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徐海航攝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他們承擔傳播知識、傳播思想、傳播真理的歷史使命,肩負塑造靈魂、塑造生命、塑造新人的時代重任。
軍校教員姓軍為戰,他們日復一日地辛勤耕耘,如春風化雨,似指路明燈,培育出一批批擔當新時代強軍重任的新型高素質軍事人才。
春暉灑四方,桃李滿天下。在第37個教師節即將到來之際,我們為您講述空軍工程大學資訊與導航學院副教授王鵬研戰教戰的故事。——編者
“謝謝您,王老師,您的教導讓我受益匪淺。在空軍資訊通訊參謀業務競賽中,我拿了第一名。”教師節前夕,空軍工程大學資訊與導航學院副教授王鵬,接到了空軍某通訊旅副參謀長唐嘯的報喜電話。
“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上課研討時你總是最積極。”唐嘯是王鵬所教課程的課代表。時隔一年,王鵬對這位學員印象依舊深刻。
唐嘯至今記得王教員的沉浸式課堂帶給自己的收穫:“王教員的課特生動!”
“提前祝您教師節快樂!”聽著學生的祝福,王鵬心中滿是自豪:沒有什麼禮物比自己的學生學有所成更珍貴。
這些年,一批又一批學員從王鵬的課堂上回到部隊建功立業。學員們對教員王鵬有一個共同印象——“國內外經典戰例戰法信手拈來,對部隊新裝備如數家珍……”
聽著學生的誇讚,王鵬表情有些靦腆地說:“其實,沒他們說得這麼好,我的課如果說有些營養的話,主要離不開3座‘圖書館’。”
院校的專業圖書館
“閱讀、提煉、吸收,讓書越讀越薄”
王鵬辦公室裡,最醒目的是一排2米高的大鐵皮櫃,1500餘本軍理軍史戰史書籍把櫃子塞得滿滿當當。
王鵬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徜徉在辦公室的“兵書海洋”。在這位副教授眼裡,有太多學術“高山”要去跋涉。
古希臘哲學家芝諾,把一個人的知識比作一個圓圈。知識越多,圓就越大,圓周接壤的未知也就越多,人就越會發現自己的無知。
這些“無知”應當從何處尋找答案?王鵬的選擇是圖書館。
初春時節,帶著研究未來空軍作戰的課題,王鵬回到母校國防大學參加培訓。第一天上午課程一結束,他便一頭扎進了圖書館。
10年前,還在攻讀戰役學博士學位的王鵬,常常在這裡埋頭讀書。如今,這裡的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王鵬很喜歡這句話。為了更深入、更廣泛地研究軍事理論,王鵬儘可能多地在這裡收集資料。無論是國內外的空軍學術、陸軍戰役、海軍戰略,還是資訊化戰爭、空天網技術,他全涉獵。
“大量的閱讀、提煉、吸收,讓書越讀越薄。”由於很多書和期刊都只能借閱,王鵬養成了透過製作表格來做讀書筆記的習慣。
“給你一張白紙,能夠把某個問題的理論框架畫出來、講清楚,才算理解透徹。”這是他主張的有效閱讀。
王鵬還將這種方式用於教學上。“大量閱讀,是學習軍事理論的第一步。”每屆學員的第一堂課,王鵬總這樣強調。他希望學員能在正確的學習方法和研究思路下,儘早搭建起屬於自己的體系框架。他將相關教材、輔助閱讀材料做成表格發給學員,讓他們用較短時間掌握理論框架。
“聯合作戰基礎理論濃縮在一張紙上,行動樣式、指揮要素等一目瞭然,腦子裡的框架很快就搭起來了。”學員劉飛爭說。
部隊的“現實圖書館”
“補充理論課堂的‘血肉’,必須到一線部隊去”
開啟辦公桌最上層的抽屜,王鵬拿出厚厚一摞機票、車票和筆記本,那是他常年堅持到部隊調研帶回來的“紀念品”。
“我每年都要到部隊去調研,幾個專業對口的單位我都非常熟悉。”王鵬認為,在部隊調研跟訓中發現的問題,是展開教學和研究工作的起點。
2018年以來,王鵬的授課物件從本科學員變成了空軍通訊部隊的營、連級指揮員。他明顯感覺學員們的思維越來越活躍,“往往都帶著基層的實際問題而來”。
一線指揮員既要懂軍事理論,還要與專業技術結合運用好。對此,王鵬坦言:“現在的軍事理論課,絕不是解釋幾個名詞這麼簡單,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
“以通訊系統為例,在院校裡的知識體系中,只能知道它服務於作戰指揮,但具體包含什麼、如何運用,都要去部隊一一考證。”王鵬說,“當前,裝備更新換代快,補充理論課堂的‘血肉’,必須到一線部隊去。”
如何才能緊密銜接理論課堂和未來戰場?幾經摸索,王鵬決定設計一款“通訊兵專屬”兵棋。他認為,在搭起理論體系框架後,兵棋可以幫助學員練思維、練指揮、練戰法。
自己設計一款兵棋並不容易。量化細化“戰鬥資料”,豐富戰場態勢——一線部隊成了王鵬的第二座“圖書館”。有段時間,沿海駐訓的陣地上,悶熱的裝備方艙內,經常能看到王鵬忙碌的身影。
測試版通訊兵棋首次試推,王鵬終於將戰場“搬”上了課堂。
推演桌兩側,擔任“指揮員”和“參謀”的學員們緊張思考,棋局的走勢在頭腦中碰擦出火花。王鵬的兵棋教學法似乎有“魔法”,吸引著學員們全情投入。
“通訊兵棋讓我們深入作戰程序瞭解作戰指揮籌劃,鍛鍊了我們決策思維和反應能力。”學員們紛紛為王鵬點贊。
頭腦中的“軍事理論圖書館”
“在自己構建的理論框架中,自然能夠遊刃有餘”
清晨5點30分,西安尚未甦醒。
小區外的胡辣湯店裡,店主將滿滿一碗胡辣湯,端到王鵬跟前。像往常一樣,他總是第一位客人。
“而適值大將軍軍出塞千餘里,見單于兵陳而待……”王鵬開啟手機APP,耳邊又響起金戈鐵馬。每天聽戰史,是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6點整,王鵬來到辦公室。距離上班還有2個小時,他抽出基本完稿的《戰略網路空間作戰》繼續完善。“每天只有這2小時完全屬於自己。”王鵬說。
“寫這本書,收集整理資料花了近1年時間。”這本書的三級綱目,是王鵬出差途中在草稿本上列出來的。
“在自己構建的理論框架中,自然能夠遊刃有餘。”王鵬認為研究同教書一樣,要儘早在自己的腦海中建立系統、科學、可用的理論體系。
從歷史的角度去研究軍事理論,構建自己的理論體系,這是王鵬在《空軍學術思想史》中學到的。“書中把空軍的合同作戰理論,貫穿於空軍的發展建設史,所以整本書框架搭得豐滿、內容寫得詳實。”這本書給了王鵬很大啟發。
回憶起自己的處女作《馬島戰爭30年後是否會重演?》,王鵬深有感觸,在腦海中構建的“軍事理論圖書館”立下了汗馬功勞。
“世界大勢和軍事思想缺一不可”“素材要原汁原味”……初稿退回,編輯列了9條修改意見。王鵬迅速調整思路,大腦進入了深度檢索狀態,很快找到突破點。
長年累月儲蓄知識、堅持寫作,辦公室的檯燈,見證了王鵬一個個伏案的深夜。
“王鵬教員又上報紙啦!”聽到訊息,學員們迅速湊過來。一篇《瞄準下一代空中作戰》文章在學員間來回傳閱。作為報紙軍事欄目的常客,王鵬寫了260餘篇軍事時評。
唐嘯結業時,將王鵬的時評及相關資料帶回了部隊,聚焦軍種背景彙編成《外軍資訊通訊前沿技術小冊子》,並下發官兵。“研究外軍戰例,可以讓官兵學習先進理念,認清差距、開拓視野、促進創新。”該旅領導對這種拓展學習十分認可。
“有些問題僅在通訊層面根本無法理解,上升到作戰高度會豁然開朗。”看到自己的成果能影響到更多官兵,王鵬感到十分欣慰。
“每天工作特別忙,偶爾也想偷懶休息一下,但是教員必須堅持看書、下部隊,才能教好書。”王鵬說,當前部隊發展建設進入快車道,很多裝備和理念需要持續跟蹤、不斷更新,他依舊習慣於用好院校的專業圖書館、部隊的“現實圖書館”,常思常進,不斷更新完善自己頭腦中的“軍事理論圖書館”。
來源:解放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