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開車旅行至大別山的時候認識了八筒和大郎,大郎是八筒養的一條黑背獵犬。
八筒原名叫揚偉,是一個痴迷的探險愛好者,他從小到大就熱衷於鑽各種洞。他在幼年時跟隨爺奶住在農村,院子大門口旁就有一個狗洞,雖然家裡大門每天總是敞開著,但他卻不愛走大門,不論進出都是從那個狗洞裡鑽,他覺得刺激好玩,爺爺最後不得已只好把那個狗洞封掉。
八筒長大後加入了一個民間探險俱樂部。我見到八筒的時候,他正準備帶著大郎前往大別山深處的一個無名小山洞。根據附近村裡人的描述,那個小山洞以前藏過土匪,後來日本鬼子掃蕩的時候,村裡百姓也進去躲避過。附近村裡一個80歲的老人說,那個洞很深,至今沒有人能走到底,以前土匪把從各地搶來的黃金和美女都藏到那洞裡。山村年齡大的老人都有點迷信,認為那個洞通往“山心”,至於山心裡有什麼,有的說有寶藏,有的說大蛇,這也激發了八筒的好奇心,他想要前去一探究竟。
我和八筒結識之後,他邀我一同前往,我看到大郎那勇猛壯碩的身姿,頓時覺得安全感爆棚,便欣然答應。我從來沒有爬過山洞,所以也特別想經歷一下。八筒說,讓我不要叫他的真名,楊偉不好聽,叫他八筒就行,親切。我問他,你的綽號為什麼叫八筒。他說,你打過麻將沒有,八筒這張牌很黑,我也很黑,所以別人就給我取個外號叫八筒。
我們順著山路往深處走,腳下還鋪有石臺階。這些石階很古老,有上百年的歷史。走了半個小時,石階消失,我們又繼續往前走,山高林密,雜草叢生,只能用手中的木棍不斷撥開一人高的亂草荊棘,才能通行,偶爾驚起林中的一隻野雞從我們面前飛過,大郎也都是一聲不發,這是一條很穩重的狗。
我們根據村裡人提供的資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艱難行程,終於找到了那個洞口。那個洞口周圍都是裸露的岩石,洞口很狹小,只夠一人鑽進去。八筒說我沒有裝備,就最後一個進去,大郎第一個進。大郎跟著八筒探過數十個洞穴,是一條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狗。八筒說,大郎依靠鼻子能夠嗅到危險的東西,這比我們的手電筒還好使,雖說狗子都有夜視眼,但在漆黑的山洞裡照樣什麼也看不清,只有透過味道和聽覺才更靠譜。
當八筒正在整理裝備的時候,大郎就已經率先鑽了進去,八筒說,大郎叫三聲就是發出安全的訊號,表示洞裡一切正常,如果有危險,大郎會不停的狂叫。果然過了片刻,大郎在洞連叫了三聲,八筒就第二個鑽了進去。八筒進去之前把他的備用手電筒給了我,讓我緊跟在他的後面。
這個洞口太小了,需要側著身體才能爬進去,如果稍胖一點,就會卡住,然後進退兩難。當我往裡爬的時候,我在想,如果這是個土匪洞,那麼肯定還會有一個出口,而且那個出口肯定要比這個大,這應該是土匪的備用逃跑路口。
進洞之後,我不得不開啟八筒給我的備用手電筒,我不喜歡黑暗給人的窒息感,我四腳趴地,艱難爬行,氣喘吁吁。我的眼睛跟隨著手電筒的光亮,看著洞壁上的痕跡,我問前面的八筒,這洞的巖壁怎麼很平整。八筒說,這是人工挖的,而且看痕跡應該是從裡面向外面挖的。這就更加肯定了我的推測,這是一條逃生通道,到底是土匪挖的,還是盜墓賊挖的,我覺得大機率是土匪,這裡應該不會有墓穴。
我們往前爬了將近十分鐘時間,洞道就突然便寬了,這是我們可以蹲著向前行走。我們從剛才的人工洞穴進入到了天然洞穴,這裡的洞壁就很突兀,壁面凹凸不平,稍不小心腦袋就容易碰到突起的岩石。洞道地面鋪的都是泥土和碎石,可以看出也是人工鋪就的,但是年限非常久遠。洞內一股潮溼的泥土味和黴味,還夾雜著細細的腐爛臭味。
這個天然洞是向下延伸的,我們走的很輕鬆,雖然是蹲著走,但也比爬要強。我們向前走了約有十五分鐘,大概三百多米的距離,就碰到了岔路口。
八筒站在兩個岔洞的交界處,仔細用耳朵聽了聽,又用手電筒照著洞壁仔細觀察了一會,就指引我向右邊的洞進入。八筒說,左邊那個洞的洞壁乾燥,而且空氣明顯要好,應該是個出口;右邊這個洞的洞壁要潮溼,而且還有輕微的滴水聲,說明這是通往更深處的洞道。
依然大郎走在最前面,我說我走在中間吧,這樣前後都有安全保障,八筒就走在後面。這個洞可以站立行走了,洞高約有一米八左右。這個洞也是向下延伸,並且坡度很大,而且越走洞壁越潮溼,滴水聲也越來越大。往前走了十分鐘時間,洞壁上就有清晰可見的水痕,用手一摸,冰涼冰涼的,手上還沾有水跡。
大郎走的很快,我總是看不到它,但我能聽到它的呼吸聲,它離我應該有十米的距離。八筒說,這很有可能通往一個地下河,因為我們明顯聽到有細微的流水聲。如果有地下河,那麼下面的空間應該很大,或許還有很多的岔洞口。有地下河流過,就不免會有一些奇怪的生物,比如蛇或者蜥蜴之類的。
我們繼續走著,現在離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有一個小時了,八筒說,我們應該走了三里路的距離。很奇怪,我們在洞裡爬行耗費了這麼大的體力,我卻一點也不感到口渴。就在這時,前面的大郎突然大聲狂吠,叫聲很兇狠,我頓時感到心驚膽顫。八筒馬上就擠到我前面,拿起手中的木棍,向前慢慢的走去,嘴裡還輕呼大郎的名字,大郎卻一直在那裡不停的吠叫。
我們趕到大郎的身邊,用手電筒朝那裡照去,看見了一條一米多長的黑色大蛇,它盤著身體,昂著頭和大郎對峙著。那條蛇就臥在路中間,我們無法前進,八筒拿手中的棍子向蛇虛晃的兩招,蛇卻安然不動,就好像故意要擋我們的路一樣。無奈,八筒招呼我往回走,說這次只能深入到這裡了,去另外一個洞看看。
這次八筒在前,我在中間,大郎殿後,我們向剛剛岔路口左邊那個洞道走去。進入左邊洞道,不過三分多鐘,就到達了一個很大的洞室,洞室約有兩米多高,洞室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三個洞口。一個我們進來的洞口,一個和我們剛進來的洞口一樣的洞,半人多高,應該是出口,還有一個三十多公分高的矮洞,只夠人爬著進去。很奇怪的是那個矮洞旁邊的牆壁上有個紅色記號,箭頭狀。
八筒說,他要進去看看,讓我和大郎在外等候。他就一個人爬了進去,我在外面很緊張,不知道里面會有什麼東西。等待了約有十分鐘時間,他還沒有出來,我就朝洞裡喊了幾聲,喊了半天八筒才從裡面回答了我。過了一會,八筒就從那個洞裡爬了出來,他說裡面別有洞天,他還有爬到頭。他說這個矮洞向裡面爬十五米左右,就又進入了一個洞室,比這個還大,而且那個洞室還與其他的洞相連,裡面有四個半人高的洞,不知通往何處。八筒說,這次只能到此為止了,下次再來一探究竟。
八筒還特意畫了一個簡易的地圖,他說那個四個未知洞口都一般大,都像是人工挖一樣。那個大洞室裡地面很平整,裡面沒什麼其他東西,但是他卻在裡面撿了一個很奇怪的物件,一個生鏽的手電筒。
手電筒不奇怪,只是出現在那裡就很奇怪了,這個手電筒年限很久了,是幾十年前的東西。八筒說,這表明那個洞裡有人去過,但是為什麼手電筒被扔在那裡,就不為人知了。我們把手電筒拆開,裡面的電池還在,但是手電筒是壞的,不能用。
我們順著那個出口洞道,往外面走去,不到十分鐘就出去了,這個出口很大,人可以站立行走。出去之後,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還感覺陽光有點刺眼。雖然這次探洞探了個寂寞,但是也著實體驗了一把,我對那四個未知洞口感到很好奇,更對大蛇守護的那條洞道感到神秘。八筒說,下次他還會在來一次,這次啥也沒探著,就找了個破手電筒,權當提前探路了。他說下次要帶著團隊過來,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