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星期天。張磊的同事約他一起釣魚,可他惦記鄉下種地的父親就放棄了。
星期天回家幫父親種地已經是他多年堅持要做頭等大事,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農民。
父親己經七十歲了,身子骨也算硬朗,只是脾氣很拗。
本想將父親搬到城裡和自己住,可每次都是頭天說好了第二天就變了,有幾次強拉上車他又自己開啟車門走了。張磊知道父親最放不下的是他一直打理的莊稼地,無奈只好由著他。
父親曾講過我爺爺是五幾年鬧災被餓死的。那時他還沒長大,但也就是那時對糧食有了比命還貴的認識,被深深刻到骨子裡了。
實際上這年景種地不掙錢。就拿一畝小麥差不多能收五百斤左右。可得用一百斤複合肥,將近三百元,還得打藥,澆浂,雜七雜八合起來近二百元。這還不算耕地和收割。因為父親都是自己刨,收的時候用鐮割。按這幾年平均價一斤小麥也就是一元,這五百斤小麥也就換五百來塊。
我拗不過父親,只好星期天來家邦他。每當伏天收割小麥天熱不說,為了防止刺撓還得穿厚衣服,真是熱上加熱。汗水摻著小麥上的灰一道道在臉上流下,用毛巾一擦象個大花臉,父親卻望著我滿意地笑著,被日頭曬黑的臉皺紋更深了。
這次我來到地頭,卻沒有看到父親。記得每次回來父親都是在地裡幹活。我不僅慌了起來,好象有種不好的感覺。我趕緊圍著地找,發現父親圈縮在地角,呻吟著,嘴角也朝一邊斜,我趕緊將他背上我停在路旁的車,向醫院狂奔。
經醫生診斷,父親是腦溢血。在醫生的搶救下算是保住了命。可父親再也不能下床了。整天象植物人樣地躺著。問他什麼也不說,只是偶爾發出象說話的聲音,我貼過去聽了聽,猜著好象說的是:地~地。我站立在父親床前,兩眼橫湖起來,任憑眼淚吧吧嗒嗒掉下,卻沒有用手去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