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段YQ的緣故和連續20多天的大雨情況,大約有將近2個多月的時間不曾前往一河之隔的河南省三門峽農村去了,週六來了一群全國各地的影友想去拍攝地坑院子,便有機會一同前往,一路上很是擔心連續秋雨會不會給地坑院子造成災難,會給住在裡邊的老人們生活造成大麻煩,早上10點多鐘忐忑不安地來到一個地坑院子比較多的農村,走進村口不想見到的場景還是出現了,一個坍塌的地坑院子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們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走過一戶地坑人家看到了住在這裡的80歲老人王奶奶,“孩子們,你們這是剛來呀,看看這雨下的把地坑院子糟蹋成啥樣了,村子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坑院子都塌了,我家的也沒幸免,幸好我一直住在上邊的小房子裡邊沒有啥危險,孩子們要把我接到他們家去住,我不想去,小房子現在還比較安全,是村子裡老人們常常聚會的地方,可以打打牌玩玩麻將,到孩子家著急,地坑塌了已經下不去人了,我把下邊的重要東西都轉了出來,聽孩子們的話再不敢下去了,你們進村子也要小心看清路面,四處都暗藏著陷阱。”一見面,不需要提問,老熟人王奶奶便是一連串話語地說了個清楚,算是介紹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王奶奶家北邊住著一對年近6旬的夫妻,他們帶著孫子正在地坑院子上邊拉麥秸稈,王奶奶說這對夫妻的地坑院子原先在村子的西邊,是前幾年搬到這裡住的,那邊一直養著牛,大雨將那邊有也下塌了,牛已經轉移到了另一處,現在趁天晴了拉點草料送到那邊去,看天氣預報過幾天還有雨,要抓緊時間儲備點牛飼料,以防備雨季的延續。
聽王奶奶說了一會話她去自家的地裡轉去了,我們沿著村子中間有人踏出的小道小心翼翼地前行,聽說這個農村的地坑院最早的都有100多年以上的時間,最新的也有40多年的時間,近些年農村的年輕人們大多數都走了出去,在附近的城市郊區買下了新房子或者在小鎮上建起了新家,村子裡的地坑院子大多數已經無人居住,僅有少數生活著一些老人們,地面上看到的是四方形的坑口,其實地下都是空空的窯洞,長期雨水浸泡就是安全隱患。村子西邊的這戶人家地坑和窯洞都有坍塌,在一條光光的小道前我們還是不敢前行,看兩邊著實有點怕怕,只好選擇繞道而過。
村子中間的一對大叔大媽正在加固自家的地坑院子,他們說由於土質結構和習慣,當地人們建造的地坑院子一般的深度也就是六七米的樣子,老輩人傳下來的做法就是每次下雨過後,都要用碌碡碾壓地面,以便雨水泡軟的土層重新硬化,這樣再遇到下雨天排水就會很暢通,也能減少雨水下滲,住了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從來沒有遇到今年的這樣特殊情況,雨期太長太大,平時不認真做防護處理就會有坍塌的情況出現,地坑院子上邊面積一般都在1畝左右,碾壓加固硬化要大半天的時間,雖說近兩天不會下雨,自己也住在地面上的房子裡,可是地下卻是窯洞有安全隱患,還是要抓緊時間進行工作,要防患於未然。
走過大媽家的地坑院子,不遠處便看到了一個塌陷的圓形洞口,周圍已經用泥土圍圈,這是下雨後村民採取的防護措施,阻止雨水繼續朝裡倒灌,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此地略顯低窪,雨水泡過的地面依舊很潮溼,一行人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遠遠的拍照。
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發出一陣不緊不慢的啪啪聲,尋聲望去看到了一位奶奶低頭打著什麼東西,轉過一個大圈來到老人家的跟前,奶奶說她今年80多歲了,下邊是他家的地坑院子,邊沿有少部分的坍塌,一年的時間裡有幾個月還是要住地坑院子的,冬暖夏涼住著很舒服,這不最近雨下的太多有了危險,所以就住在了地面上的房子裡,雨後地面已經碾壓過了,只有這個牆根碾不到,只能用木板人工打砸,兒子下地去了,她閒著無事就幫著加固一番,今年這雨下的讓人鬧心,打亂了生活,簡直亂了套,要抓緊時間加固完成。
村子的東南角上我們遇到了正在地坑院子上邊收塑膠布的一位大叔,他告訴我們說自家的地坑當是村子裡最新的院子,大體建造時間是上個世紀80年代初期,由於土窯上邊土層低,雨水浸泡就厲害,有一側的窯面在下雨期間已經發生坍塌,他採取了用塑膠布遮擋雨水的措施似乎有點晚了,現在天晴了就要及時揭開塑膠布曬一曬土窯,減輕土窯的壓力。徵得大叔同意我們跟著他下到了院子裡,看到窯洞裡依然非常乾燥,這是因為裡邊曾經進行過特殊處理的緣故,院子的情況大相徑庭,塌下的泥土現在還無法清理。
我們很熟悉的蔡大爺家的地坑院子也發生了一些狀況,地坑院子看上去還是沒有啥情況,只是出入通道周圍有些坍塌,孩子們已經幫他清理出一條小道,出入還算順暢。大爺告訴我們說下雨期間孩子怕出危險,已經把他叫到新院子裡居住,可是這邊還餵養著一頭老騾子,還有一群土雞和兩隻小狗,天天他是兩邊跑,這兩天雨過天晴,他忙著還要和孩子一起收穫玉米,看看窯洞沒有啥問題,經過孩子同意他才重新下到了地坑院子,塌陷的通道四周地面上孩子也幫他進行了處理。
這是村子南邊的一個原始地坑院子,先前裡邊住著一對中年人和一位老奶奶,看樣子地坑一面窯面已經有坍塌,倒下的黃土已經佔據了大半個院子,院心在雨後已經清理出了一條小道,聽鄰居奶奶說全家已經搬到了新院子,只是偶爾回家來拿個東西,她家的坑院子也有坍塌,她聽從了孩子和村子裡的安排,住到了上邊的簡易房子裡,這兩天孩子請人給她盤了個土炕,計劃冬天就住在山邊生活一段時間,不過自己還是挺留戀地坑院子,現在不敢下去只能站在上邊看一看。
蔡大爺家的鄰居也是一個地坑院子,裡邊有一對中年夫妻,這幾年住在市裡幫孩子帶孫子,雨過天晴也是趕快往家裡趕,看到一面窯體坍塌,便利用週末抓緊時間清理廢墟,修理窯洞,他們說打算以後還是要回到這裡生活的,孫子上了學也就沒有事情了,繼續要回農村種莊稼。過路的兩位女人也是剛從城裡回村子檢視情況的,她們站在上邊和地坑裡的夫妻交流著。
這是一個很早以前就坍塌的地坑院子,裡邊生活著一對花甲老人,早上大叔到小鎮上打工去了,大娘一個人在家裡洗完衣服,又開始上到地坑上邊揭放塑膠布,她介紹說自己的地坑院子年代久了,早先兩邊已經塌了,有教訓所以每次下雨應對得很及時,就說這次下大雨及時蓋上了大片塑膠布,所以幾乎沒有形成新的塌方現象,雨後只是忙著幹家務,做個後續的事情,雖然忙活可是心裡不慌。
村中的道路兩邊窯洞坍塌幾乎已經影響到了行走,甚至還出現了一條大大的裂縫,看來行車是萬萬不敢的,一對中年人帶著孫子回到了這裡,站在地坑上檢視隨時情況,小孫子一個人好奇的蹲在裂縫邊上玩耍,我們大聲的勸阻他離開了。中年大哥非常感慨“這次的雨大又時間太長,幾十年沒有見過的情況,這古老的地坑院子的經歷幾乎是毀滅性的,雖說地坑裡的老人都搬到了孩子家,可是後續給生活造成的麻煩還是很大,看看這地面下危機重重,處處都是陷阱,讓人十分擔心,地面下的窯洞太多,將來處理起來工程量還是很大。”
我們記得去年秋天曾經來到過這位大叔的家,他住在地坑上邊,養著4頭牛,當時他就是正在處理已經倒塌的地坑土窯,可是今年的大雨還是毫不留情地將他加固的地坑塌窯又再次摧毀,甚至將出入通道口老柿子樹也衝下了坑道,足見這次大雨的破壞性有多強。大叔說:“地坑塌陷影響到了上邊的住房,今天要把大門重新整修一番。”
一戶人家的嶄新瓦房前,地坑院子一邊窯洞已經塌陷,相鄰的地坑土窯上已經露出一個大洞,行走路線已經改變,只能繞道而行,行車是肯定不行的,一個碌碡擋在了塌陷洞前,算是個警示物吧。
蔡大爺家東南角的鄰居家窯洞發生2處塌陷,旁邊的電杆已經掉落之中,他說這裡也是陷阱重重,稍不留意就會出現危險,前一陣子雨停期間,當地一個做直播的女孩,只顧上看手機說話,沒有留意腳下,結果發生意外就從窯頂踩踏了掉了下去,所幸下邊有塌方的虛土做墊襯,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2個多小時的時間我們走了大半個村子,看到的情況正如王奶奶所講,僅僅看到兩戶比較完整的地坑院子安全,半分之九十以上的都有不同程度的坍塌現象發生,坍塌的地方看上去危險,其實隱藏在地面之下的窯洞才是最大的安全隱患,正如村民所講“危機重重,處處陷阱”,這次的災情不但給村民留下安全隱患,而且徹底打亂了他們的生活。這場大雨無疑加快了數千年曆史的地坑院子消失的速度,傳統的地坑人家生活也許會淡出人們的視線,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勤勞智慧的河南人一定能走出困境,農民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想看到更多的百姓的故事請點選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