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先拿刷子蘸著高錳酸鉀兌的水在豬蹄子上刷了刷,花豬感到了涼,縮了縮蹄子,身子沒有動,老吉接著又刷了兩次,把上面粘的土刷下來不少。
他左手拿著螺絲刀,右手拿著鉗子,先用鉗子夾住漏出來的玻璃邊,拽了拽,豬蹄往回縮了縮,他拽住玻璃沒有動,不敢夾太緊,害怕把玻璃加碎了,就麻煩了。
手感上,和豬腿已經較上了勁,他左手把螺絲刀輕輕地往蹄子縫裡插了一點,右手夾住玻璃往下一壓往外一拉,左手的螺絲刀往上一抬,玻璃就出來了。
豬蹄哆嗦著,花豬抬起了頭,想起身,老吉說到,“別動,還沒出來”,說時遲那時快,老吉趕緊把刷子蘸著兌好的高錳酸鉀水猛刷了幾刷子,又直接把剩下的水都倒在花豬的蹄子上,還沒等倒完,花豬起身“登登登”地就跑了,碰倒了放在後面杌子彭彭作響。
嚇得趴在地上的黃狗立馬起身,“汪汪汪”的朝花豬叫著,花豬並沒有出院,圍著院子跑了半圈,也不再瘸了,只是它還在嗯哼的叫著。
老吉心裡想:“不知道豬蹄子裡面還有玻璃碴子嗎?就是有也沒有辦法了,反正外面看不見了”。
花豬改跑成走了,黃狗嗚嗚的叫著,聞著地上撒高錳酸鉀水的地方,曬了一天的土地,水遇地接著就吸下去了,只留下深深的紅褐色的痕跡。
老吉收拾著地上的工具放回屋裡,把破盆子放在原來的地方,扶起了杌子,手電筒照著地面,把扎豬蹄的玻璃遠遠的扔到牆外面的地裡去,用笤帚把垃圾掃在一起,歸整到撮箕子倒到南牆邊的垃圾土裡去了。
屋裡的掛鐘響了,不是八點就是九點了,這個掛鐘幾年了,有時候快幾分鐘,有時候慢幾分鐘,讓村裡的電工國建來看了幾次,也沒有搞好。
那時候花了38.5元買的,記得是過年的時候,在村裡住著呢,當時還買了一臺縫紉機,從城裡百貨商店一起用地排車拉來的,幾個孩子一起高興了好幾天,很稀罕。從那以後,家裡的衣服就基本上不用手縫了,從供銷社裡買布做。
老吉抬頭看了看天,還是沒有星星,不知道下不下雨,收音機昨天晚上起夜的時候,從床上擠掉下來,摔得光吱吱叫,沒臺了,也沒辦法聽天氣預報了。
今天早晨去大隊找電工國建,他說他也修不了,可以到初六趕集的時候,拿到集上讓修家電的齊大頭去看看。
據說老齊什麼東西都可以修好,大到修汽車,小到修手錶,沒有他不會的。今天才初三,還得等兩三天。
老吉看了看院子裡,除了一堆柴火,其他的都不怕淋。他找了一塊席片蓋上,找了兩塊石頭壓了壓。
把鴨和鵝的圈門關上。順手提了個鐵桶,從水缸裡舀了幾舀子水,洗了幾個青菜葉放在一個小鋁盆裡,走向廚房。他還沒有吃飯呢。花豬躺在院裡的門口,呼呼地打起了呼嚕,黃狗苗苗趴在離豬不遠的地方,回頭朝裡,看著他忙過來忙過去,不時地搖著尾巴,趕著蟲子和蚊子。
廚房在院子的東牆,裡面也有個燈泡,已經煙熏火燎地罩住了燈泡玻璃,光線射出來的不多,廚房裡也看不清,只有老吉知道油鹽醬醋放哪裡,才可以做飯,哪個孩子們回來,都會給拾掇一回,不過,沒幾天,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