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現實世界裡的普通韓國人,或多或少會從《魷魚遊戲》找到自己的影子。
碰瓷的變成了笑話。
幾天前,韓國輿論還在蹭票房破30億的《長津湖》熱度,炒作所謂中國演員吳京此前在《老師·好》中穿的服裝抄襲當紅韓劇《魷魚遊戲》的服裝,結果翻了車。轉眼,《魷魚遊戲》又被曝抄襲了日本影片、韓國綜藝節目,甚至是知名荷蘭版畫藝術家的設計。
但話說回來,456個亡命之徒,為了456億韓元(約合3800萬美元)鉅獎,玩著生死遊戲;而富人們懸賞獎金,“欣賞”著他們的生生死死……這部劇所反映的殘酷現實,才是韓國社會最應該關注的痛點。
生活在現實世界裡的普通韓國人,或多或少會從《魷魚遊戲》找到自己的影子。
像劇中人一樣爭奪有限資源
離異、失業、創業失敗的40多歲賭徒成奇勳沒錢給女兒買生日禮物、給母親治病;從頂尖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因為處理客戶資金不當而被通緝;移民到韓國的普通人遭遇拖欠工資的老闆……《魷魚遊戲》中的這些角色,在韓國尤其是年輕人當中引發共鳴。
《魷魚遊戲》中的主人公為了償還鉅額債務而參加遊戲,爭奪鉅額現金獎勵。圖源:NYT
花了一夜時間追完這部總共9集的電視劇,今年35歲、生活在首爾的具溶賢若有所思。失去了穩定工作之後,具溶賢如今靠自由職業和領取政府的失業救濟金過活。
而2020年1月新冠疫情暴發之前剛從大學畢業的申藝恩,則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找到一份看似穩定的工作。“如今,20多歲的韓國年輕人真的很難找到一份全職工作。”27歲的申藝恩說。
然而,生活並不允許他們停下來。
儘管總人口在減少,但韓國依舊是世界上人口最稠密的國家之一。尤其是在首爾這樣人口密集的韓國大都市裡,無論是就業、求學,甚至是戀愛的機會,都要面臨極端的競爭。“在韓國,所有的父母都想把孩子送進最好的學校。要做到這一點,你必須存足夠的錢,住最好的社群。”申藝恩覺得,這個目標對她來說有點不太現實,“我甚至從來沒敢計算過,要達到這一切,需要花多少時間。”
在具溶賢看來,生活在擁擠都市中的韓國人,儘管不用擔心劇集裡的戴面具的殺人守衛和藏小刀的競爭對手突然出現,但他們也不得不彼此爭奪、搶佔逐漸減少的資源,就好像參加“魷魚遊戲”的亡命之徒一般。
像劇中人一樣兩極分化嚴重
而讓資源變得越發稀缺的,正是“付費觀戰”的富人。
今年3月韓國媒體曝光了一則炒地醜聞。10名韓國政府土地和住房機構的官員被曝在首爾西南部購下了一處價值880萬美元的土地,並將其註冊用於農業和林木業。這正是韓國房地產投機者慣用的伎倆:一旦該地區被接管用於住房開發,開發商不僅需要支付土地費用,還需要支付林木費用。
“一些人透過房地產不法行為迅速發了財,而其他人即使辛辛苦苦存一輩子錢,也還是幾乎買不起房子。”29歲的上班族樸英植想為他和女友即將建立的小家庭尋找合適的住房。但家在哪裡?他們找不到答案。
根據韓國政府運營的韓國房地產委員會的資料,文在寅任職韓國總統期間,首爾的公寓價格飆升58%;而一些熱門住宅區的價格則幾乎翻了一番。
“盜賊巢穴”,憤怒的民眾在位於首爾的韓國土地和住房機構門口貼上這樣的標語。
像劇中人一樣為賺快錢而狂
對社會的不公和人生的不如意感到沮喪和悲觀,含著“土勺子”出生的韓國年輕人看不到上升的通道。
就像《魷魚遊戲》中的亡命之徒可以為了鉅額獎金而不顧生死,哪怕手上可能沾滿鮮血,現實中越來越多韓國人為了能鹹魚翻身,開始痴迷於尋找賺快錢的方法,寄希望於買彩票中大獎,或是靠炒加密貨幣、炒股票走向人生巔峰。
很難想象,12歲的韓國男孩權俊平日裡除了忙著學習、打球之外,還涉足股票市場。“沒有理由僅僅因為你還是個孩子就不允許賺錢。現在正是訓練自己賺錢的大好時機。”權俊覺得,自己應該向能賺快錢的韓國娛樂圈發展,而不是為爭奪一個大學入學名額焦頭爛額。
但和許多投身股市的韓國年輕人一樣,權俊只看到了自己賺錢的可能,卻對可能的風險知之甚少,容易聽信社交平臺上那些自稱“投資大師”的人的投資建議。
“賺錢困難是韓國人如此痴迷於賺快錢的原因之一。”具溶賢說,“我想知道,如果在現實生活中舉辦‘魷魚遊戲’,會有多少人參與。”
來源:新民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