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華彤庚
杜學文文學評論集《中國審美與中國精神》,從審美的角度探討中國精神文明建設領域的文學創作問題,從宏觀和微觀的層面切入,看現實創作是如何表現中國的社會生活。該評論集具有兩個鮮明的特色:其一,強調了“文學對於時代的責任”;其二,突出“偉大的時代呼喚偉大的文學”這一“不可迴避的歷史使命”。通觀全書,中國,時代,兩大主題詞一以貫之。
“文學良好生態的標誌在基層”,這既是附錄的標題,也是貫穿全書的基本觀點。對於“那些生活在基層,但是仍然痴心不改,堅持創作的人們”,作者充滿敬意。《現在,終於到了我們做主場的時候了!》一文,深情講述了作者“無意中”的一大“發現”:“一個非常偏僻的縣城”,“出版了一套由該縣十位作家創作的文學叢書”。這十位作家的創作,“沒有名,沒有利,甚至也沒有可以滿足虛榮心的東西”,“是一種真正的純粹的創作,是一種對文學的真正的愛”。其中一位,“身體患有嚴重疾病”,“不能行走,不能自理,甚至不方便出門”,於是,“文學,成為他在病痛中戰勝痛苦、證明自己的唯一方式”,他以自己的作品透露出“對生活的樂觀”。書中反覆提及這一發現,為自身的理論開拓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文學研究,有靜態,也有動態。靜態研究,往往忽略研究物件與相關事物的聯絡,在特定時空中將它孤立起來進行研究,說白了,就是“就事論事”。動態研究,則充分注意研究物件與相關事物建立在“運動中”的普遍聯絡,在開放的時空中,運用發展變化的觀點對具體問題作具體分析,因其系統精闢而具有穿透力。該評論集正是以動態研究方法,分析了文學與時代的關係。比如,《偉大時代的大國文學》一文以歷史眼光和全球視野進行綜合分析,然後轉入對文學價值的探討,最後聯絡當前實際作出“偉大的時代呼喚偉大的文學”的論斷。《重建我們時代的美學品格》一文從創作的角度指出:“我們的藝術要更多地表現中國發展的歷史必然”,如此方能“提升作品的美學品格,增強打動人心的力量”。《構建適應時代要求的美學體系》一篇從重建美學理論的角度出發,指出:文學創作與審美理論,相輔相成,缺一不可。沒有實績支撐創作,理論就是一張白紙;沒有理論指點迷津,創作也將失去方向。二者如何良性互動?《把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和發展現實文化有機統一起來》《融入火熱生活,表現偉大時代》等篇,從審美理論的重建到創作實踐的深入,均作出了令人信服的回答。
文學研究的根本目的,是解決現實問題。而要解決現實問題,既要回顧歷史,從傳統文化中汲取養分;也要放眼未來,從發展趨勢中明確方向。這樣貫穿“歷史—現實—未來”的研究,必須具有前瞻性。全書以“中國傳統文化一個非常突出的品格就是其開放性和包容性”開篇,從遠古論及近代,強調“轉型不等於替代,重建不等於新建”;接著直面現實,指出“改革開放以來”“最突出也最根本的問題是,由於先發國家在話語權、資本、技術等方面的強勢,導致許多人盲目模仿別人的做法,簡單拋棄了中國文化的優秀傳統,包括審美傳統”,因此,“在文明重建的歷史過程中,弘揚中國精神,重建中國審美正規化就成為非常重要的歷史使命”;以下更進一步,論述如何弘揚、如何重建的問題,最後指出:“民族復興,不僅是指經濟的規模,其深層的問題是精神與文化的問題。審美,正是文明重建的重要組成部分。”
文學研究,唯有準確把握時代特點,才能找準突破口和著眼點。堅持人民性是這個時代最根本的特點,面向人民群眾進行研究,研究的重點必然是大眾化。《現代化程序中農村的陷落與新生》一文從社會文化學角度解讀王保忠長篇小說《甘家窪風景》,以全球化視角探討現代化背景下“作為21世紀的社會主義中國”,如何“探索開闢一條更加尊重人、關心人的成長與進步的發展道路”,以免“重蹈發達國家的覆轍”,從而揭示王著的意義,在於“以生動的心理揭示警醒我們,農村、農民的物質世界與精神欲求”。《文學應該怎樣給人以溫暖——兼談小岸的小說》一文,由小岸作品說開去,揭示其反映的社會生活的深度與廣度,以及它表達的情感體驗和蘊含的價值選擇,由此判斷它的社會意義。讀著這些基於強烈共鳴產生的文字,怎麼能不產生更為強烈的共鳴?感人的作品是面向大眾的,感人的評論同樣是面向大眾的。
響應時代呼喚、回應社會急需的理論表達的穿透力,立足現實回望歷史並眺望未來的理論啟迪的前瞻性,緊扣時代特點、貼近民情民心的研究方向的大眾化……文學評論集《中國審美與中國精神》,奏響新時代文學評論的強音——從中國出發,為時代放歌!(華彤庚)
來源: 光明網-文藝評論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