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很多事情碰的五分的運氣,五分的謹慎。不管幹啥,都要一絲不苟。盡心盡力,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驕傲自大,得意忘形。
我躲在半人高的灌木後面,單腿跪著,槍管從灌木裡伸在外面。靜靜的等待,心裡非常的緊張,這個距離,就是狼我也有把握一槍讓它失去戰鬥力。不到三十米的距離,三十顆豌豆般大的鐵砂,打在身上起碼能打上六七顆。就是當時倒不下也絕對跑不出三十米。我甚至都想到打死以後兩人分了,是留下來吃還是買了換錢。
太天真了,你們可能不知道,狍子不是那麼好打的。有的人打了一輩子獵,也沒打到過一隻狍子。在獵人這個圈子也是種榮譽。只要你打的好,你只要一招手,就會有其他的獵人和你一起出去打,打的不好,都沒人理你。
我靜靜的等待著,跪著那條腿不禁的顫抖起來,我儘量讓自己不緊張,不興奮。我想抽菸,可是絕對不能,在冬天的山粱上,就是你撥出的白氣都能讓狍子看見,與你失之交臂。我撥出的氣,必須輕輕的吹出,才能緩解撥出的大口白氣。我盡力的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一會兒,兵兵的叫喊聲,敲打樹木聲,隱隱傳了過來,由於離得太遠,聽的不是很清楚,我輕輕的呼吸著,不讓自己喘氣,突然,兵兵的吶喊聲讓我突然又一次的激動起來,上去了,上去了,從你那裡上去了,四隻,四隻,啊!啊!啊!好好打,好好打,一連串的叫喊聲。之後,一種動物與草、樹枝的摩擦聲有遠及近傳了過來,第一隻跑上埡口的是隻長著角的大公貨,緊接著又是一隻,一隻接著一隻的跑了出來,四隻,正好把那隻長角的擋住了。
狍子有個習慣,只要上了山粱上的埡口,肯定會停個四五秒,它們也是選擇該往哪裡跑。獵人也是在這四五秒內開槍。好打,逼近它那麼大,比羊都高。
我隨便瞄了一隻的胸腔,打到一隻就行,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清脆的聲音響了,是的,是清脆的聲音,和鞭炮一樣,隨著這聲響,我整個呆在了原地,低火響了,火藥沒著,狍子隨著聲響看向我。它們也好奇,是個什麼東西!也沒跑,這就是“傻狍子”的由來。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哪怕是“兩過火”,這麼近的距離我也有把握打倒它,可讓我難受的是火藥沒動靜。
“兩過火”是由於槍管裡的火藥殘渣堵住了低火通往火藥的小眼,但是也沒完全堵住,也或者是裝槍的時候火藥沒完全下來,也可能是火藥受潮等各種原因行成的。
狍子看了我一眼也突然反應過來,原地跳著高風一樣的跑的沒了影蹤。一瞬間,我就如掉進了無低深淵,整個人蒙了,滿腦都是想著為什麼槍沒打響,我一遍又一遍的捋著思路,到底裝槍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突然,我想到了,在和兵兵一起裝槍的時候,我就感覺少了什麼,只是當時沒想起來,那就是“熱槍”
我揹著槍和兵兵從我家來的時候,槍是空槍,沒裝,一路上雖然不是太冷,但畢竟是冬天,槍管冰涼,我揹著槍直接就進家了,冰冷的槍管遇到熱氣,會立馬行成潮氣,潮氣越聚越多,就成了小水珠。氣會遍佈槍的全身。本來冬天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熱槍”,熱槍就是在槍裡裝上火藥,不放鐵砂,然後按上低火,打一槍,直到槍打響了為止,用火藥的熱把槍管內部燒乾,這就是“熱槍”可笑的是我當時為了顯擺,得意忘形了,把關鍵的一環忘記了。
我自責,悔恨,在我眼裡,打死一隻狍子是我的榮譽,也是綵鳳眼裡真正的獵人,也是過年時的新衣服,也是年夜飯桌上的豬頭肉。一下之間全沒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就傻傻的坐著,一動不動,後悔,一個勁的後悔。我仰天長嘯,恨不得把心裡所有的怒氣全部吐出去。
兵兵也上來了,第一句就是槍沒響嗎?,我點了點頭,他說沒事,六隻呢,
怎麼才攆出來四隻,別灰心,還有機會,快起來,把槍處理好,再找,我愧疚的看了他一眼,強忍住淚水。從新“熱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