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殘殺20餘名幹部，凌辱2名女隊員，新四軍團長大刀復仇

作者：朱炳東

1940年春天，羅炳輝率新四軍五支隊來到淮南，開闢了淮南敵後根據地。5月麥子灌漿時節，成鈞團長帶領五支隊老10團，來到高寶湖西的冀家圩（現金湖縣）一帶，著手建立抗日組織。這一帶是我淮南根據地的右屏障，也是五支隊司令部所在地的右大柳營的前門。它三面臨水，東臨寶應湖，北臨三河，南臨高郵湖，只有西面一條小路通往天長和盱眙縣，由於這裡物產豐富，同時位置重要，冀家圩一帶成了必爭之地。

抗戰時期的成鈞

成鈞帶領老10團到冀家圩一帶，就像一把鋒利的鋼刀，一下切斷了寶應的日偽軍與高郵、揚州日偽軍的水上交通線，也堵死了三河北蔣方韓德勤的常備10旅徵糧派款的生財之道。所以，他們都把新四軍老10團看成眼中釘、肉中刺，勢必除之而後快。他們考慮，如果派兵來爭，這裡是水網地帶，到處都是蘆葦蕩，重灌備施展不開，便與當地一個惡勢力頭目密謀，勾結起來，乘新四軍初來乍到立足未穩，想把老10團擠走。

新四軍五支隊司令員羅炳輝

冀家圩屬於黎城區牌樓鄉，鄉長是冀長庚。此人有良田千頃，柴灘百頃，家裡長工傭人幾十個，養了10來個收租放債的打手。此人亦官亦商亦匪，還是當地小刀會會首。在當地是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人物。新四軍剛到冀家圩一帶，宣傳抗日救國綱領，此人見風使舵，表示雙手贊成。雖然此人民憤很大，出於聯合抗日，暫時也沒有動他。新四軍建立抗日組織，成立農會，發動群眾。開始實施三七分租、二五減息。以冀長庚為首土豪劣紳坐不住了！冀長庚算了算，一旦三七分租、二五減息實行，他這年夏收就要少入庫幾萬斤麥子。更重要的是，這個頭一開，以後窮人再也不會服服帖帖地聽他指揮了。所以，以冀長庚為首的土豪劣紳，鐵了心想把新四軍趕走。

他們先是造謠惑眾：

“新四軍是兔子尾巴長不了，大軍就要過三河了！”

“別聽新四軍眼下說得比糖甜，等你們上鉤了就知道上當！”

這些謠言確實給渴望改善生活的農民帶來疑慮。但謠言為虛，新四軍有事實為據。新四軍部隊用行動做好表率，成鈞他們又找到那些造謠之人，謠言不攻自破。

冀長庚見文的不行，就想動武的。他在韓德勤的常備10旅的支援和慫恿下，策劃、參與了津浦路東8縣地主武裝暴動陰謀。他計劃先端掉我黎城區行署，拔掉老10團在三河南岸的前哨據點，然後接應常備10旅過河，把新四軍趕出去。

黎城區行署設在黎城鎮上，是個四五百戶人家的水陸碼頭，緊靠三河，溝通寶應、高郵和揚州，位置十分重要，鎮上駐有老10團特務連。1940年5月24日，黎城區行署的大部分幹部去縣裡開會，特務連兩個排臨時外出20裡執行任務，冀長庚馬上派人過河與常備10旅聯絡，決定當天夜裡常備10旅過河偷襲，結果被新四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我行署在一個地主家的大院子裡，中心一個大炮樓，東西有兩個小炮樓。200多個戰士一齊開火，一下子幹掉敵人100多。特別是中心炮樓的一挺捷克式機槍，一梭子撂倒10多個敵人。常備10旅那個營長不明就裡，打到天亮看到己方傷亡慘重，得知新四軍有兩個正規連，一怒之下，槍斃了冀長庚派來的送信人。然後倉皇過河逃跑。

新四軍

冀長庚一不做，二不休，迅速糾結了2000多人，佔據冀家圩公開叛亂。上級馬上命令成鈞團長：打蛇要打頭，冀長庚是路東8縣首屈一指的大土豪，把他消滅可以殺一儆百。羅炳輝司令員指示：狠狠懲辦首惡分子，教育、爭取受矇蔽的群眾和脅從人員。

5月25日上午，成鈞派一個營，把冀家圩包圍起來。冀家圩北邊緊靠三河，河對岸是常備10旅，到處建有炮樓，如同城堡一樣。冀長庚叫囂：“新四軍要啃下冀家圩，還沒長那個牙！”

包圍冀家圩以後，部隊首先封鎖了圩北的渡口，切斷了冀長庚與三河北岸常備10旅的聯絡。然後派戰士在圩子外面喊話，發動攻心。直到下午2點，成鈞又帶2個連來到冀家圩時，圩子裡仍無動靜。成鈞正在指揮部聽取各方面情況報告時，突然圩子裡鑼鼓喧天、槍聲大作，圩子南面吊橋放下，從圩子裡衝出1000多人，一個個頭扎黃巾，袒胸開懷，手舞大刀，亂七八糟地向我軍陣地衝來。

“啊！小刀會，不能打！”成鈞立即命令戰士一邊後退，一邊朝天放槍。因為羅炳輝司令員有令，小刀會會眾都是一些被操縱的農民，要儘量避免傷害。如果打了他們，就會造成與群眾對立。

冀長庚站在中心炮樓上，看到新四軍後退，以為他的陰謀得逞，急急擂鼓催戰。會眾見新四軍後退、放槍，卻不傷人，真以為是刀槍不入，大刀直往戰士們頭上砍去，一下砍死了幾十個，慘不忍睹。新四軍戰士們氣啊！這是什麼命令？有槍不打，讓人家砍死？成鈞也很痛心，搶過三八大蓋，發現中間一個頭目大喊大叫：“神火給我捉住了，你們刀槍不入，給我衝！”成鈞開槍，“吧勾”一聲，那個傢伙應聲倒地。“打領頭的！”成鈞一聲令下。

早按捺不住怒火的戰士，哪管那麼多，一排槍放出去，倒下一片會眾。那些會眾才明白哪有什麼“刀槍不入”？大亂向圩子裡逃去。橋窄人多，一下哪能進去。

冀長庚一看不妙，如果讓烏合之眾的小刀會退進圩子，新四軍乘機跟在後面衝進去，那圩子就守不住了，他急忙下令拉起吊橋，眾人逃散。

成鈞透過審問俘虜，知道了一個不幸的訊息，冀長殺害了我方20多名地方幹部和民運工作隊員，2名女隊員被糟蹋凌辱後，身上綁上石頭，拋入三河裡活活淹死！這個事激怒了大家。成鈞想，犧牲的幹部大多經過長征，一路走來都沒有死，卻死在冀長庚手裡。那兩個女孩子，是剛出校門的中學生，只有十八九歲。在太原纏著要參加八路軍，他們父母託付給成鈞照顧，沒想到竟死得這麼慘！

炮樓遺址

成鈞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冀長庚的武裝堅決打下去，抓住冀長庚，為烈士報仇！

這個仗是非打贏不可，上級下了死命令！它直接關係到能不能鞏固發展淮南根據地的問題。同時這個仗也不好打，主要是當時沒有攻堅武器——大炮。硬衝圩子南面那片開闊地，肯定會帶來較大傷亡。時間拖長了，三河北邊的常備10旅隨時可以渡河增援，另外寶應、高郵的日偽軍也會乘虛從我背後偷襲。這樣三面受敵就有被敵消滅的危險。

這仗該怎麼打？慣常攻城戰術，架梯、爆破、挖坑道這裡都用不上，成鈞一時躊躇起來。因小刀會大刀砍殺、地方幹部被殺害，特別是兩個漂亮的女民運工作人員的慘死，激起了部隊的求戰士氣，下面的連隊指揮員，紛紛請戰，如果硬衝肯定會吃虧。成鈞想幹脆開個連以上幹部會，集思廣益統一認識。

在會上，成鈞首先分析了敵我雙方力量的對比和硬攻的利弊，講了這場戰鬥的特殊性，最後提出圍點打援、困圍冀家圩的作戰方案。因為成鈞團長從地方幹部和農民那裡知道冀家圩裡只有一眼井，只要困圍兩天就會斷水自亂。這一計劃被一個連長比喻為“這叫藥罐燉肉，小火慢燉，功到自然成”。

5月25日晚，兩個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掉冀家圩左右莊子的炮樓，斬斷了與冀長庚呼應的兩臂。26日一早，部隊分別在離圩子400米左右地方挖起戰壕和掩體。新四軍端掉兩個炮樓，冀長庚趕緊派人往外衝，企圖開啟缺口，但被封鎖嚴嚴實實。三河北的常備10旅幾次派兵渡河增援，由於三河水深流急，所有渡口都被新四軍嚴密把守，渡了幾次，也被打了回去，只好隔河打炮，為冀長庚打氣壯膽。

沒幾天，圩子裡就因悶熱缺水，人心惶惶，出來搶水的被新四軍開槍打倒，只得眼巴巴看著溝裡的水乾瞪眼。這期間，上級通知成鈞，寶應的日偽軍和三河北面的韓德勤已暗地勾結，要求成鈞儘快打下冀家圩子。

部隊得知訊息後，按捺不住了：

“團長，打吧，癤子該放膿了！”

“讓我們連上，保證兩個小時拿下冀家圩！”

成鈞為戰士們渴望戰鬥的情緒自豪，但知道硬衝還不行，正低頭思考時颳起大風，差點把軍帽吹走。警衛員喊：“團長，我們能不能借東南風火燒……”

“火攻冀家圩？不行！”邊上的團參謀長宋文搖了搖頭：“那會傷害圩裡群眾。”

“不能用火攻能不能用煙攻”成鈞一下想到：濃煙一燻人睜不開眼睛就打不準槍。只要我們在圩子南面燒起濃煙，讓風颳到火力強、威脅大的5個炮樓上，讓那些土頑睜不開眼，打不準槍，我們就能衝過圩子南面開闊地減少我軍傷亡，又能避免傷害圩裡群眾。成鈞把想法一說，大家都拍手贊成。

成鈞立即找來地方幹部準備了3座小山一樣的稻草和一些辣椒。27日下午4點多鐘，部隊開始進攻。5挺機槍冀中在外圩東西兩側被我軍佔領的炮樓上，用火力封死冀家圩5個炮樓朝圩南的槍口，掩護4個排的戰士，把三堆稻草送到圩南壕溝邊，點火。為了加大發煙，稻草灑了些水，還加了辣椒。

一開始，冀長庚滿不在乎，等濃煙直往炮樓灌才慌了手腳。新四軍趁機強攻，兩小時攻下。除了一些頑抗到底的被打死外，其他的歹徒一個也沒有跑掉，以冀長庚為頭子的9個罪大惡極的頭目，被全部活捉了。

成鈞

6月2日，冀家圩一帶的農民聽說冀長庚被新四軍活捉，多年被壓迫的仇恨爆發了。他們把冀家圩的圩子一鼓作氣全扒平了，冀長庚家的財產除軍用外，分給了窮人。許多農民高興地說：“多少年，多少代，壓在我們頭上的磨盤，如今新四軍幫我們掀掉了！”

6月7日，抗日組織召開公審大會。成鈞想起那兩個花一樣的女孩，想起幾十個烈士，從執刑的戰士手中奪過大刀，像“李雲龍”為警衛員“和尚”報仇一樣，一口氣將這9個惡貫滿盈的傢伙執行死刑，為烈士報了仇，為人民除了害。還震懾了那些“請”來的地主老財們，有的人竟尿了一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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