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當然也有相熟的醫生,同學的,可是,他的同學也都是芳池認識的同學,他的熟人也都是芳池的熟人。所以,他一個都不能找。
他和楊雪的保密工作是做得很好的,所以,芳池認識他以前的秘書,卻不認識楊雪。在這個城市,他的朋友們也大都認識芳池,所以,他將和楊雪的關係一直在這個城市從來保持上下級關係,那種關係只限於離開了這個地方之後。
這一天,從來工作中不會讓自己分心的封威腦子裡一片亂麻,覺得自己什麼也做不了,看著坐在外面的楊雪,只覺得那裡坐著的就是一顆隨時可以引爆的炸彈。
他覺得自己玩了這麼久後,好象要倒黴了。
他給自己的死黨舒磊打電話。
舒磊在一個大學當老師,平時工作沒有他忙。
他約舒磊下班後去一個地方喝酒。
下班前他給芳池打了個電話,說在外和朋友吃飯,不回家吃飯了。
下班離開的時候,楊雪一直看著他,他無視地走了。
他很煩。
男人在要的時候是很爽,可是這種時候那真是感覺頭都大了。
封威和舒磊約在一個以前他們常去的酒店的包間。
舒磊是那種老老實實過日子的,這在他們那一群大學同學中很難得。他們這一群同學,人到中年,無論青年時代顯得多麼老實的人,現在都開始盡顯風流了。
人的本性都是在人生不同的際遇中顯現出來的。小到青年時代基本上算是幼獸,犬齒還未長出,即使長出,也正在試牙階段。而當他們奔跑到社會這個大原野中時,才發現自己隨著時光的流走越來越厲害了,自己也成了小的時候自己仰望的那種強壯的人,所以,他們開始隨著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地活。
這個時候就顯示動物本色了。
雄性動物本色就是掠奪與佔有,掠奪和佔有什麼呢,那當然是財富和女人了。
雄性一生的終極目標都是掠奪和佔有更多的財富和更多的女人。
這是天性。
所以,青年時代,他們這一群同學,唇上的毛都還是軟的,眼光還是清亮柔軟的,那皆因他們還沒有嚐到在原野裡盡情賓士的滋味,沒有體會自己強大的滋味。
而現在,當他們人到中年再看對方時,經常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就是眼睛裡的雄心,貪慾的顯現,這是青年時代所沒有的。
舒磊可能一直是呆在大學那個環境裡,在他們這一群同學裡顯得象個食草動物,他們在社會上打拼的,已經全部成了食肉動物了。
封威和舒磊在學生時代是同寢室同學,舒磊雖然和芳池關係也很好,可是,和封威才是那種可以什麼都談的朋友。
封威今天也不想瞞舒磊了,因為他知道舒磊會為他保密。
兩人坐定,開始點菜,兩人都是開車來的,所以也沒有點酒。封威今天也不是來喝酒的,他想找個人談談他現在的窘境,看可不可以找到解決的方法。
菜上齊後,兩人開始吃起來。
舒磊一看他就是心裡有事的樣子,他有點奇怪,封威工作能力很強,在他們所有的留在這裡的同學中,是混得很好的那種,家庭也美滿,一般見面他都是意氣風發的樣子,所以,這個看上去就有許多心裡話想講的鬱悶的封威是他很久沒有見過的。
舒磊也不問,等著他先說。
封威吃了兩口菜,然後對舒磊說:我今天和你說一件事情,但是你不要罵我,我現在就是很煩。
能煩到封威的肯定不是一般事了。
舒磊做出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
封威說:我和我秘書在一起了,可是現在她懷孕了。
舒磊這下真的大驚了一下,連夾菜的手都停了。
他們同學人到中年很多都幹了這事,可是他沒想到封威也在幹這事,封威和芳池婚姻幸福美滿人所共知,可是現在竟然也出了這種事情。
封威說:我就是玩玩的,你也知道我經常出差,一個大男人在外面哪裡那麼容易控制住自己。
舒磊問:那你現在要怎麼辦?
封威說:那當然是打掉啊。
舒磊問:打掉後呢?還保持那種關係?你不怕芳池知道?
封威說:絕不能讓芳池知道。我現在就是為這個煩,我現在要帶她去醫院打胎,可是這市裡的醫院到哪裡都是熟人。
舒磊嘆氣說:我以為你和芳池是那種完美的關係。
封威說:我和芳池還是很好啊。
舒磊說:很好你還在外面找。
封威說:這兩回事,男人可以在外面發情,但是他知道哪個最重要,你是男人你這不懂?
舒磊說:我沒試過愛一個人,還和這個人之外的人上床。
封威說:唉,今天不應該找你來談這個事情,反正你給我保好密就行,絕對不對讓芳池知道。
舒磊沒有做聲。
封威盯著他:這沒問題吧。
舒磊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