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典電影《大決戰之淮海戰役》裡,當淮海戰役進入第二階段時,華東野戰軍發電報給總前委彙報了圍攻杜聿明集團的安排部署。
中原野戰軍司令員聽了微笑著說:“這就比如一個好胃口的人入了席,嘴裡吃著一塊黃維兵團,筷子夾著一塊杜聿明集團,眼睛還看著盆子裡李延年、劉汝明兵團。我們的戰法叫做‘吃一個、夾一個、看一個’。”
我們知道,當淮海戰役進入尾聲時,黃維第12兵團和杜聿明集團,最終都被華東野戰軍、中原野戰軍消滅。幾十萬大軍,變成了戰果裡冷冰冰的統計資料。唯獨李延年、劉汝明兩個兵團沒有出現在戰果裡。李延年、劉汝明也因此成為成功逃出淮海戰場的少數幾個兵團司令之二。
李延年、劉汝明兩個兵團能夠逃出淮海戰場,原因在於他們自始至終都在打醬油。
一
李延年是山東廣饒人,黃埔軍校第一期畢業。劉汝明是河北獻縣人,西北軍出身。在淮海戰役爆發之前,李延年擔任第九綏靖區司令官,下轄第99軍、第54軍、第39軍;劉汝明擔任第四綏靖區司令官,下轄第55軍、第68軍、第96軍。淮海戰役爆發後,李延年、劉汝明奉命將司令部搬到蚌埠,鎮守在徐州“剿總”司令官劉峙身邊。
綏靖區類似於戰區的概念,綏靖區司令官執掌轄區內的軍政大權,手裡有一支軍隊。但是,綏靖區軍隊不管是武器裝備,還是人員素質,都無法與主力兵團相提並論。後來,哪怕第九綏靖區和第四綏靖區的軍隊分別改為第6兵團和第8兵團,李延年、劉汝明搖身一變成為兵團司令,但在武器裝備、人員素質上並沒有得到提升,還是那一幫人馬。
淮海戰役被國軍稱為“徐蚌會戰”,“徐”指的是徐州,“蚌”指的是蚌埠。可是,淮海戰役的主戰場既不是徐州又不是蚌埠,而是在兩地之間的區域進行,如碾莊戰役、雙堆集戰役、陳官莊戰役。李延年、劉汝明兩個兵團駐紮在蚌埠,自然是遠離戰場,躲過了華東野戰軍、中原野戰軍的打擊。
二
1948年11月25日,中原野戰軍、華東野戰軍將黃維第12兵團圍困在雙堆集。黃維第12兵團是國軍主力兵團,被南京方面當作“寶貝”,自然要千方百計進行救援。
1948年12月初,南京方面下令,由李延年統一指揮第6兵團和第8兵團,並配屬戰車第二團(坦克部隊),從蚌埠出發北上,企圖救援黃維第12兵團。同時,又命令杜聿明率領邱清泉、李彌、孫元良3個兵團離開徐州南下,對中原野戰軍、華東野戰軍形成南北夾擊。
有人問,為什麼李延年和劉汝明都是兵團司令,都擔任徐州“剿總”副司令官為,什麼要由李延年統一指揮第6兵團和第8兵團呢?
一方面,固然是因為李延年是黃埔軍校出身,屬於根正苗紅的嫡系,劉汝明則是西北軍出身,屬於雜牌軍。南京方面自然更加信任李延年,而不是劉汝明。另一方面,劉汝明與在淮海戰役中發動戰場起義的張克俠、何基灃都屬於西北軍,關係還非常好,南京方面對劉汝明非常不信任,一度把他叫到南京進行調查。不僅如此,南京方面還將本屬於第8兵團的第96軍劃撥給第6兵團。
然而,就算是李延年統一指揮第6兵團和第8兵團也無濟於事。當杜聿明集團南下被華東野戰軍圍困在陳官莊及其周邊地區時,第6兵團和第8兵團也在新橋、曹老集以北遭到華東野戰軍、中原野戰軍的阻擊,不得不灰溜溜地退回蚌埠。
三
黃維第12兵團奉命就“固守待援”,卻遲遲等不來一兵一卒的援兵,陷於絕望。1948年12月15日,黃維第12兵團除副司令胡璉等人逃脫外,全軍覆沒於雙堆集。
黃維第12兵團的覆滅,基本註定了淮海戰役的結局。杜聿明集團人數雖然有30萬,但在華東野戰軍、中原野戰軍兩支大軍面前,遲早會灰飛煙滅的。南京方面見勢不妙,為避免遼瀋戰役的前車之覆,趕緊下令將李延年、劉汝明兩個兵團撤出蚌埠,退守淮河沿線,等於是撤出了淮海戰場。
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李延年、劉汝明躲過了淮海戰役,卻沒有躲過後面的打擊。1949年,李延年第6兵團在渡江戰役中被摧毀,劉汝明第8兵團在廈門戰役中被全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