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經過這麼多年的素質教育,和法律教育,我已經擁有了一個正常成年人該有的自制力,但事實證明,在慾望面前,我還是高估了自己。
那是在我倒了兩班火車的臥鋪,時間來到了凌晨2點左右,窗外皎潔的月光,為車廂裡鋪了一層很是性感的銀芒。
我在迷迷糊糊中逐漸清醒。
說實話,坐臥鋪很難進入深層次的睡眠,但對於我這種常年在外出差,坐慣了臥鋪的人來說,想要睡好,那麼白天無論多麼疲憊都不要睡覺,喝咖啡、或聽音樂,反正用盡一切辦法讓自己抗住,撐到晚上,定好鬧鐘,然後再美美地睡上一覺,這樣,第二天直接就能滿狀態投入到工作中去。
無數個臥鋪的夜晚我都是這樣過來的,但這次,我卻醒的有些反常。
感受著漸漸消散的睡意,想著明天繁瑣的工作,我的心裡不禁有些煩躁。
我的身體跟著車廂,規律且持續地晃動,我閉目養神著,只能寄希望於,明天的任務能順利一些吧。
可是突然,我鬼使神差地向著床沿翻了個身,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對面的她。
燈光昏暗,月色朦朧,散落的長髮下,隱約勾勒出了一抹溝壑,我不禁無聲地嚥了咽喉頭。
顯然她的睡姿不太雅緻,又或是空調開的不夠冷,她的胳臂和大腿全部暴露在空氣和我的視野中。
是的,她是少有的,坐臥鋪還穿裙子的女生。
其實在剛上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她了。
那是我還在揹著旅行包,找床鋪的時候,路過了她的床位,儘管她用被子蓋住了大腿,儘管是我只是0.5秒的偏頭,儘管只是餘光,我還是掃視到了她裙底的那一抹純白。
她是在中鋪,背靠著床頭,並列且蜷起了雙腿在玩pad,腿上面蓋了一層被子,或許是她腿很長,使得被她撐起的被子,有一片被角搭在了床沿欄杆上,儘管她及時地收回了被角,只是恰好我正路過,只是恰好我的工作就是監督及驗收工程,觀察各種細節,只是恰好,我的視力是5.0。
我若無其事地把揹包放在了床上,拿出了水杯,緩緩地喝了一大口水,才壓下了心底的悄悄浮起躁意。
喝過水後,我才輕輕地爬上了床。
我沒有刻意去看她,只是掏出了手機,藉著玩手機地姿勢,用餘光去觀察她。
一頂藍白相間的牛仔漁夫帽下,壓了一襲黑色長髮,看不清側臉,因為被頭髮遮住了,只能看到一個大大的黑色眼鏡框掛在了一個小巧的鼻樑上。
然後就是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雖然有可能是上鋪或者是下鋪的香味,但直覺告訴我,就是她的,呵,茉莉花,白色控麼?
只是,疲倦衝散了我的某種旖旎的念頭,我草草地吃了點東西,就鋪開了床鋪,戴上了耳機,拿出了眼罩,並給手機充上了電,準備開始美夢,應該是很美的夢。
思緒回到了現在,我靜靜地觀察著兩床之間的距離,僅僅是目測,我的專業技能便告訴了我,50公分左右,而我側身不算手掌的臂展也已經有了60公分。
我輕輕探出頭去,觀察了一下上下鋪。
我的上鋪一直很安靜,像是沒睡人,她的上鋪則是個大哥,鼾聲如雷,且頻率一致,下鋪則是一對老夫妻,看起來像是睡得很沉。
我不禁產生了一種很邪惡的念頭,反正睡不著了,不如......
但轉念就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新聞,火車上某男子猥褻,被拘留了5天,直接一戰成名。
想想自己的父母,想想自己的工作,想想自己的女朋友,這個代價也太......
忍了吧,等完活後,找女朋友去好了。
只是,夜晚的茉莉花香,卻顯得愈發的濃郁了。
一股尿意,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
我精神昏沉地下了床,眯著眼睛,摸索到了床下的拖鞋,晃晃地向廁所走去。
沒想到廁所居然有人,我便轉身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想讓自己稍稍冷靜一下。
不多會,我聽到廁所門開了,便隨意地抹了抹臉,一邊甩著手上的水,一邊朝廁所走去。
出來的是個和我差不多高的中年男人,我沒有心思去觀察他,只想趕緊繞過他去放水。
只是他卻在我面前站住了,按理說,火車上的空間很小,我已經側身了,按照習慣,他也應當側身讓我一下才是,但他卻沒有,我不想硬擠過去,只好也停住,想讓他先過去,只是在心底暗暗埋怨了一下他的低素質。
但奇怪的是,在我停住的一瞬間,他也停住了,我頓時有些惱火,這人怎麼這樣沒素質?
我正要開口說話,只見又從廁所裡閃出了一個身影,儘管被面前的男人擋住了大部分視線,但我依然看到了那飄去的一縷長髮。
直到那邊的身影消失,這個男人才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我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麼一個廁所裡會出現了兩個人,因為我當下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放水。
就在我盡情釋放結束後,思維能力才重新佔據了我的大腦,僅用了一秒,我就想明白了剛才發生過什麼。
呵,戰場倒是打掃的很乾淨,只是這味道,嘖嘖嘖,看來戰況很是激烈啊。
雖然很想嘲諷似的大笑幾聲,但轉念一想,竟有了有些嫉妒的情緒湧現,便,笑不出了。
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的心情,掏出手機,看了看女友的照片,輕嘆了一口氣,又用冷水衝了衝臉,輕輕給了自己兩巴掌。
工作第一,我理了理髮型,對鏡子中的自己說。
說完便重拾睡意,想象著之前的疲倦,懶散地回到了床上。
再沒有看她一眼。
失去意識前,我的腦海裡只有,茉莉,白色,白色......
恍惚間,我做了一個夢,或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夢。
我好像看到女朋友,就睡在我身邊,我想伸手去摟她,嗯?居然沒摟到?是我們分床睡了嗎?
我又使勁樓了一下,怎麼好像有東西攔著?這不能是火車上的睡欄吧?我的夢裡出現了這樣一種念頭,那有什麼,反正是自己的女朋友。
終於摟到了她,並熟練地摸向她的胸部,沒有反應?那就放心了,應該是在夢裡了,是自己的女朋友。
但正想按下去時,我猛然驚醒了。
與我驚慌的雙眼對上的是,一雙驚恐的瞪得大大的眼睛,只是我來不及去欣賞,因為我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逐漸有驚恐轉變的憤怒。
我那隻罪惡的手,瞬間從她的胸部移到了她的嘴邊,並死死捂住。
“別別!別叫好嗎?聽我解釋下好嗎?”我輕聲低吼到,眼神裡有兇狠更有可憐,我緊緊抿著嘴唇,皺著眉頭,懇求似的看著她,手上卻沒有松力。
直到看到她眨了眨眼睛,和已經放鬆下來的身體,我才,輕輕地把手從她的嘴邊拿開。
就在她深吸了一口氣的同時,我的手又瞬間移了上去,只是她並沒有出聲,而這時她看我的眼神,也從憤怒轉為了冷漠。
但我也看出了她已經平靜了下來,來不及細想,我便輕聲說道,“你先平復一下,我去洗手房那兒等你,看看怎麼處理。”
我迅速的下了床,找到鞋後,頭也不回地就去了洗手房。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有些像考試作弊被老師揪出了教室?但好像更嚴重,我很想點上一根菸,只是,掏遍了口袋,才想起,我並不抽菸。
回過神時,她已經出現在了我眼前。
而在燈下看到她的一瞬間,我竟沒有任何道歉的念頭,滿心都只有一個想法,賺了.....
儘管她的眼神是那樣冷漠,配合著她的白色睡意,和散落的長髮,我竟又想到了貞子。
貞子會有這麼美麼?
我還在神遊,卻發現她的眼神又從冷漠變成了憤怒,我才突然回過神來,當即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好,只見她俏臉一寒,略帶怒意地問,“你想怎麼解決?”
看到進入了談判的局面,我的理智才稍稍恢復了一些,但確實是自己有錯在先,那這就不是談判而是懇求,我一臉真誠地看著她,“全部都是我的錯,我也知道道歉沒什麼用,只會讓你更加噁心,所以,只要不報警,我就任你處置。”
我想著,大家都是年輕人,應該不會太過為難我吧,而且,我自認為,自己雖算不上帥哥,但也還算中等,配合還算可以的身材,應該能在她這裡加一點點分?
“2000塊錢。”
我很是詫異這句話居然是從她的口中講出來的,雖然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但我的表情依舊沉重,我語氣裡帶著可憐,說到,“我是準備進城打工的,身上一時沒有準備那麼多錢,能不能......”
“不能。”
此時,我眼中的她的形象,好像才漸漸具體起來。
“那,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廁所打個電話,借點錢。”
只見她雙手抱胸,斜靠在門邊上,冷冷地看著我,但卻沒有怒意。
但在我的眼中,她卻失去了所有的美麗,只是一個散發著銅臭的軀殼。
我假裝在廁所打了個電話,兩分鐘後,我心平氣和地出來,只是臉上依舊面露難色,“我借了幾個同學的錢,但最終也只湊到了1550,我想留50給自己吃飯......”
只見她也皺起了眉頭,從嘴型上看,像是輕聲嘟噥了一句,窮鬼,但最後還是不耐煩地說了句,“那還不趕緊給我轉過來?”
“奧奧。”我趕緊走到了她的身邊,掃碼,付款,一氣呵成。
錢到賬的額瞬間,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空氣中殘留的茉莉花香,漸漸飄散了。
內容純屬虛構,我是遵紀守法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