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狹長的細眼,眯縫著看了地上的兩個布袋一眼。
點點頭,白晰的瓜條臉上稍稍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
乾巴巴地說道;《好,你們三天後來取藥吧。》
話一說完、單臂一 撩黑呼呼的被子,
歪著身子順勢面迎裡躺進了被窩裡。
咕噥了一聲;《 關門 》後不再理會我們。
我們七八個孩子相互看著,僵在原地沒了主意。
因為看樣子還是煙花藥。
我有時被我母親帶著,到城裡的姥姥家走親戚。
每次回來後,會把帶回來的餅乾、點心、
讓大家一人咬一口品償稀罕。
大家覺得我大氣又見過世面,遇到事都愛來找我說說。
現在又把目光都看向我,
我只好鼓起勇氣朝著劉一手的背影大聲說;
《老劉叔,今年我們想要二踢腳。》
被子裡久久沒動靜,我們幾個對望著發了一會兒呆。
最後無奈地轉身準備走時,乾巴巴的語音響起;
《你們要是能把工具弄出來,找來牛皮紙或報紙這個事也行。
你們能不能把門關上?》
我們停住腳步,互相高興地看了看全來到炕前。
對於關門沒人理會,開著門還看不清呢,
關了門什麼也別做了、連嘴在哪兒也不知道了。
大家擠在炕前都看著被子不說話。
劉一手好像長著後眼,乾巴巴地吼道;
《都離遠點兒,平子兒、你去把後炕裡圪咾兒哪兒的鉛筆和作業本兒拿來。》
說著話白髮亂糟糟的腦袋,又從被窩裡坐起來。
我推開咧口乾笑的小夥伴兒們,
就著門口照進來的光線。
在後炕裡角兒、模糊的一堆雜物中。
拿到了鉛筆和一個學生作業本、交到劉一手的獨臂手裡。
劉一手閉著眼,乾巴巴地道;《炮仗不比煙花藥,是真正的炸藥。
這個可要得到村長的同意才行。
沒有他的同意我不敢幫你們弄。
我現在就把需要的工具和材料都寫出來,你們也別在這杵著了。
都回去找你家大人商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