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孩叫曹原,今年25歲,3歲時隨父母到深圳開始讀書,從小經歷各種天才班、少年班,最後走進麻省理工讀博。目前被稱為“中國潛在的最年輕的諾貝爾獲獎者。”
2018年3月,當時正在麻省理工讀博的曹原,在《自然》雜誌上連續刊登了兩篇有關石墨烯超導性的論文,年僅22歲。
1869年創刊的《自然》,是世界三大頂級科學雜誌之一,能在上面發表論文,可謂是全世界學者的夢想。
也因此,他被評為那一年《自然》雜誌年度十大科學人物,被稱為“石墨烯駕馭者”(Graphene wrangler)。
如今,曹原累計在《自然》上面釋出了8篇論文了。這樣的成績,令許多科學家望塵莫及。
他研究的領域,是石墨烯的“超導性”。
超導體能夠使能量的損耗幾乎為零,但大多超導體需要在接近0K(-273℃)下工作,需要昂貴的冷卻費用。曹原的研究發現了石墨烯的超導性,雖然仍需冷卻到絕對零度以上1.7度,但跨出了重大的一步。
他的研究或將促進電子工業的發展,為全球能源傳輸行業省下數千億。
此外,他還在另一頂尖雜誌Science上發表論文一篇,2021年獲得凝聚態物理領域的青年物理學家最高獎——麥克米蘭獎(McMillan Award)。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網友們稱他為“巨型後浪”“滔天巨浪”“天才”。
並表示自己受到了“降維打擊”。
面對這些讚譽與殊榮,曹原卻認為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1
一路“超常”
卻只道自己是“尋常”
曹原1996年出生於四川,3歲隨父母來到深圳。
小學時,被選拔進入了深圳耀華實驗學校小六(2)超常學習班。學校為他和另外兩個同學單獨開班,在校長辦公室單獨教授。並聘請在中國科技大學任教過20年的副校長朱源老師,以及6位教學能手。
在那裡,他用三年時間完成了初中和高中的課業。
雖然在“天才班”,但他卻並不覺得自己“天才”:習題和教材並不與其他考生們有什麼不同,超速的學習,只是跳過了某些“無聊”的部份。
真正能讓他“超常”的原因,是令他“自誇”的鑽研精神:
“重要的不是老師,也不是特別的教材與習題,而是自己願意鑽研的學習興趣,以及善於鑽研的自學能力。”
這與他從小的愛好——拆東西密不可分。
11歲時,他沒事就到“中國電子第一街”的深圳華強北,買一些電子原件,回家研究電子線路。
他的中學老師朱源回憶說“什麼東西到曹原手上,都會被他拆掉,如收音機,計算機,手錶等,他就是想看看裡面的構造。”
甚至有一次老師發現,他把講桌和桌子都拆了。
連曹原的父母都說:“真沒有什麼特殊規劃,要說非有什麼與眾不同,這個男娃兒就是愛拆家,什麼都拆。”
不滿足於電子產品的拆解,微觀世界中的拆解與重組也深深吸引著他。
他甚至為了提取硝酸銀,還把媽媽的銀項鍊放到硝酸裡溶解。父母發現他喜歡鑽研物體的內部構造,在家裡也給他弄了一個實驗室。
到了13歲,兼顧高中學業的同時,晚上10點後回到家也會堅持做實驗。
有一次做化學實驗,發生了意外,曹原的指甲被炸飛,他也仍然要把實驗做到成功為止。
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在安全允許的範圍內,父母忍住了不捨,最大限度保有了他“超常”的好奇心與探索欲,“超常”的背後,也離不開“異常”支援他的父母。
除了老師父母,書本也是為他答疑解惑的好老師。像《科學探索者》,前前後後翻了好多遍。如果說他的動手能力來自鼓搗電子電路和化學實驗,那麼閱讀則為他打下了良好的知識基礎。
2010年,14歲的他以高考理科699分進入了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的第一屆嚴濟慈班。
在中科大,他繼續“超常”之路,別人需要一年完成的科研專案,他用一個寒假的時間就能完成。
他卻仍然稱自己和同學為“常人”:
“我們和普通大學生沒有任何區別。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同樣有喜怒哀樂,會脆弱懶惰。希望大家能用對待常人的眼光來看待少年班學生。”
他好像害怕被“神話”,對於盛讚甚至有些唯恐避之不及。他更在意的,是確保他的研究能夠繼續。
2
“實驗失敗是家常便飯”
曹原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2014年中科大物理專業畢業的他躊躇滿志地前往麻省理工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一開始,他並未進入到自己原來心儀的領域,而是被調配到了石墨烯領域,從此結緣導師Pablo Jarillo-Herrero,也是個在《自然》雜誌上發表了17篇論文的牛人。
石墨烯的研究需要他在不斷地堆疊,旋轉,微調校準中重複,尋找那個理想中的奇蹟角度,失敗也是家常便飯,還要“遭受”意外的捉弄。
有一次,曹原在實驗中發現了一個意外的實驗結果,十分的興奮,花了6個月時間研究其中的原理,卻在最後發現,那不過只是巧合而已。
“天意弄人”,他卻並不因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挫敗。當他發現當疊在一起的兩層石墨烯彼此發生輕微偏移時,有可能實現超導性。
但當時,這也還只能算是一個推測,並受到了許多物理學家的質疑。
但他仍然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蹲守在實驗室,終於發現了那個“魔法角度”:1.1度,這時,石墨烯成為超導體,電子在其間暢行無阻,解決了石墨烯的超導性。
論文的發表,讓他“一舉”成名,然而這也是“無數舉”堆疊起來的成果。
3
廣泛的興趣愛好
“拆東西”的愛好在國外求學時也仍然不改。在導師眼中的他是這樣的:
“他的內心深處是一個修補工,相關的零件撒滿了他的辦公室。每次我走進去,裡面都亂糟糟的,計算機被拆開了,桌上滿是望遠鏡零件。”
他自制相機和望遠鏡來觀察星空。這不僅是讓他平靜下來的方式,也是一種提醒:廣闊的宇宙面前,人類個體的起伏,不過是滄海一粟。
攝影、觀星、小提琴,諸多興趣之間,總也離不開他的老本行,以及他感興趣的領域,是個“科學迷”。
就連他喜歡觀星的理由都是:
“仰望星空總是能讓我安靜下來。天文攝影涉及包括光學、精密機械、電子電路、嵌入式程式等在內的多方面科學技術,折騰這些東西,都是我的興趣。”
這份對現象背後原理的好奇與探究,讓他有了異於常人的深入思考。
雖然愛好都很“高階”,曹原也有“接地氣”的一面,在他的知乎賬號上,除了關注學術問題,他也會關注:“夏天這麼熱,男生可以穿裙子麼?”“淘寶上幾十塊的水晶是真的嗎?”這樣的話題。
與同輩之間,他也可以是個和藹可親,容易接近的人,在國外求學,他會充分發揮動手能力,做蒸魚,燒茄子與外國的夥伴共享。
對於感情,他卻似乎格外慎重,在中科大時,也有崇拜他的女生想邀約他去看電影,但是他卻也婉言拒絕了,理由是自己一事無成,暫不考慮交女友。
雖然他謙遜,但有時也很驕傲。
麻省理工大學博士畢業時,許多大學和科研機構向他丟擲了橄欖枝,甚至承諾可以給他綠卡,這時他“傲氣”地說:“我把世界難題都攻克了,還稀罕那張美國綠卡?”
中科大少年班成立40週年紀念會上,曹原為學弟學妹留言:
“科學無國界,我們可以去國外學習先進的科學技術,但最終一定要回國為祖國的科學事業貢獻自己的力量。”
據悉,他現在學成回來後在華為工作,繼續石墨烯超導性對於電子能源上的落地。
作為目前國內諾獎呼聲最高,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人,目前才25歲的曹原前方的路才剛剛開始,但不管走向何處,他早已找對了方式:仰望星空,腳踏實地,就像他一直以來做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