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潁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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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收玉米，不小心把一條新褲子掛爛了一個大口子。一怒之下，回到家裡把這條褲子脫下來，扔進了垃圾桶筒裡。
三天後，父親把這條褲子縫補好，疊得整整齊齊送給我。
我不想要，但我分明地看到父親拿褲子的那雙手抖得厲害，這應該是三年前父親得腦梗塞留下的後遺症。
父親愛留光頭，他頭上左側，從前額縱向一直到耳棍後，有一條青筋彎曲得很厲害，鼓脹得很明顯。我好像聽一位醫生說過：這是很危險的，很有可能是發生腦梗塞或腦溢血的前兆。
我生怕父親情緒激動，病情再次發作，趕緊順從地接過褲子。父親很慢很慢地轉過身去，步履蹣跚地向院外走去。在我院子的盡頭與門口大路交接處，要下兩步臺階，才能下到路面上。
父親慢慢地側過身子，一隻手按著一條腿的膝蓋，先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隻腳，落到第一步臺階上，爾後，挪動另外一隻腳，跟著也放到第一步臺階上。然後，慢慢地重複一樣的動作，下到路面上，慢慢地走開了。
父親老了，不能像正常人走路了。趁著父親還能走路，趕緊把門口的兩步臺階改成一個漫坡，下到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