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猿泰山真是好萊塢電影裡那個樣子嗎?大家都不會太當真。但是,當人們看到越南真人版“泰山”的時候,還是會大為震驚,甚至錯愕。
1972年,為了躲避美軍的地毯式轟炸,胡萬郎(Ho Van Lang)的父親帶著不到3歲的他逃進了叢林,自此與世隔絕,“茹毛飲血”41年。父子倆於2013年迴歸社會的時候,胡萬郎被人們稱為真人版“人猿泰山”。
據外媒報道,胡萬郎在迴歸社會僅8年後,就因癌症於今年9月去世,終年52歲。
“泰山”的朋友認為,正是“文明”社會的壓力和食物對他的健康造成了致死性的後果。而對飽受癌症折磨的胡萬郎來說,死亡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在他去世後,朋友們放出了“泰山”在文明社會的“歷險記”。人們由此看到他坐飛機、賞海景、看高樓大廈時,像孩子一樣快樂新奇的樣子。這是真人版“泰山”的真實模樣,也是這個與世隔絕的人類與現代文明的碰撞。
叢林中的“泰山”
2013年,當“泰山”父子迴歸社會的時候,他們還以為越戰仍在繼續。胡萬郎的父親直到過世前還一直執著地要回叢林。
當行走在叢林裡,“泰山”胡萬郎才感到了真正的如魚得水。他穿著自己用樹皮製成的衣服,用樹枝設定陷阱抓老鼠,從竹子裡掏蝙蝠,然後把“獵物”串起來直接在火上烤著吃。
他有一整套的生存工具,有炸彈彈片做成的刀、墜毀的直升機部件做成的器具,甚至還有菸葉,隨時能捲起來抽上一口。
“泰山”自制的避雨裝備。圖據網路
在叢林時,胡萬郎會本能地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知道什麼時段自己的臉能投影得更清晰。後來迴歸人類社會,當他看著鏡子中清晰的影像時,也會本能地端詳那並不熟悉的面容,像水邊梳理毛髮的動物那樣梳理自己的頭髮。
這樣的“泰山”根本不懂大多數基本的人類社會概念。胡萬郎的親弟弟當年被留在了村子裡,正常長大,兩人也在近年團聚。據其弟弟介紹,因為哥哥的大半人生就是在叢林中度過的,所以大腦就像個嬰兒,根本就不知道對錯之別,沒有是非善惡的概念。
弟弟回憶道,有一次,孩子們在外面太吵了,他就讓胡萬郎拿根棍子去嚇唬他們,結果“泰山”直接狠狠地把孩子打倒了。弟弟發現,胡萬郎根本就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任何情緒,這麼做只因為“什麼都不懂”——“如果我讓他拿刀捅誰,他想都不想就會捅。那人可能就這麼死了。”
童稚與詩意
“泰山”父子在叢林中與世隔絕41年。其父會當地的方言,但“泰山”進山林的年紀太小,只跟著父親學會一些簡單的方言詞句,根本不會越南語。
當被問到“女人”這一概念時,胡萬郎答道:“我父親沒跟我說過。”等到在村子裡見過女人之後,再被問“有沒有發現男人和女人的區別”時,他迷茫了好一會兒,還是隻能答道:“我父親沒跟我說過。”
“泰山”在叢林生活的幾十年中只見過5個人,而且每次從很遠的地方看見有人,他就跑了或者藏了起來,因為“人們會傷害我”。迴歸正常社會後,他“意外”地發現村子裡的動物竟然和人友好地共存共處——在叢林裡,動物總是看到他就逃得遠遠的。
現代社會的一切對胡萬郎來說都是新奇的。他覺得現代文明社會“太吵了”,但也喜歡晚上到處都有光。“你以前沒見過光嗎?”“見過月亮。”這個對人類文明幾乎一無所知的中年男子因而也有了一些孩童般的天真爛漫,甚至詩意——
“你覺得月亮是什麼?”
“人放在天上的光。”
“怎麼能放那麼高?”
“拿根長長的繩子掛起來。”
紅星新聞記者 林容
編輯 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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