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如蒙冤福兒拋荒野 紅玉神奇妙手助家興
上次 蒲松齡老先生敘述,相如父被打死,妻被霸陵而死。痛不欲生,行俠仗義,抱打不平的大丈夫出現,夜入為非作歹的宋御史府,殺了宋御史一家五口,坐下了滅門慘案。相如知道厲害,連夜收拾行囊,帶著孩子躲到山裡去了。
宋家看到御史被殺,親人淪難。宋家人認定宋家和馮家仇深似海,滅門慘案,必和馮家相如有關:不是相如親為,也一定是相如僱兇殺人。於是,一紙訴狀把相如疑點告到了官衙。縣官一聽,大吃一驚。宋御史的官威早有聽聞,滅門慘禍,一定傳言紛紛。說不好讓自己丟了官帽。於是命令手下衙役到相如家拘人。不料衙役回報,相如已經人去室空,杳無音信。縣官大怒,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能做出殺人越貨的勾當。急令衙役城內荒野四處尋找。找不到亂棍處罰。
於是衙役揣測,相如文弱書生,又帶一孩子。身上衣物糧食,攜資甚重。又無親戚故舊投靠。必無走遠。於是左近山裡野店洗洗搜尋。方進傍晚,山中行走,忽聞有嬰兒啼哭。於是衙役們循哭聲而探,在一處山洞處發現了點火取暖,撫養福兒的相如。衙役虎狼之威,死死抓住相如的胳膊,不得動彈。上了鐐銬,便往回走。福兒脫了父親的臂膀哇哇大哭,聲震山野。幾個衙役怒了,竟把福兒拋于山野之中。相如看到兒子被拋,拼命要去追回。被衙役死死摁住,沒了力氣,氣息奄奄不做掙扎,兩目無光。如同死人。真是人間慘禍。昏官酷吏,造就多少人間慘事?書生稚子,面臨幾多生死相隔!蒲松齡老先生也拍案而起了吧!
回到縣衙,看到縣令。縣令驚堂木一拍:“你為何殺死宋御史一家人?!”相如說:“冤枉啊!我是昨天白天離家的,宋御史使昨天晚上被殺的,我殺他,時間對不上啊!況且我抱著哇哇哭泣的孩子,怎麼能夠越過那麼高的院牆去殺死宋御史呢?”縣令反正咬住了一條證據:“你沒有殺人?那你為什麼逃跑?”相如想到大丈夫為自己大仇已報,心裡有點欣慰。但自己受再大的罪,豈能把為自己報酬的恩人和盤托出?!!罷罷罷,就算我相如這輩子交待在公堂上了,也不能供出義士恩人啊!“於是相如一言不發,既不承認自己殺了宋御史,也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宋御史是如何被殺的?縣官看審不出結果,下令把相如收監,這是相如才”嗚嗚“哭泣:”大人,就算我犯了殺人罪,可我的幼子有何罪過?為何要被衙役們拋於荒野之中啊?“想到福兒在山中無人收養,怕是已經被山虎野狼叼去了吧?沒想到這線管如此冷漠,蛇蠍心腸——
” 你殺了人家宋御史好幾個孩子,殺了你的孩子,你有什麼怨恨?“——真是讓人拍案而起!
於是,連線幾天,把相如的功名革去。然後就能對相如動用刑罰。各種酷刑,打得相如皮開肉綻。號哭無力。但也一口咬定。並不是自己殺人,更不知人如何被殺。縣官和相如意識相持不下。
話分各表。這日,縣官收拾整束之後,剛剛吹熄了燈,躺在枕上就臥。忽然,房頂一聲”喀喇“,砸下一物。正好紮在方枕的邊上。急令丫鬟,快快掌燈過來。亮燈一看,就在自己的枕頭邊上,呼巍巍晃抖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縣令看了,脖子裡一陣痙攣:”我的個天啊!這是警告我,還是失手了啊!這要再往裡扎一手揸。自己的脖子就被洞穿了。急令手下加強戒備,點燈執械四處搜尋,哪裡有個人影?縣官心裡是真的害怕了。心裡暗想,宋家人死都死了。這幾天風聲也沒有傳到很大。何不就此息事寧人?官府的事情馬馬虎虎可以,應付一下過了。但是這扎入床板的利刃,這可是分分鐘要人命的?看來,馮相如不是殺人兇手。這兇手使另有其人。更不妙的是,我這樣對相如,倘若相如真的和刺客有點交情,我這顆人頭遲早要不保的——還有孩子,妻子,倘若事情太過,滅門慘案也許就在我的身上了?“這官僚的心思也就是如此了。
於是第二天,縣官口風大改,把宋御史殺人滅門案詳詳細細的寫了一道報上文書。給督撫大人。並且把宋御史如何搶男霸女,打死馮翁,逼死衛氏的惡事也一併呈上。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督撫大人一看事情的來龍去脈,責令繼續嚴拿兇手,一面判定相如無辜,查無實據。把相如給無罪釋放了。
相如雖然被放。但身邊親人無一生還。可不生不如死啊!(若對故事感興趣,且聽下回分解)
跟著蒲松齡老先生聽故事,學文言文。
原文:
宋傢俱狀告官。官大駭。宋執謂相如,於是遣役捕生,生遁不知所之,於是情益真。宋僕同官役諸處冥搜,夜至南山,聞兒啼,蹤得之,系縲而行。兒啼愈嗔,群奪兒拋棄之,生冤憤欲絕。見邑令,問:“何殺人?”生曰:“冤哉!某以夜死,我以晝出,且抱呱呱者,何能逾垣殺人?”令曰:“不殺人,何逃乎?”生詞窮,不能置辯。乃收諸獄。生泣曰:“我死無足惜,孤兒何罪?”令曰:“汝殺人子多矣,殺汝子何怨?”生既褫革,屢受梏慘,卒無詞,令是夜方臥,聞有物擊床,震震有聲,大懼而號。舉家驚起,集而燭之;一短刀銛利如霜,剁床入木者寸餘,牢不可拔。令睹之,魂魄喪失。荷戈遍索,竟無蹤跡。心竊餒,又以宋人死,無可畏俱,乃詳諸憲,代生解免,竟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