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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在一個有雨的深夜，看完國產《茉莉花開》，讓我瞬間懂得了女性悲劇之後的人間清醒。

這部由蘇童《婦女生活》小說改編的電影，在我看來，電影比原著有很多最佳化和提升。

章子怡一個人在這部劇裡一人飾演了茉、莉、花三位女性年輕時，陳沖則飾演了茉的母親及茉年老時兩位女性。

這算是部大咖雲集的國產電影，為什麼會用同一個演員來飾演一個家庭裡性格和命運不同的女性？

我們先按下不表，來看看整個故事。

故事是從一個叫茉的女孩開始的。

時光回到了20世紀30年代，自從父親去世後，茉就和靠著照相館生意為生的母親相依為命。

彷彿男性在這個家庭裡的缺失，註定了茉的一部分性格缺陷，也註定了母女之間，在家這個共同的地理邊界中，兩個女人註定不會只是至親，有時也會是敵人，尤其是理念衝突的時候。

茉的母親是一個精明的上海女人，隨著照相館的生意越來越清淡，她選擇辭掉了家傭，決定自己和女高畢業的女兒茉一起經營這家相館。

可是茉一點也不喜歡照相館的工作，這裡一天到晚，門可羅雀。而茉最熱愛的事兒就是去看電影，時常夢想著能成為一名電影演員。

這一天，當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走進了這家照相館，這位孟先生（姜文飾演）稱自己是開電影公司的，覺得茉可以拍電影。

茉這下高興壞了，電影演員的生活，對她來說，有著十足的吸引力。母親極力反對，茉卻堅定踏入了電影公司開始工作。

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有時自帶毒餡。

到底還是人太年輕，茉除了樣子長得好看，初演電影時，演技只能用尷尬二字來形容。

但孟老闆還是很堅定地培養她，還花錢讓茉的照片登上了報紙。慢慢地，茉越來越有信心，漸漸找到了感覺，還真的紅了起來。

她知道是孟老闆成就的自己，在孟老闆的糖衣炮彈中漸漸淪陷，茉成為了孟老闆的情人。

可好景不長，茉在一次演出中正唱著：“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突然開始乾嘔，她這才知道自己懷孕了，更可怕的是，在舞臺上演出的她，懷孕的訊息，還真像長了腿似的，一下子全世界都知道了。

孟老闆對此事頗為心煩，他讓茉去做人工流產，還輕車熟路地把茉帶去一個私人診所，說這裡是熟人開辦的。

聽到一個正在手術的女人鬼哭狼嚎，茉嚇得拔腿就跑。等她想通了，準備聽孟老闆的建議時，孟老闆卻在一夜之間就逃到了香港，電影公司就此關門。

茉在孟老闆給她租的房間裡等待孟老闆來接她，可等來的不是孟老闆而是房東，房東告訴她，這租了一年的房子也已經到期了。

茉這才知道，在她之前，孟老闆已和另一個女演員在這裡共同住了半年。此時的茉走投無路，只好挺著肚子、拎著行李回到了母親的照相館。

儘管母親有時對她冷嘲熱諷，但看到茉一次次寄到香港的信被退回來，知道茉是被騙了，也只能接受了這個現實。

茉對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並無多少感情。

她時常會想，如果自己聽了孟老闆的話，早點決定不要這個孩子，如今的人生會不會又是另一番光景？

直到茉的女兒莉出生，茉的母親當了外婆，她抱著這個小傢伙，很是喜歡。她告訴茉，這個女孩長得和小時候的茉一模一樣，尤其是額頭上這個紅痣，一定能為她們帶來好運。

茉沒好氣地回答母親，像我有什麼好，我的命又不好。

茉的母親和一個理髮店的老王曖昧不清。色眯眯的老王，時不時在家裡還要挑逗茉。有一天老王無事獻殷勤，要給茉在家做頭髮，還說茉拍過電影，怎麼一點兒也不開化。

想起與孟老闆往事的茉，恍惚中就讓老王佔了便宜，等母親看到老王對女兒茉的齷齪之舉時，氣得半死，把這個男人打出了家門。茉淡淡說了句：“這個男人，打得好。早就該打了。”

母親鼓起勇氣對茉說，老王拿了自己的兩個金戒指，還偷了自己的金錶，讓茉去找老王要回來。

茉冷冰冰地拒絕了，她讓母親自己去要。

她哪裡會知道自己的母親根本沒有這麼強的承受力，被男人騙了之後，又被自己的女兒拒絕，傷心欲絕的母親，竟選擇自尋短見。

從此，這個家裡，茉只剩了唯一的親人——女兒莉。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茉對女兒莉總有怨恨，總是不切實際的以為，自己當年前程被耽誤，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孩子。

反正，這對親母女，關係始終不怎麼樣。

2

長大後的莉，受盡了周圍人對母親茉的風言風語，她也目睹過母親茉和不同的男人交往。這些，都讓女兒莉極度的缺乏安全感。

她決定永遠都不要像母親那樣，搞什麼虛幻的電影明星夢，和哪個男人交往都不長久。

她選擇當一名女工，她愛上了一名優秀帥氣的男工人鄒傑（陸毅飾演），她決定這輩子好好愛鄒傑一個人，和他安安心心的過完一生。

可是鄒傑家的生活條件太差，讓莉覺得生活上有很多的不方便。儘管十分的不情願，但她還是選擇了回到母親的照相館，一起生活。

母親茉最初並沒有看得上女婿鄒傑，後來看到這個小夥子長得帥氣人也勤快，漸漸倒覺得女兒莉的眼光不錯，甚至有時茉也會叨叨兩句，自己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遇到像鄒傑這樣的小夥子？

生活至此，也應該平靜順遂了吧。

可莉終究是一個從小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她總是怕丈夫變心，每天疑神疑鬼，還時常假想母親茉正在偷窺他們的夫妻生活，因此經常情緒失控，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大聲喊叫，讓鄒傑苦不堪言。

結婚幾年了，莉始終懷不上孩子，她去醫院檢查才知道自己屬於輸卵管堵塞，可能這輩子都沒法當媽媽了。

她更怕失去鄒傑，時不時的就要哭鬧。鄒傑為了安慰她，就和莉一起領養了一個女兒花回家。

鄒傑和女兒花的關係越好，莉就越不是滋味兒，她又開始懷疑丈夫鄒傑對領養的女兒有不軌之心。

這次是徹底傷了鄒傑的心。在那個看中名譽比生命還重要的年代，鄒傑悲憤之中，選擇了臥軌自殺自證清白。

失去丈夫的莉，才知道自己明明那麼愛對方，卻因為那份在愛裡虛幻的控制慾，最終失去了愛人，失去了這個模範的好男人。

她悲痛不已，追隨著丈夫而去。這個家裡，又只剩下了茉和莉留下的女兒花。

茉年輕的時候虛榮不懂事，痛失了母親。在她自己終於活到外婆的年紀，又痛失了女兒，刻骨銘心地感受到白髮人送黑髮人。

她時常在想，年輕時自己那短暫的光鮮生活究竟是不是一場電影？還是現實生活就是一場電影？

這輩子，她還要失去什麼，才能夠接住生活對她的血雨腥風？至此，這個世界上，她再無血緣至親。

上天給她的安慰，就是唯一陪在她身邊的孫女花。

幸好這婆孫倆感情很好，某種程度上講，茉也是把對女兒虧欠的愛，加倍給了孫女花。

3

孫女花長大後，在農場鍛鍊的時候，與一個外地的小夥子小杜（劉燁飾演）相愛，等到回城的訊息傳來，花成為了一名工廠女工，而小杜考上了大學。

外婆茉總覺得小杜和花根本不是一路人，可花深愛小杜，為了讓彼此牽掛對方，兩人偷偷領了結婚證。

小杜去讀大學，花每天下班之後，還要忙著給小杜織毛衣、寄東西，她把自己的工資都變成了小杜的學費和生活費。

外婆看著花這麼辛苦，很是心疼。她想給花介紹一個美國回來的博士，讓花今後生活的輕鬆幸福一些。

花這才告訴外婆，自己已經跟小杜領了證，只打算和小杜在一起。

小杜大學畢業後，因為專業不對口，沒有合適的工作，短暫和花相處後，又去日本讀研。

花一如既往地支援他，可是花卻愛錯了人，小杜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到了日本就變了心。當花告訴他自己懷了孕，小杜第一反應竟問孩子是誰的。

原來這些年，他只不過把花當成一個自己空虛時的情感工具，他從來也沒有好好愛過花的，否則也不會在花懷孕後，還依舊堅持跟花離婚。

此時，外婆茉也老了，直到她在睡夢中安靜地走了。這個一輩子做夢的女人，終於去了另一個世界，與自己的母親和女兒重逢。

她曾勸花不要生下這個孩子，認為女人愛錯了人再嫁錯了人再有了孩子，這輩子就完了。

可是花並沒有聽從外婆的建議，她活成了現代女性最強大的單身媽媽，就連生產當天，遇到大雨，她打不到計程車，就在雨地的街頭，花憑藉著強大的意志，靠著自己日常放在包中的簡易生產工具，獨自生下了女兒……

這樣的花，真是活出了女人的強大。

她每天出門揹著一個大包，裡面裝滿了她所有的應急裝備，她知道，自己往後的人生，都要靠自己。

花是因為愛生下的女兒，儘管沒有爸爸，女兒和她相依為命的生活，充滿著愛和希望。片尾的時候，花騎著三輪車帶著女兒去新家，她憑著自己的努力，和女兒住進了樓房……

恍惚之間，“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那熟悉的旋律響起，花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正對著今天的自己微笑……

這個家庭連續四代女性，都是單親家庭的原生模式，冥冥之中相似的代際傳遞模式，卻也漸漸透著不同。

茉的母親因為受不了男人的欺騙選擇輕生，而莉是因為深愛的男人走了選擇以死追隨，本質上看，這種因恨或愛這種極端情緒而毀掉自己的人生，並不值得。這都是不夠愛自己的表現。

本質依舊是把幸福寄託於男人和婚姻的向外求，依舊是女性對自己的不自信。

而茉是在生活的錘鍊中逐漸清醒，離世的時候，並沒有經歷太多的痛苦，這一幕預示著大多數人走到最後，歷經繁華而終歸平淡。

影片中只有花，對待愛情，是一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泰然。

對於自己的孩子，花滿懷欣喜地迎接和接納，即使只有母女相依為命，她也能活出了越來越好的狀態。

至此，我明白了為什麼這部電影為什麼叫做《茉莉花開》，為什麼特意會讓同一個演員會飾演完全不同的角色，這某種看似相似的命運，也能活出截然不同的人生狀態。

女人美如茉莉花，但最美的狀態，是開始自我覺醒，開始改變。一個“開”字，預示著同一種花，也會因覺知而擁有不同的命運，不變的歌詞，唱著唱著也能轉調和變化：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芬芳美麗滿枝椏，

又香又白人人誇，

讓我來將你摘下，

送給別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

@本文作者妮妮：

曾任記者多年,親子教育與女性自我成長的終身學習者。15歲帥哥的少女心辣媽，有深度的話癆達人，真誠幽默的非著名閱讀推廣人。個人微信公眾號：妮妮小屋（ninixw),歡迎與妮妮交流閱讀與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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