線,直接觀察。直接指揮,及時調整部署,採取多種靈活戰術,打擊敵人,看來對了。”
我們倆接著分析估計了下午可能出現的情況。七連北門西北角陣地,敵人可能還會反覆不停地衝擊,我們應採取反擊對策。我建議,根據上午經驗和死打硬拼的決心,每個排都要組織坦克爆破組、投彈組和以輕機槍、衝鋒槍組成的火力組,其他人員利用圍牆作掩護殺傷敵步兵,這樣,每個連隊都可以輪番數次向敵人反擊。衛副營長同意,我們即向各連做了部署。
回到營指揮所.七連、九連先後報告,馬牧集車站及其東面,敵人活動頻繁,還停著一列火車。我告訴他們敵人在做準備,下午可能打得更艱苦,注意應用上午辦法,加上頑強死拼硬打.馬牧集車站上來的敵人再多,我們也一定能取得勝利,希望你們決心要大,信心要強。
雷副團長來電話詢問情況,我報告了敵人動態,雷副團長說:“粟裕司令員很關心牛王固集陣地,問是哪個部隊,表揚你們打得好。”他還通報,“敵人說:‘守牛王固集的共軍非常頑固,我們傷亡很大也沒攻下來,’還請求派飛機支援。頤祝同答應了,同時嚴令在黃昏前攻克牛王固集,消滅防守的共軍。根據這一情況,下午的戰鬥會更激烈,你看怎麼辦?”我說:“我們已有上午作戰的經驗,下午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死拼硬打也要把敵人阻擊在圍牆外。”
不出所料,下午2點30分,敵人炮火又開始猛烈地向我陣地轟擊,陣地上煙霧瀰漫,塵土飛揚,看不清眼前的目標。約3點多鐘,敵人坦克帶領步兵向我方陣地運動,七、九連的射手們迅速地爬上圍牆佔領射擊位置,集中火力殺傷敵步兵。其他爆破組,投手榴彈組也嚴陣以待。
3點30分左右,敵人一部分步兵衝到位於七連地段倒塌的圍牆上,情況十分危急。指導員石城同志指揮一排向敵人反擊,高喊;“我們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連隊,要發揚頑強拼搏的精神,堅決把敵人消滅在陣地之前j”經過10多分鐘猛烈反擊.敵人丟下一批屍體和重傷員.抱頭鼠竄,躲到坦克後面和外壕前面松林墳地一帶去了。七連陣地轉危為安。
反擊中,七連副連長王成財.三排長孫寶山負了傷。與此同時.九連長也指揮一排,把敵人阻擊了北門外。敵人離我們陣地只有十幾米,卻不敢前進一步,都龜縮在坦克後面不敢動。
大約下午4點,敵人3架B5l型戰鬥機飛臨陣地上空。幾經盤旋,因敵我雙方處於膠著狀態,無法投彈.只好由東向西沿圍牆用機槍掃射兩次。又向東北角南面村內丟了炸彈後離去。敵人在飛機壯膽下,又向我七、九連陣地發起猛烈進攻。
七連連長徐玉鳳,指導員石城指揮一、二排英勇阻擊,機槍、衝鋒槍像颳風似地向密集的敵人掃射。手榴彈像冰雹似地落在敵群中爆炸。配給七連的重機槍手韓景芳在敵人即將突入陣地前,連投兩次手榴彈,又用鐵鍬將一個爬上圍牆的敵人砍倒。營通訊班徐班長也直接投入戰鬥。七連二排長劉其珍,帶領機槍射手王秀榮大顯身手,在土圍子上,從東到西,看到哪裡敵人密集,就到哪裡掃射。
二級戰鬥英雄李來春爬上圍牆,一面射擊敵人,一面高喊“不要給老蔣當炮灰了!你們膽敢爬上來,準叫你們有來無回!”八連三排副排長.三級戰鬥英雄王春香朝爬上來的敵人投了兩枚手榴彈,把敵人打下去。經過幾分鐘激烈的爭奪反擊,敵人又被擊退了,陣地前扔下一批屍體.十幾輛坦克在外壕外側轉來轉去,無法衝入我方陣地。
有兩輛敵坦克企圖從北門攻上來,八連副排長王清泉同志帶領爆破組連投兩個炸藥包把坦克嚇退了。下午5時許,敵坦克開始收縮,撤到馬牧集東南一公里處,橫向一字擺開。我陣地前幾處墳地的敵步兵在構築工事,估計敵人是怕我們乘夜反擊吧!
我鬆了口氣,搖通了團部電話,向雷副團長彙報上述情況,建議黃昏後組織七、九連近距離反擊敵人一次.可以奪取許多槍枝,兩個連隊也有這個要求。雷副團長沒有同意。宮愚公政委接過話筒說:“你們三營今天打得不錯,完成了掩護團主力和縱隊主力安全向南進軍的任務。晚上撤出戰鬥時將傷員先運下來.做好撤退的組織工作,不要丟掉任何東西”。
我們按照團部指示.當晚分為三個梯隊撒出,一梯隊由衛副營長率八連兩個排、營部及傷員由南門撤出,做到無聲無光,到牛三官廟集結;八連一個排在西門保持與七連的聯絡。二梯隊由我率領七、九連各兩個排撤出。待營主力離開南門後,三個負責掩護的排,按九、八、七連的順序跟進撤出。營通訊班長小徐和兩個通訊員負責各連之間的聯絡。
在撤出陣地時,幹部戰士都發揚階級友愛精神,身體好的幫助傷員背槍支.傷勢較重的傷員由擔架隊抬運。七連衛生員一直把七連副連長王成財背到二營陣地上。我們沒有丟下一個傷員和任何東西。我剛到牛王固集南門,就遇到了雷英夫副團長,他既激動,又高興,親切地稱讚我們這次阻擊戰打得漂亮,詢問傷員情況,撤退組織怎麼佯?要不要團組織掩護?並說,你帶部隊先走,後面的部隊我負責等等。
晚上七點多鐘.在離開牛王固集3華里左右,縱隊宋時輪司令員站在路旁看望大家,以示慰問。他親切地握住我的手說:“劉華同志,你們三營今天打得很頑強,保障了縱隊主力的休息,對主力順利南下是很有意義的!”他還親切地囑咐我快隨部隊走,到前面好好組織部隊吃飯休息,準備繼續長途行軍。
宮政委在團直集結出發時,在隊前很激動地表揚三營頑強戰鬥的情神,他說:“敵人把坦克、大炮、裝甲部隊現代化武器裝備都用上了,還出動了飛機,費了一整天時間.四面攻擊牛王固集陣地,始終未能突破.這個莊是‘頑固’的(用敵人的話講)。它在敵人猛烈炮火進攻下,巍然不動。三營指戰員在強敵面前,人人是英雄,個個是好漢!三營這次阻擊戰,打出了水平。”
三營的牛王固集阻擊戰受到各級領導的高度評價。團《戰旗報》曾將我營牛王固集阻擊戰的情況寫成通訊,廣泛宣傳,鼓舞戰友們投入新的戰鬥.奪取更大勝利。
劉華,原名孔慶杭,1921年2月6日生,山東省泗水縣柘溝鎮人。1939年9月參加革命工作,1940年1月4日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後在曲泗寧五大隊任政治部組織股幹事,一一五師教導六旅保衛科任幹事,冀魯邊區回民支隊政委。解放戰爭時期,先後任營教導員、團參謀長、副團長、團長等職。新中國成立後,歷任某師參謀長、第一副師長、二十八軍炮兵副軍長、炮兵司令,福州軍區炮兵參謀長等職。1956年被授予上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