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柳偉,一位剛滿而立卻不久於世的小夥。
因為患有肺部感染、患有胰腺炎和糖尿病併發症,生命體徵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而他的身邊沒有任何家人陪伴,只有女友黃妮日夜守候在身旁。
明知自己命不久矣,柳偉艱難地說出,生前最後的遺願是想見父母最後一面。
他已經足足兩年沒有見過父母。
為了幫助男朋友完成遺願,柳偉的女友黃妮來到柳家。
當她把柳偉的悽慘處境告訴柳偉的父母時,老人家卻說了這樣一番話:
要死就死在外面,死了我們都不會去看一眼,骨灰也別拿回來,直接扔到火葬場去吧。
柳偉的父母態度堅決,拒絕與兒子見最後一面,包括柳偉的親弟弟也十分“絕情”地表示,這輩子不會再與哥哥有來往了。
虎毒不食子,老虎雖兇,尚有愛子之心。
柳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是什麼原因讓柳家人如此“痛恨憎惡”柳偉,讓做父母的對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恨到“咬牙切齒”。
弟弟柳軍說出了其中的隱情。柳偉是一個有家室的已婚男人,在與黃妮相識並確認戀愛關係前,已經結婚多年並生育一個閨女。
一開始,全家人生活得蠻幸福,日子談不上富裕,但衣食無憂,吃穿不愁。
有一年,老家搬遷安置,柳偉獲得一棟320平米的房子和數十萬的安置補償費。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鉅款”的柳偉,在拿到補償費和房子後,立刻性情大變。
不再像過去謹慎細微地過日子,而是辭了工作,整天遊手好閒吃喝玩耍。
沒過多久,那點錢財被他敗光了,老婆也跟他離婚了。
一個原本充滿希望的家庭,被他糟蹋得“稀碎”。
生活的畫風極速轉變,柳偉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向歪路,而且越走越遠。
他依然不知悔改,繼續揮霍著自己的人生。自己的那份錢花沒了,開始變著法騙父母的錢。
事實上,柳偉的父母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絕情態度。
柳偉與妻子離婚不久,便查出胰腺炎住院治療。期間都是父母到醫院送飯,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可以說對他也是疼愛不已。
那時,柳偉的父母以為兒子痊癒出院,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誰都沒想到,柳偉康復後,不但沒有反思過去,反而變本加厲地揮霍。
父母斷絕對他的供應。為了搞到錢,他果斷提出與父母斷絕關係,拿到屬於自己的房產,然後低價售賣掉換錢。
柳偉的父親說,當時簽字分房產時,母親說你要是簽了,房子是你的了,但是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即使母親以斷絕母子關係“要挾”他回頭是岸,柳偉眼都不眨一下,簽完字頭也不回地走了。
父母一看柳偉是徹底沒救了,全家人的心也被傷透了,全當沒有他這個兒子。
女友黃妮找柳偉的父母,本來想勸說老人家去看柳偉一眼。柳偉的父母卻表示:
你這個妹妹實在太傻了,他是在騙你,我跟你說,你趕緊離開他。他連父母都不要,他能要你嗎,你還跟著他。
在柳偉人生最後的彌留之際,黃妮給柳家人打電話,希望就算不見面,能夠說兩句話也好。
然而,柳家人接聽電話後,果斷掛掉了。
就這樣,柳偉帶著“孤獨的遺願”走完自己的一生,在人生最後的一刻,也沒有見到聽到自己的至親骨肉。
對於柳偉的經歷,朋友的看法褒貶不一。
有人說他,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憐。
有人說他,天道輪迴,善惡終有報。
也有人說,畢竟是父母身上落下的骨肉,再有天大的罪過,臨終也不能不見一面。
每個人所處的立場,和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得出的評論也莫衷一是。
是褒是貶,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尺子,筆者不再闡明自己的觀點。
天涼未必秋,心寒方覺冷。
人世間最大的仇恨,往往來自至親至愛的親人。
愛之深,責之切。所以,恨之大。
莊子曾言: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一個人最大的絕望,莫過於來自對親人的失望,那應該是比死亡都難受的滋味。
有的孩子來到世上,是來找父母報恩的;有的孩子來到世上,是來找父母尋仇的。
我不知道這句話當講不當講,也不知道說得對不對,但我認為,這是一句很現實且殘酷的寫照。
有的父母為孩子操碎了心,一心想把孩子往正道上領,可孩子偏偏跟父母唱反調,父母教的正事從不照做,歪門邪道無師自通。
我記得,曾爺爺給我講過一個關於家族的故事。
大約是清朝末年,曾爺爺有位四叔,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賭徒。
敗光家族分給他的田產後,族人容不下他,他只好帶著老婆孩子闖關東。
十年後,一天黎明。
曾爺爺的母親(也就是我的高奶奶)開門掃院子,看到有個要飯的站在門口樹下。
她進屋拿了一塊乾糧想打發他走,給他乾糧,他也不要。躲躲閃閃、支支吾吾半天說出一句,大嫂,我回來了。
高奶奶一看,四弟回來了,趕緊把他請進屋。然後,召集族人來看他。
家人問他,老婆孩子呢?
他遮遮掩掩地說,兒子勸自己不要耍錢,讓自己失手打死了,老婆一病不起也去了。
高爺爺聽完此事,跳起來給了他一個巴掌,氣得連連搖頭、無語凝噎。
最後,族人出錢給他蓋了三間茅屋養著他,形同於自生自滅。
類似的教訓實在太多了。從古到今,無數的人拿著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在自作自受的道路上一去不返,“前輩”的慘痛教訓,他們看都不看一眼。非得見到黃河了,方才死心作罷。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父母子女是世界上最堅固、最珍貴的關係,但也是最脆弱的。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父母子女是人間最珍貴的東西,除了血緣親近以外,有沒有其他的因素。
後來,我想了很久很久,從二十幾歲想到快四十歲,至少得有十年。
直到曾奶奶去世時,爺爺哭著說,老母親不在了,人的根兒也就沒了。
那一刻,我才想明白,原來“母親在世,猶有歸處;母親不在,只有去路”。
父母健在的時候,親情也多,兄弟姐妹來往也多,無論有多少個家,父母的家是大家共同的家。
當父母不在以後,子女已經沒有屬於自己的家了。你只能做自己兒女的家,卻沒有人給你一個家。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
經典分享: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父女母子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
你站在小路的這一端,看著他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
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訴你,不必追。(作家·龍應臺·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