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文章寫道,兩山防禦作戰時,因為戰略需求前線的戰士們都是生活在陣地前沿的貓耳洞裡,並也詳細地寫道貓耳洞裡面的環境,和生活狀態。即使在臭味,臊味,汗酸味,黴味,硝煙味,餿味等等,味道混雜的貓耳洞裡戰士們依舊日復一日的堅守在前線。
雖然堅守在前線與敵人對峙,但是在昏暗無光的貓耳洞裡,戰士們也需要找一些事情打發時光,不然在狹小的洞穴裡不悶傻也會出現心理疾病。
因為這是戰爭,戰士們白天需要隱藏洞口,時刻防備著敵人,只有在深夜的時候才適當地透透氣,因為誰也保不準敵人什麼時候摸上來,根本不會有什麼文藝表演,音樂盛會,篝火晚會這種,只能自己找些樂子打發一下在貓耳洞裡的時間。
在貓耳洞裡最常見打發時間的就是讀秒,在陣地上表還算標配,戰士們相互之間比拼,看誰數得又快又準,聽著手錶的滴答聲,一秒一秒的數著,真正感受著什麼叫度秒如年。有些老兵回憶道:剛開始還很簡單,到後面難度就上去了,不但要準還要快。
這是他們最常見打發時光的方式,一塊手錶,一群人。運氣好的時候能玩一下午,運氣不好的時候剛準備打發一下時間,敵人就出動了,結束這個小遊戲,打一場“大遊戲”。
讀秒的遊戲玩膩後會換一種新的遊戲,開始熟背處理傷口的口訣,甚至時間一場陣地上十個人九個人都會倒背如流。他們最開心的時候是後方送來補給的時候,夾帶一整套《毛澤東選集》。
一整套書籍,可以讓戰士們讀上了小半年。但是想想在貓耳洞暗無天日的條件下,看書是多麼奢侈,有時候藉助微弱的光芒只能夠看上一兩段。想想現在坐在通亮的教室裡書上的一個字都記不住,而我們的先輩們最開心的時候就是有一本書能看。
當然,打發時光怎麼能少得了撲克牌,貓耳洞裡面的戰士們打牌技術十分不錯,因為物質匱乏,只能緊著一副撲克玩,但是再好的撲克也擱不住一直玩。因為沒有新的撲克,這幅撲克用得再爛,也捨不得丟掉,縫縫補補還能用,上面的泥土,汗漬,以及縫補的膠布,到後面一張撲克要比一開始厚個兩三寸。有個老兵回憶道:“曾經在一塊紙牌上貼了八塊膠布”。
為了在這艱苦的環境中打發時光,戰士們真是變得法的將手頭的工具玩出花樣。將彈藥箱各種擺放,今天這樣擺,明天那樣擺,一天一個樣式,有時候會數著不重樣的擺放能擺幾天。甚至手上的指甲蓋剪的時候,也不捨得一下子剪完。一次就剪一點,不然今天剪完了,明天就沒有事情幹了。
在貓耳洞孤寂是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會讓貓耳洞裡的戰士們產生出去和敵人廝殺的心態,就是戰死在沙場上,也比在像老鼠洞似的洞穴裡冬眠。但是因為戰場紀律,戰士們只能窩縮在黑暗,骯髒,潮溼,狹小的洞裡,整日和黑暗中的老鼠,蛇蟲為伴。這個時候會感覺,幸好這個洞裡面還有它們,可以調教一下老鼠,來度過這種讓人發瘋的時日。
有一位戰士,他的貓耳洞距離敵人十分接近,因此平常根本無法出洞,有的時候連抬頭都要注意一下防止敵人看到。每一次吃東西,都需要小心翼翼地防止聲音過大。更別說玩些東西打發這種日子,就這樣在貓耳洞裡窩了一年之久。
後來接替他的人進到洞穴後,通知他可以下陣地了,這個時候的他再也忍不住了,衝出貓耳洞,衝向敵人的陣地,端起手中的槍,瞄著敵人的陣地,噠噠噠,一梭子子彈很快就打光了,他換了彈夾準備再來一梭子,這個時候敵人的炮彈落在他站立的地方,堅持了一年的他犧牲在撤出陣地前十分鐘。
雖然說貓耳洞缺吃的喝的,但是最受歡迎的卻是香菸。抽菸最好打發時間,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在背對敵人一側的洞裡,不用顧慮敵情的情況下,幾個人點根香菸,微弱的火光和天上的星光相互照應著,讓壓力沉重的戰士們得到片刻的舒心。
在貓耳洞裡,每個戰士都會抽菸,就算不會抽菸,時間一長,根本無法拒絕香菸消磨時間的片刻。在貓耳洞一天抽兩盒三盒的香菸都不稀罕,看著手中閃爍的煙火感覺只有它能帶走時間。
在一次偵查大隊指揮作戰行動中,指揮部的六個人在三天三夜的時間裡抽了14條煙,平均下來,一人每天都要抽掉8盒,可以說煙不離手。因為香菸不僅能夠打發時間,還能讓戰士們在高強度的偵查中,醒腦提神,防止一腳踩在敵人佈置的地雷上。
但是也有因為香菸閃爍的火光,讓敵人發現貓耳洞,經歷一場惡戰的。從那以後每次在洞中抽菸,都會找一個罐頭盒子蓋住火光,甚至有時候為了防止敵人發現,只能點一根菸熏熏,抬不動的眼皮。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月的津貼全部都用來買菸,有時候一個月津貼買來的煙完全不夠這個月抽的,沒煙抽的時候,戰士們會翻翻之前的菸屁股,看還能不能在抽上一口。有的老兵說:還沒上戰場的時候,因為抽菸總和老婆吵架,沒想到上了戰場,每次老婆寄來的包裹中總是夾雜著香菸。
因此,每次運送的物資或者慰問品到了時候,最受歡迎的就是香菸。後來社會上一些企業瞭解詳情後,積極地向老山前線的官兵們送來好煙,甚至有些菸草企業,專門為前線的官兵們研發特製的香菸。
抽菸不僅浪費今天的生命,還預支著明天的生命,但是對堅守貓耳洞的戰士們來說,抽菸可能是他們打發時光,度過艱苦時光最好的慰問品了。各種各樣的小遊戲被咱們可愛的戰士們發明出來來度過一年甚至更長時間蝸居在狹小的洞穴裡的時間。
先輩們為我們負重前行,吃了我們一輩子都可能體會不到的苦,只為了祖國千千萬萬的人民過得更好,在生命的長河中不用再吃他們受過的苦。向所有赴老山輪戰的戰士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