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美國佛羅里達州一個叫做沃丘拉的小城醫院裡住進了一位產婦瑞金娜,她懷胎10月,馬上要迎來她的第5個孩子,在此之前,她第五個孩子不幸夭折,這個即將降生的孩子將填補剛剛喪子的悲傷。
瑞金娜是一名小學老師,丈夫是一位普通的行李員,因為有4個孩子,瑞金娜一直在家全職帶孩子,靠著丈夫微薄的收入和政府補貼過日子,對於產房,瑞金娜已經十分熟悉,嬰兒的小床就放在她的旁邊。
很快,瑞金娜的孩子降生了,她看著眼前可愛的嬰兒心滿意足,孩子的哭聲也讓瑞金娜十分心安。
一位護士還曾問瑞金娜“你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啊?”,瑞金娜回答“女兒”。
可奇怪的是當瑞金娜看到昨天生下來的寶寶時,她覺得這個寶寶並不是自己的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明顯比剛出生的嬰兒要大一圈,而且她的面板和嘴唇都有些發紫,哭起來有氣無力,跟她昨天聽到的聲音完全不同。
這時瑞金娜產生了疑惑,她問旁邊的護士“這個孩子是不是抱錯了,她真的是我的孩子嗎?”
旁邊的護士打開了牆板,檢查了一下孩子的手環,然後對著瑞金娜說,“沒錯,你看上面的名字,跟你手上的名字是一樣”。
瑞金娜將信將疑,正當他疑惑之際,醫生走了進來,告訴了她一個驚人的訊息,“你新生的女兒有嚴重的心臟問題,4個心室、心房只長全了一個,剩下三個全都發育不全,其中一個主動脈還有先天畸形,因為供氧不足導致口唇發烏”。
另外,醫生很遺憾地告訴瑞金娜,“你的孩子很可能活不過兩週時間”,聽到這一噩耗,瑞金娜夫妻倆在病房抱頭痛哭,哭完之後,瑞金娜抹了抹眼淚,告訴醫生,“這個孩子是我的骨肉,我不會放棄治療,我要把她帶回家裡,哪怕多待一分鐘,我也要和這個孩子在一起”。
瑞金娜很快出院,她帶著寶寶回了家,可她沒想到孩子當天晚上就出現了呼吸衰竭,夫妻不得不又把孩子送回了醫院,孩子非常幸運,被搶救了過來,此後,瑞金娜夫妻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為孩子治病上,將孩子送到各大城市醫院進行診治。
可能瑞金娜夫婦的行為感動了上蒼,這個小生命幸運地撐了過來,不僅活過了兩週,越長越大,夫妻兩人揹著鉅額的貸款,帶著女兒跑遍了全美國尋醫問藥。
不過,大部分的醫院都告訴他們,“孩子的心臟問題太過嚴重,很有可能隨時會停擺,一定要做好病危的準備”。
瑞金娜有4個孩子,這些孩子對於剛剛出生的艾蓮娜十分關照,他們精心呵護著她每天的日常起居,艾蓮娜從小就乖巧懂事,很得家人的寵愛。
在此之後,瑞金娜又接連生了三個孩子,湊夠8個孩子後,瑞金娜決定不生了,全心全意照顧著整個家庭。
當艾蓮娜9歲的時候,經過檢查,醫生告訴瑞金娜,“孩子的心臟供血已經越來越艱難,除了手術之外我們別無他法,但是手術的風險性很高,很可能因為併發症導致孩子去世”。
擺在瑞金娜面前選擇十分艱難,如果不給艾蓮娜做手術,她基本上相當於慢性死亡,如果給艾蓮娜做手術,她也可能因手術併發症去世。
在考慮良久之後,瑞金娜夫婦決定接受手術,再和上天搏一回。
手術之前,驚奇的一幕發生了,醫生髮現艾蓮娜的血型跟一家人的血型全部不匹配,為了保險起見,醫生又重複檢查了幾次,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孩子不是瑞金娜親生的。
當聽到這個訊息後瑞金娜完全石化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朝夕相處的艾蓮娜竟然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
在手術前一樣,瑞金娜把所有的孩子叫到了跟前,他們跟艾蓮娜一起合了一張影,希望從此以後艾蓮娜能夠挺過這一次手術,健健康康的長大。
可是奇蹟並沒有降臨在這個家庭,艾蓮娜因為嚴重的手術併發症,在第2天就死於腎衰竭,這對母親瑞金娜來說是特別沉重的打擊。
13年前,在生艾蓮娜之前,瑞金娜的一個孩子就早早夭折,同樣的命運發生在13年後,她被迫送走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她將兩個孩子葬在了同一片墓地中,希望她們彼此間能有一個伴兒。
此時,逝者已去,對於生者更重要的是過好接下來的每一天,瑞金娜更想弄清楚這九年來,自己的親生女兒究竟在何處?
沃丘拉是一個不大的城市,瑞金娜入住的醫院是全市唯一的一家醫院,而跟瑞金娜同時出生的孩子也屈指可數。
於是瑞金娜立刻前往了醫院,調取了當時的出生記錄,發現符合白人家庭出生女兒的條件,在當時除了瑞金娜之外,只有一個女人,她是本市首富的女兒,名叫芭芭拉。
芭芭拉家族坐擁全市所有的加油站和便利店,芭芭拉大學畢業之後就進入了家族企業,與一位管理家族的高管鮑勃結婚生子。
不過,不幸的是芭芭拉懷孕多次,每次都以流產結束,5年之後,她好不容易懷上了一個孩子,卻因為高血壓面臨提前生產,在手術過程中,芭芭拉兩次大出血昏迷,最終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為金。
此時,芭芭拉在6年前已經因為卵巢癌去世,留下了女兒金和老公鮑勃相依為命。
瑞金娜很快見到了金,他發現金的長相和自己的三個女兒非常相似,不出意外,金應該就是自己的女兒,於是瑞金娜請求金的爸爸鮑勃做一次親子鑑定。
面對一個陌生女人的要求,鮑勃顯得異常的牴觸,他說“除非你有法院的強制令,否則我絕不會做親子鑑定。”
鮑勃之所以如此堅定,是因為金作為芭芭拉和鮑勃的女兒,具有家族資產的繼承權,如果證明金不是兩人所生,那麼鮑勃就面臨著繼承權被剝奪,他將由此損失掉所有的資產。
此時,瑞金娜產生了一個疑問,芭芭拉生孩子的時間比她早了4天,在4天時間裡,護士們每天都會照顧芭芭拉生下的孩子,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為什麼在4天之後,當瑞金娜生下孩子之後,孩子才發生了調包?而且她詢問過護士後得到的答案竟然是沒有抱錯。
難道醫生和護士竟然絲毫不知道芭芭拉生的孩子心臟有問題?這顯然不可能,因此瑞金娜得出了一個結論:當年芭芭拉依靠家族的關係和資金,買通了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偷換了瑞金娜的小孩,把健康的女兒抱回了家,而把有病的孩子留給了自己。
本來芭芭拉以為瑞金娜得到一個重病的孩子,可能就放棄了治療,可是她沒有想到瑞金娜為了這個孩子不惜傾家蕩產,揹著鉅額債務把孩子生生地養活了9年。
對於瑞金娜的推斷,鮑勃矢口否認,他說“我絲毫不知道調換孩子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想要調查清楚也並不容易,因為當年的主治醫生已經死了,而芭芭拉也已經去世,醫院中的很多護士在9年間相繼離職,在職的護士也口徑一致的表示:早已經記不清當年發生的事情。
對於醫院來說,這件事的性質十分嚴重,如果醫務人員收受賄賂私下偷換嬰兒,這是嚴重的刑事犯罪,於是醫院一口咬定,當時操作員把孩子腳環套的太鬆,以至於在護士洗澡的時候,腳環發生了滑落,當腳環重新套上時發生了錯誤。
醫院把這個鍋甩給了當時實習的幾個年輕護士,說她們操作不規範,當時就有人投訴過護士,但是一直沒有引起重視。
另一方面,瑞金娜一家將鮑勃告上了法庭,索賠金額達到1億美元,在上世紀70年代,1億美元堪稱天價,他們的訴求也很合理:為了這個孩子,我們花費了9年的心血和全部家當,但是失去孩子的痛苦卻比失去親生骨肉還要難過,因為某些人的錯誤,我們承擔了太多損失。
另一邊,鮑勃也裝起了可憐,面對著鏡頭採訪,他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說自己作為一個單親父親的不容易,他辛辛苦苦把女兒養大,可是沒想到卻有一些人想要把女兒從他的身邊搶走。鮑勃還隱晦的表達,“瑞金娜家已經有了7個孩子,也不差我這一個,何必非要搶奪我唯一的孩子呢?”
可是瑞金娜對此卻毫不理會,她一定要讓孩子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因此強烈要求鮑勃帶著金做親子鑑定,可是面對鮑勃的阻撓,最終這件事情拉拉扯扯拖了整整三年。
最終,瑞金娜一家選擇了妥協,他們簽署了一份協議,告訴鮑勃,我們只要求進行基因鑑定,確定金是不是我的孩子,而不會搶奪金的撫養權,你可以放心。
在這種情況下,鮑勃同意了親子鑑定,鑑定結果顯示金98%可能是瑞金娜的孩子。
與此同時,醫院方面也做出了讓步,與雙方都達成了和解,賠償了瑞金娜夫婦700萬美元,賠償了鮑勃660萬美元。
本來這件事情已經以和解為終結,金既有養父鮑勃的照顧,還有瑞金娜的關愛,金應該成長得更加幸福,可沒想到事情在此時卻發生了驚天逆轉。
最開始,瑞金娜拿著親子鑑定書要求法院給予其探視權,他們雖然不要求撫養權,但作為自家孩子,瑞金娜想讓金得到更好的照顧,這原本天經地義,法院也支援了瑞金娜的要求。
一開始,金在見到瑞金娜一家時相處的十分和諧,可是慢慢的,金的哥哥姐姐對於金表現出了一種排斥感,他們覺得金從小嬌生慣養,與當年那個可愛的妹妹艾蓮娜簡直是天壤之別。
他們開始不斷地捉弄金,牴觸她的到來,甚至還將一些事情講給金聽,說她的外公外婆仗勢欺人,有錢有勢,偷竊別人的孩子當成自己的。
這些話很快傳到了養父鮑勃耳中,他覺得瑞金娜一家故意挑撥他和金的關係,為了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在金見了瑞金娜5次之後,他就堅決不允許瑞金娜再探望自己的女兒。
這一做法徹底激怒了瑞金娜,她撕毀了之前的協議,發誓要爭奪回女兒的撫養權,一場硝煙再次瀰漫,15歲的金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1993年,金向法院提出申請,要求割斷與親生父母一家的聯絡。這種做法在美國早有先例,不過前提是父母嚴重失職,比如存在虐待、父母沒有提供生活必需條件的前提下才可能發生,但在這起案件中,瑞金娜十分關照金,顯然始作俑者是金的養父鮑勃。
至此,瑞金娜也不怕撕破臉皮,一定要與鮑勃在法庭上爭個高低。
在法庭上,鮑勃提出進行測謊實驗,最終他用實驗結果證明了自己的清白,表明自己並不知道偷換孩子的事情,完全是醫院搞錯了,釀成了兩家的悲劇。
可是對於測謊實驗,瑞金娜卻毫不在乎,因為就算鮑勃當年沒有參與到調換孩子的事情,但並不代表芭芭拉不知道,芭芭拉拼命想要生孩子,而且有錢有勢,他很有可能揹著鮑勃私下談判,偷偷換了孩子。
此時,芭芭拉和她父母都已經過世,醫院方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名護士提供證詞,她說“當時發現孩子不一樣,我想要提出來時被一個醫生勒令閉嘴,”可離奇的是這個護士在開庭的前一天,卻意外病死,案件又陷入了僵局。
鮑勃在芭芭拉去世後,又換了好幾任女朋友,訂過三次婚,還結過一次,這些女人都曾經照過金,前妻在法庭上作證:在和鮑勃的5年婚姻中,鮑勃不止一次提到“這個拖油瓶可能不是他的種,但是老婆死了家業需要繼承,所以必須要照顧這個女孩,如果這個女孩不是他的,估計他連一分錢都拿不到”。
在法庭上,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了金面前,這讓她十分難過,淚流不止,法官不得不休庭來平復金的情緒,這場離婚案完全沒有顧及金的顏面,最終法官遵從了金的意願,同意他與瑞金娜一家斷絕關係,這場官司最終以兩敗俱傷結束。
案件結束後,瑞金娜接受媒體採訪,她說“如果女兒金有一天想通了,願意回來認我們,我們的大門永遠為她敞開”。
鮑勃雖然爭取到了金的撫養權,但是因為官司中的發言,金再也不會信任鮑勃,兩人的關係直接降入了冰點。
更令人驚奇的是,6個月之後在法庭上信誓旦旦不會再與瑞金娜一家有來往的金卻突然決定離開鮑勃,與親生父母瑞金娜夫婦住在一起。
她給出的理由是養父鮑勃再婚了,新來的繼母對她不好,她覺得這個家容不下她,她想起了瑞金娜在法院外採訪時說的話,所以她想回歸自己的親生家庭。
可金畢竟沒有在瑞金娜家長期生活過,她無法建立起從小到大的那種親情,每當金面對矛盾,她總是想起以前不開心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金感覺到內心十分的淒涼,最終,她在17歲那年決定離家出走,她認為兩個家庭都不完美,她需要給自己找一個新家。
18歲那年,金跟一個大七八歲的男人結了婚,不到一年,她就生下了自己的第1個孩子,金的舉動違背了當年芭芭拉給她留下信託基金的條約,以至於她在70歲以前無法再從信託基金中取出一分錢。
金的這場婚姻維持了不到兩年,此後她離了婚,染上了酒癮,毒癮,離婚時前夫得到了孩子的撫養權,金從此沒有再見過自己的大兒子。
命運如此的相似,金失去孩子之後和瑞金娜一樣,開始不停地生孩子,和4個不同的男子生下了6個孩子。
因為學歷不高,金只能從事脫衣舞娘、女招待等比較低階的工作,常常露宿街頭,最終在一家電話推銷公司上班,用微弱的工資來撫養那些年幼的孩子。
在金懷上最後一個孩子時,她曾想跟鮑勃取得聯絡,希望得到幫助,但是鮑勃表示“你回來可以,但是你需要把自己肚裡的孽種打掉才能進門”,兩人在電話中大吵了一架,金最後一句話是“我真的生不如死”,隨後兩人不歡而散。
當金生下了兒子後,她想要打電話告知一下養父鮑勃,卻得知鮑勃已經在幾個月前因為心臟病突發離開了人世,鮑勃至死都沒有見到金最後一面。
自從金17歲離開了瑞金娜一家,她此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他們,這場延續了40多年的換子疑雲,將一個千金小姐逼成了窮困潦倒的中年大媽。
與9歲時去世的艾蓮娜相比,她至少在短暫的生命中被人愛過,可被捧上天的金卻從來沒有得到真正的愛,從此窮困潦倒,荒涼一生。
瑞金娜此後也曾表示“我將永遠愛她,儘管過去發生的事情很痛苦,但我希望她永遠積極,就像有人說的,你需要把一隻腳放在了另一隻腳前面,繼續前進”。
因為一次交換,改變了兩家人的命運,大家覺得這究竟是誰的責任呢?芭芭拉究竟是否參與了換子活動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