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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朱十老年紀越來越大,身體病弱,蘭花和壞夥計乾脆在一天夜裡,把店裡的錢財全部席捲一空,逃之夭夭。
朱十老這才知道自己錯怪了秦重,央求鄰居把秦重請了回來。秦重也不記仇,收拾東西回到店裡,兩人抱頭痛哭一場。把各人手頭有限的銀子湊在一起,把店面重新開了起來。
再說瑤琴在九媽家,表面看上去朝歡暮樂,實際上都是陪公子哥開心。每當生病或酒醉後,半夜三更沒人關心她冷熱,便想起秦重的好來,但也只恨無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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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裡有個吳八公子,父親是福州太守,有權、有財。聽到花魁娘子的名聲,讓手下來邀了幾次,瑤琴聽說這人劣跡斑斑,不肯接待,每次都找藉口婉拒。
誰料這天,這吳八公子直接帶了十來個僕從,一進屋就亂砸亂罵,硬是把瑤琴搶上游船。前面說過,瑤琴也是個小暴脾氣,自然不從,上了船隻是哭。氣得吳八公子不停的罵:“小賤人不識抬舉,再哭,我就打了!”
瑤琴仍是不理。等酒席擺上桌,吳八公子吩咐家人:“叫那小賤人來陪酒”,瑤琴哪裡肯?只是嚎哭。
這下吳八公子大怒,叫下拔去簪珥,叫僕人拖她下船,把她扔到離家很遠的街上,還脫下了她的一雙繡鞋,剝掉裹腳布,罵道:“有本事你自己走回家!”
小腳的瑤琴寸步難行,越想越覺得命苦:自己才貌雙全卻落於風塵,平時結交的那些王孫貴客,需要的時候,人都在哪裡?
無巧不成書,在瑤琴坐在街頭,狼狽不堪的時候,秦重剛巧路過,知道了瑤琴的遭遇。把自己的白綾汗巾一撕兩半,遞給瑤琴裹腳,又叫了頂暖轎,把瑤琴送回王九媽家。這晚,瑤琴把秦重留在屋裡,吹彈歌舞,奉承秦重。雲雨之事,其美滿更不必多說。
醒來,瑤琴說要嫁秦重,秦重嚇了一跳,答:“小娘子就是嫁一萬次,也輪不到我一個窮小子頭上,請別取笑我了。”
瑤琴正色道:“婚姻大事,怎會說笑?你不要看我綾羅綢緞,結交都是豪華之輩,其實那些人都是酒色之徒,只知道花錢買笑追歡,哪裡有憐香惜玉的真心?出道這幾年,只有你是個至誠君子。如果你不嫌棄我煙花賤質,我願舉案齊眉,白頭奉侍。”
秦重這才敢相信,但也犯愁,小娘子享用慣了錦衣玉食,在我家粗茶淡飯,如何能習慣?
瑤琴說,這個你不用操心太多。原來早先瑤琴,聽從了劉四媽的勸告,做生意這些年存下不少銀子。
但怕就怕王九媽不放人。瑤琴找到劉四媽,先送了十兩銀子,求她當說客,事成之後,還有媒禮。
劉四媽見到王九媽,先問了吳八公子的事。接著說:“瑤琴色藝俱佳,這些富貴公子,你爭我奪,你依了張家,就違了李家,李佳就會怪罪。吳八公子這事可嚇死人了,還好,這次沒事,萬一有個閃失,連本都虧了。難道我們與他官宦人家打官司不成?聽瑤琴說這個吳八公子不懷好意,還要再到你家鬧,,她又不是個奉承人的好性子,只怕到時不好收拾。如果她肯自己贖身,賺一筆錢,豈不比你擔驚受怕強?”
王九媽應允,第二天瑤琴用十三四封,每封五十兩的銀子,給自己贖了身。當下拜別王九媽,回到劉四媽回到家裡,擇了吉日,笙簫鼓樂,完成喜事。
結婚只是生活的開始。三週之後,瑤琴叫丈夫備下幾副厚禮,分送幾家舊相知,報知從良資訊。這瑤琴也是有始有終的利落人兒。
處理完舊相知的事情。瑤琴開啟箱籠,裡面都是金銀錢財,吳綾蜀錦,共有三千餘金,一併交付秦重,讓他買房置產,整頓家當。
不到一年時間,日子愈發蒸蒸日上。之後,夫妻生下兩個孩兒,都讀書成名。
有人作詩一首:
春來處處百花新,蜂蝶紛紛競彩春。
堪愛豪家多子弟,風流不及賣油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