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初期,大山腳下生活著姓祖的一家人,老兩口和兄妹二人一家四口。兒子名叫祖山風,女兒名叫祖美水。老夫妻倆一共生了五個孩子,中間三個沒有養活,故此兄妹二人相差將近十歲。
祖山風二十出頭,身強力壯,勤勞肯幹,是家裡的頂樑柱。只是因為家窮,還沒有說上親。這一年的夏天,祖山風跟著眾人到山上採摘野棗,到集市上賣錢。
這一天,來到深山腹地,突然竄出一條巨蟒,纏繞著祖山風,眾人嚇得四散逃開。過了好久,眾人才畏畏縮縮地上前探看,巨蟒已經不見身影,祖山風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眾人把他的屍體抬回家,一家人嚎啕大哭起來。
家裡的頂樑柱沒有了,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以後該怎麼辦?悲愁的氣氛,籠罩在屋裡。悲傷了兩天,家人漸漸地接受了現實,張羅著給祖山風下葬。請來陰陽先生看日子,陰陽先生說還沒有成家便死了,屬於夭亡,需要停屍三天,也就是後天才能出殯。
到了第四天早上,眾人正準備裝棺,祖山風忽然睜開雙眼,醒了過來。眾人嚇得大喊“詐屍了”,四散逃開。祖山風坐起來,大聲喊道:“大家不要害怕,我活過來了。”
全家人大喜過望,撲上去抱住他大哭。眾人也走了過來,詢問是怎麼回事?祖山風大笑著說:“閻王爺可憐我,無人養家,因此把我趕了回來。”眾人嘖嘖稱奇,撤掉喪棚,各自散去。
一家人經歷了大悲大喜的情緒,恍恍惚惚的,還沒有回到現實裡來。祖山風勸慰了好一會,全家人才恢復正常情緒。祖美水乖巧,想著哥哥幾天粒米未進,忙跑到廚房煮粥。
過了大半個月,祖山風把家人喊到一起,說道:“靠著幾塊薄地,何時才能有錢?這樣吧,我到縣城裡闖一闖,看看有沒有事做,好過在家裡過著苦日子。”父母想了想,同意了。祖山風又叮囑妹妹,他不在家這些日子,一定要照顧好父母,祖美水含淚點點頭,說道:“哥哥,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父母的。”
祖山風帶著幾件換洗的衣服,懷揣幾個烙餅,以及家裡僅有的五文錢,去了縣城。過了半個月,他捎來書信,聲言已經找到事做,在布店裡當小夥計,包吃包住,一個月兩貫錢。全家人大喜,盤算著,幹個三五年,就有錢給祖山風娶老婆了。
這以後,間隔三五個月,祖山風都會託人送回一貫錢,補貼家用。不過,他一直沒有回家,就連過年也沒有回來,只是捎帶了書信回家,聲言自己很忙,抽不出時間。父母託人帶去口信,只要他安好,家人就放心了,錢不錢的,都在其次。
一年多後,這一天,祖山風突然坐著馬車回來了,馬車上都是錢。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當小夥計,而是靠著五文錢做生意。先是做小生意,後來生意越做越大,一船一船的貨物拖到南方販賣,賺了將近一萬貫錢。
全家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錢,都驚呆了。祖山風建造了幾間大屋,購置了許多良田,租賃給別人耕種,家裡也聘來兩個老僕和兩個僕婦。真是眼睛一眨,全家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大約三個月後,祖山風召集家人在一起,說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要走了。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是祖山風,而是那一條巨蟒,附魂在他身上。”
原來,祖山風被巨蟒纏死後,魂魄在山上大哭起來,一直哭了三天三夜。這一天凌晨,一個騎著青牛的白鬍子老漢從此路過,聽見哭聲悲切,便詢問起來。祖山風哭著說:“我死了不足惜,只是父母年邁,無人奉養,妹妹年幼,無人照顧。想到他們以後過著苦日子,心裡實在不忍,故此啼哭。”
白鬍子老漢沉吟片刻,說道:“念你孝心可嘉,我來處理這一段公案吧。”於是,舉手一招,喝聲“快來”,一條巨蟒出現在面前。老漢呵斥道:“這是一個大孝子,你為何要殺死他?”巨蟒叫屈,說道:“這是前世因果,前世他殺了我,今生就得還我一命。”
原來,前世裡,祖山風是一名農夫,有一天去趕集,路過一戶人家的門前,看見一隻狗臥在門口。他看見狗很肥,發現主人不在家,便起了歹念,將狗打死,用布袋裝了就走。來到後山,他在狗脖子上拴上一根繩子,把它吊在樹上剝皮,將狗肉帶回家裡吃了。後來,狗投生為巨蟒,因為報應使然,祖山風註定今生要還巨蟒一命,故此被巨蟒所殺。
白鬍子老漢掐指一算,確實是這麼一回事。眼珠一轉,呵斥巨蟒說:“遵循天道沒有錯,可是你也要選擇一個好的時機。你如今殺死祖山風事小,他的家人餓死事大。要是他的家人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你的罪過?”
巨蟒嚇了一跳,說道:“我倒沒有想這麼多,如今如何是好?”白鬍子老漢笑著說:“這事也好解決,你頂替祖山風幫他養家就行了。”巨蟒苦著臉問道:“我何時才能回?”白鬍子老漢說:“只要他家衣食無憂了,你就可以歸山。”巨蟒只好答應下來。
白鬍子老漢說:“事不宜遲,快快上路。晚了就來不及了。”說罷,伸手一指,巨蟒的魂魄飄到祖山風的身體裡,祖山風活了過來。為了掙錢,他謊稱去縣城找事做,其實是出去做生意賺錢。巨蟒靈性很高,知道哪些貨物賺錢,因此穩賺不賠,短短的一年多時間,便賺下萬貫家財。
祖山風講完,家人早已泣不成聲。他轉頭對祖美水說:“你長大後,招一位上門女婿,也好給祖家延續香火,奉養父母。”說完,往地上一倒,沒了氣息。
祖美水給哥哥辦理喪事,將他埋在當初慘死的地方。每一年清明節上墳祭拜的時候,她都會發現一條巨蟒,在不遠處徘徊。
世上最讓人放不下的,便是親情。人死後,不僅僅家人想念亡者,其實亡者也掛念著家人,這或許就是好多親人夢見亡人的原因吧。本故事採用了荒誕的情節,在於借事喻理,勸喻世人,珍惜親情,與封建迷信毫無瓜葛。讀罷故事,如果心生感悟,不妨表達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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