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裡還有弟弟妹妹,爸媽去地裡幹活的時候,我要負責看家,照顧弟弟和妹妹,農村基本都這樣,家裡排行老大最為辛苦,除了日常幫忙幹活,放牛餵豬,還要負責抗揍,如果弟弟妹妹犯了錯,就是我沒看好的責任,爸媽肯定要打我解氣的,弟弟妹妹嚇壞了,我們仨就一起哭,別提有多熱鬧了。所以直到我7歲多了才上學前班,與其說是上學,不如說是逃離了不堪重負的生活,所以我也很愛上學。
一年級的時候,換了個新老師,不是我們村的,說話口音也和我們不太一樣,聽起來就很有趣,學生也都喜歡他,而且他也不怎麼打學生,偶爾犯錯的學生,基本都是罰站。排課表的最後一節課都是自習課,也就是各科的老師進來安排下學業,老師就去辦公室了,學生都自己寫作業或者背課文。
有天下午的自習課,班主任讓我們背課文,背熟了就去他辦公室背誦,同學們在教室大聲讀著,會背誦了就去班主任那邊背誦,背誦過就用紅筆打勾,透過同學自然滿臉笑容,自信且得意。背到一半卡住的同學就被班主任打發了,讓背熟了再來,肯定愁容滿面,也不忘解釋一下:那老師一直盯著我看,我忽然就忘了下一句是什麼……
我的課文也背熟了,和幾個玩伴相約一起去背誦課文,膽子大的先敲門,我們跟在後面,聽到說進來才推開門,只見班主任正半躺在一張單人床上,手放在後腦勺,這麼隨意的老師還是頭一次見,其他幾位老師好像都是坐在椅子上拿著書一字一句盯著,氣氛很嚴肅的。前面的同學把要背誦的那一頁開啟給老師,老師接過就合上放旁邊了,示意你背就對了。嘰嘰喳喳幾個人都背過了,老師懶懶的拿了筆打勾,可能氣氛不怎麼嚴肅的原因,我們幾個都背過了。輪到我的時候,我把書直接合上就開始背,結束後拿給班主任打勾,他還誇我說表現不錯!對於學生來說,老師的誇獎就像小孩吃到棒棒糖一樣甜到了心裡!
後來又有一次背課文,班主任和以前一樣還是半躺著,這一隊中我排最後一個,到了我跟前,我像平時一樣緊張的背誦著,結束的時候,班主任突然坐起來問:“你媽媽給你買的裙子嗎?還挺好看啊!”我沒反應過來,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遲疑了一下趕緊回答說是的。 緊接著,我看到班主任的一隻手伸過來要掀我裙子,我嚇壞了本能的後腿,躲開了!班主任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就看下你有沒有穿小內褲,看把你嚇得。”說著又上手要掀裙子,眼看裙角被掀起快要曝光了,我立刻用手把快要掀開的裙子壓下去,奪門而出,逃到教室去,這真是出於本能的自我保護,僥倖的想:還好裙子足夠長……當時沒想那麼多,只知道處境尷尬,心裡排斥這個舉動,如今想來,確實好險!
這事對於班主任來說可能就是開了個小玩笑,而且他也許沒多久就會忘記,甚至可能不知道我叫什麼,卻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以至於看到所有男老師都會時刻保持警惕,而且以後我再也沒有單獨去過任何老師的辦公室,背課文也是和同學一起結伴!我那麼喜歡上學的人,卻每天都戰戰兢兢,以前放學還要寫作業習題之類的,都是太陽快落山了才回家,可從那以後,一放學我就趁早回家了,作業帶去家裡做,這樣比較安心!而且我沒有和父母說這事,可能在別人眼裡,那個舉動也會認為是開個小玩笑,說不定還會說我心理作用,小題大做!
那年我只是個八九歲的小孩,要做家裡的瑣事,要看好弟弟妹妹,還要討好爸媽,我比同齡的小朋友要心思敏銳一些。媽媽經常起早貪黑,家裡一堆活忙不過來,也不會囑咐我說女生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之類的!直到小學快畢業的時候,媽媽隱晦的說了個大概,要和男生保持距離,不要有親密接觸之類的話,還有經期如何做好衛生之類的話!
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這件事於我只會越深刻,可以先擱置,但不會忘卻,更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