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棺 清朝乾隆年間,嘉應州旺坡村邊有條石窟河,河上有個三口之家,撐一條竹篷船,打魚擺渡為生。主人張老福今年六十多歲,是個老實人。兒子張洪一年前去考功名,至今沒回來。老兩口日子過得辛苦,一心盼著兒子考出功名,從此過上好日子。
這天傍晚,老兩口撐好船,準備歇息,突然船一陣晃動,原來有個中年男人登上了船。張老福忙問:“客官,要過河?”那人捂住胸口喘著氣說:“老哥,我,我想在船上借宿一晚,好不好?”
張老福過來,看到這人神色疲倦,臉闊眼小,看上去不像好人。這時正是悶熱的秋伏天,但他一身厚衣裳,十分破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張老福就推說船小難容人。對方哀求道:“船家,我因趕路,錯過了旅店,就請你行個方便。”說著,吃力地掏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這銀子……當做宿資。”說著遞過來,哪知竟然捏不住,銀子咚地掉在船上。
張老福撿起銀子,心想自己一年拼死累活下來也掙不到這麼多,老婆腰痛一直沒錢醫,就答應了,那人幾乎是爬著到船尾,討了條薄被子,說別打擾他,就躺下了。
半夜裡張老福被一陣風驚醒,耳邊好像有人呻吟,聲音斷斷續續,細聽是船尾那頭傳來的,他起來擎燈過去,掀開被子,看到那人渾身發抖,不知害了什麼大病。一摸額頭,像著了火,張老福忙叫喚他:“喂,你怎麼了?”那人睜開眼,強撐著說:“沒事,你……你去睡吧。”張老福正想這夜半三更,哪裡能夠找到郎中。那人好似知道似的,手從被子下閃電般伸出抓住了他,嚇得張老福不敢吱聲。
第二天大早,張老福去叫那人,一掀開被子,看到他兩隻眼瞪得大大的,死死盯著天空。張老福轉頭驚叫道:“老婆子,出事了,這人死了。”張老福的老婆走過來,看了一眼,連說晦氣,責怪不該收留陌生人。張老福說:“別說了,得趕緊處理,別讓人家看到生出是非。”老婆害怕問怎麼辦?張老福說只好扔到河裡去了。
老兩口說著,一個抱頭一個摟腳,抬起來扔屍。老婆力道小,沒抓緊,屍體墜落在船板,咣噹一聲,掉落出幾錠銀子來。老兩口愣了,再看屍體,破爛的衣衫裡,有東西在裡面反光。兩人小心扒開衣衫,驚得合不上嘴:這人身上除了藏了一把尖刀,還纏滿了銀子,怪不得抬起來那麼重。銀子全部摘取下來後,足足有一百多兩。張老福和老婆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子,手忙腳亂把銀子藏在艙底暗格裡。所幸這時天尚早,沒有人看到。
望著船板上的屍體,張老福憂慮地說:“老婆子,這人身上淨是刀傷,身上藏了兇器,恐怕不是好人。但得了人家的好處,就要把人家好好安葬。”老婆問怎麼辦?張老福說:“岸上後山的河神廟裡面,有口舊棺材,正好有用。”老婆子說買一副新的吧。張老福說:“使不得,好好的買那東西,惹人懷疑。”
老兩口拿麻繩連同被子把屍體裹了,趁著無人,張老福在前面馱著,老婆在後面扛著,送到了河神廟。所幸一路無人遇到,老兩口鬆了口氣。這座廟是為了鎮壓河妖建造的,年代久遠,廟宇凋敗,野草瘋長高過屋簷,裡面的棺材油漆分離駁落,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誰放置的。奇怪的是,棺材表面十分乾淨。
張老福用力推開棺蓋,就有一股臭味散發出來,令人作嘔。張老福捏著鼻子探看,原來棺材裡面竟然裝著一隻山羊屍體!臭味就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
張老福把山羊清理出來,發現山羊下面鋪著一層乾草,扒拉開一看,又是驚得嘴合不上。他顫抖著說:“老婆子,我是不是眼花了?”原來乾草底下,竟然是一層金銀珠寶!張老福的老婆看了,雙掌合十,閉上眼睛,喃喃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張老福叫老婆趕緊回家拿竹筐子,自己脫下衣衫和褲子,身上只穿褲衩,把金銀珠寶收攏包了起來,再把那屍體抱進棺材裡,合上棺蓋。一會兒,老婆挑了賣魚的擔子回來,兩人裝好金銀珠寶,用草遮住,把橫財挑回船上,連同那些銀子一塊兒藏了。
無故得了橫財,老兩口的胸口添了道堵。他們是本分老實人,得了一宗三代人也花不完的錢財,膽子變小了。別人朝他們看兩眼,心裡就哆嗦;遇到官兵,就以為是來抓他們的。
這天,他們正在河裡打魚,看到一隊官兵押著幾個犯人,氣勢洶洶撲向河神廟,在那裡鬧騰了半個時辰才離去。後來打聽到,那隊官兵是京城奉旨前來辦案的,官府破獲了一宗謀財害命大案,除了匪首漏網外,盜賊盡皆落網。盜匪們招供出贓物藏在河神廟的棺材裡,官兵因此押著他們來取贓物。找到棺材後,發現了匪首,卻沒有找到鉅額贓物。官府對盜匪使用酷刑,盜匪們也講不出財寶哪裡去了,他們的頭兒為什麼會在棺材裡。
張老福終於明白,那天上船的人竟然是匪首,身上的傷是跟官兵鬥毆時留下的,金銀珠寶是搶來的。他想去自首,又怕撇不清嫌疑,被官家認為與盜匪一夥。老兩口商量,等兒子回來後再拿主意。
轉眼年關到了,老兩口盼兒子盼穿了眼。這天,有兩個乞兒打扮的人徑直走上船來。張老福忙掏出幾文錢遞過去。誰知那高個子拉著同伴跪在他面前,哭道:“爹,我是你兒子張洪啊。”
張老福彎腰托起兒子的下巴,仔細看後認出來了,說:“真的是洪兒,洪兒回來了。”說著急忙拉起他。張洪指了指身邊的夥伴:“爹,她叫林鳳,是你的兒媳。”
兒子回來,還帶回來了兒媳,張老福老兩口十分高興。晚上聽張洪講了遭遇後,才得知兒子一年來在外面羈絆的經歷。原來,張洪到京城後,由於不習慣北方水土,在客棧裡得了場重病,誤了考試。幸好客棧老闆出手相救,保住了性命。客棧老闆見張洪人品好,相貌端正,就招他為上門女婿。這天下大雨,客店來了一群乞丐,凍得渾身發抖。老闆可憐他們,就讓他們在後院空閒的房間避寒,還送酒供他們喝。哪知道這夥人竟是強盜,半夜起來殺死了客棧老闆夫妻倆,搶走了財寶,還放火燒了客棧。張洪和妻子因去探望外婆,僥倖逃生,兩人一路乞討才回到家裡。
張老福見兒子平安回來,還帶回來一個漂亮賢淑的妻子,連連說老天爺有眼,把得到橫財的事講了。新媳婦看過金銀珠寶後,失聲叫了起來:“這不是我家的東西嗎?”說著,眼淚就下來了。這時,一家人才知道,死在船上的匪首,就是領頭謀害客棧老闆的惡徒。張老福默默感嘆,這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啊,盜匪們費盡心思,沒得到這筆財寶,還丟了性命;而這財寶在兒子回來之前,居然先進了家門,物歸原主。
神奇的墨畫
元朝的時候,新野縣出了個姓張的畫畫高手,人送綽號“黑畫張”。一般人畫畫都會用到赤、橙、黃、綠等好幾種顏色,而黑畫張畫畫只用黑墨汁兒,因而他畫出的畫都是一種顏色,一黑到底,他“黑畫張”的綽號便由此而來。
黑畫張五六歲時開始跟人學畫畫,二十多歲時畫畫技法日漸成熟,並形成了自己與眾不同的一種顏色的風格,雖然他的畫一黑到底,但畫啥像啥,畫誰像誰,讓人嘖嘖稱奇。有一年,他被當地的一個老員外請去畫老虎,來到員外家的時候,院子裡的一條狗齜牙咧嘴對著他狂吠不止,他白了狗一眼:“狗東西,待會兒叫你知道我的厲害。”說罷就進屋研墨,作起畫來,一個時辰後,一幅黑乎乎的下山虎在他的筆下誕生了。收筆後,他讓員外家的僕人把《黑虎圖》拿到院中晾墨。僕人剛把《黑虎圖》拿到院中,員外家的那條狗便一聲慘叫屁滾尿流地癱臥到了地上。原來,它竟被畫中的那隻黑虎嚇破了膽。
自此黑畫張聲名遠播,每天前來請他畫畫的人絡繹不絕。不過他作畫有原則,只給善良的人作畫,而對於魚肉鄉里欺壓百姓的惡霸、地痞,他則統統拒之門外,為此他得罪了當地的一個品行不端的大財主。那財主橫行鄉里,獨霸一方,他求黑畫張作畫遭拒後,便橫下一條心來處處與黑畫張作對,整得黑畫張無處安身。硬撐不是辦法,黑畫張眉頭一皺想出一條對策。在財主賀壽的時候,黑畫張特意畫了幅《美女出浴圖》給送了過去,名為財主祝壽,實則是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這個老惡霸。
原來,這個財主是老色鬼,雖已年至花甲,但好色之心不減當年。他一見到黑畫張的這幅《美女出浴圖》,便一下子被圖中的女子迷住了心竅,整天朝思夜想,寢食難安,不到一個月便在極度相思的煎熬中死去了。
財主的兒子便將黑畫張告到了縣衙,說他使用邪術,用一張黑畫害死了自己的父親。豈料縣太爺一聽,哈哈大笑:“荒唐,哪有一張畫能害死人的道理,簡直胡鬧!”可財主的兒子一口咬定自己的父親就是被一張畫害死的。見他說得十分堅決,不像是在訛人,縣太爺將信將疑:“一張水墨畫真有那麼邪乎?快將那幅畫取來,讓我親自過目。”
不多時,那幅《美女出浴圖》便呈到了縣太爺面前。結果,縣太爺看了一眼後竟也被畫中的出浴美女牢牢地吸引住了,整天飯不思茶不飲,像中了邪似的,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開啟那幅畫看上一眼。見縣太爺整天捧著畫看個沒完,而把自己晾在一邊置之不理,縣太爺的夫人勃然大怒,她一把從縣太爺手中奪過那幅畫,一撕兩半扔到了火盆裡……
縣太爺心疼得直掉眼淚,可事後想想,多虧太太燒了它,才保住了自己的命,要不然,自己說不準也會重蹈老財主的覆轍。想到此,縣太爺就下令將黑畫張抓來治罪。但抓人的衙役們撲了個空,原來幸虧有人通風報信,黑畫張早卷著鋪蓋逃跑了。
為躲避衙役們的追捕,黑畫張一路奔波逃到了濟南府。可時運不濟,剛來濟南沒幾天,他便在一家客棧病倒了。看病吃藥,住店吃飯,樣樣都得用銀子,不到半個月,他身上的盤纏便花光了。無奈,他只好央求店家幫自己研墨,然後取出紙、筆,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手畫了個圓不溜秋的黑圈子交給了店家:“麻煩您替我把這幅畫拿到街上,找個當鋪先當50兩銀子。”“你開什麼玩笑?”店家瞧著他剛畫的那幅畫嘿嘿直笑,“你畫的這叫什麼玩意兒?只怕是十文錢也當不出去。”黑畫張仍央求店家:“你拿去試試再說,當不出去,你就再拿回來。”
於是,店家拿著那幅畫來到了一家大當鋪,豈料正好遇到了個識貨的行家,是當鋪裡的一位老先生。他接過那幅畫一看,嘖嘖稱奇,連聲叫好,二話沒說便拿出五十兩銀子交給了店家,弄得店家莫名其妙。
店家剛走,當鋪裡的掌櫃來到了櫃檯上。當他聽說一幅畫著個黑圈子的畫當走了五十兩銀子時,十分生氣,責怪老先生沒眼力讓人給騙了,並斷言,當畫的人肯定不再回來贖畫了。
讓人想不到的是,黑畫張病一好,便來到當鋪贖畫。不過,當鋪裡的夥計們翻箱倒櫃,找了半天也沒找到那幅只畫著個黑圈子的畫,這可如何是好?他們只好去問掌櫃。掌櫃一聽是來贖畫的,高興壞了,趕忙出來幫著找畫,找來找去,最後只找到了一張比較像的畫。不過畫面上畫的只是個半圓,而不是一個完整的“黑圈子”,根本對不上號。大家正摸不著頭腦無計可施時,店裡的那位老先生走了過來,他拿過畫一看,說:“一點兒沒錯,就是它!”黑畫張知道遇到了識貨的行家,但卻故意說:“不對呀,我那畫是個囫圇個兒的黑圈子,可……”“嘿嘿!”黑畫張的話還沒說完,老先生便說,“今天是初八,您日子沒選好呀,再過七天,到十五,你再來,我保管還你個囫圇的。”黑畫張一聽,哈哈大笑:“老先生真個好眼力,我的畫看透的人可不多呀。”
“莫非,你……你就是新野的黑畫張?快快請進,屋裡喝茶。”
兩個人一問一答,一言一語,什麼“黑畫張”,什麼“過七天再來”……聽得一旁的掌櫃和夥計目瞪口呆,如墜霧中。過了一會兒,老先生才指著那幅畫興高采烈地對他們說:“這可是張寶畫呀,畫的是月亮,它能隨著天上月亮的圓缺而變化,今天是初八,所以它是半圓的,而七天之後到了十五,它就會變成個囫圇個兒的月亮了。”掌櫃一聽喜出望外,這幅寶畫自己聞所未聞,因而一定要出大價錢將它買下。黑畫張推辭不過,就以二百兩銀子的價錢將畫賣給他。
當鋪掌櫃得到一幅寶畫的事很快便傳遍了濟南府,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談論著寶畫的神奇之處。結果,這事傳到了一夥飛賊的耳朵裡,飛賊們便派了一個綽號叫“無影手”的神偷潛入掌櫃家中,將寶畫盜走了。
發現寶畫被盜後,當鋪的掌櫃失魂落魄,急忙去尋黑畫張,想出錢讓他再畫一幅,可黑畫張早沒了蹤影。聽說黑畫張是新野人,求畫心切的掌櫃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新野。可來到新野一打聽才知道,黑畫張是為躲避官司才離開新野去濟南府的,官司沒了結,他豈敢回鄉?現在誰也說不準他躲到哪去了。
這可如何是好?當鋪的掌櫃急得直跺腳。恰在此時,他的兒子調來新野做了縣令。於是,掌櫃找到兒子,吩咐趕緊為黑畫張平反,等黑畫張回來後求他再作幅畫,安排好後,掌櫃的才悻悻地離開新野。遵照父親的吩咐,新縣令立刻為黑畫張頒佈了一道平反公文。兩個月後,黑畫張得知訊息回到了新野。為表感激之情,黑畫張還親往縣衙向新縣令道謝。而見到黑畫張,縣令也十分高興,不僅以禮相待,而且在府上設宴盛情款待。酒足飯飽後,縣令道出了自己和濟南府當鋪掌櫃的關係,然後拿出一幅卷軸,請黑畫張為自己的父親再畫一幅畫。黑畫張被縣令的孝心所感動,當即答應了這個請求,但他提了個條件,要縣令親自為他研墨。這有何難?縣令當即應允,只見他脫去長衫,手到墨來,不大一會兒便研了些許墨出來。可黑畫張卻對他研出的墨不住地搖頭,先是說墨稀了,後又說墨稠了,對上水又說夾生了,非讓縣令再從頭研墨不可。折騰了大半夜,縣令的胳膊累得痠疼痠疼的,黑畫張卻趴在桌子上打起盹兒來。見此情景,縣令沒好氣地說:“起來起來,墨研好了,趕快畫吧!”然後將墨往黑畫張面前一推,不吱聲了。
黑畫張揉了揉眼睛,瞧了瞧墨:“這墨還是有點兒不對勁兒,還差些火候,能不能再……”不等黑畫張把話說完,縣令便不耐煩地說:“能畫則畫,不能畫,作罷!”“唉!”黑畫張嘆了口氣,“好吧,不過咱醜話先說前頭,你這墨研磨得尚欠火候,畫出的畫色澤上也就不盡如人意了,日後你可不要後悔。”然後提起畫筆,飽蘸墨汁,刷刷兩下便畫成了,接著又在旁邊題了兩句詩:“高風傳天下,亮節照人間。”然後匆匆告辭。
畫的這叫什麼玩意兒,黑畫張走後,縣令盯著那幅畫心裡發涼,而且還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因為這幅畫上面就畫了兩個黑不溜秋的黑橛子,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這可如何是好?回頭又如何向父親交差呢?
前思後想了幾天,縣令決定還是將畫親自送回濟南老家親手交給父親,並問問黑畫張畫的畫究竟有什麼好。沒想到老掌櫃一見到那幅畫,竟拍案叫好,而且還親自將畫掛到客廳後牆正中央的位置,然後大擺宴席,喝酒慶賀。縣令十分不解,便問父親:“這畫有什麼妙處?不就是兩個黑橛子嗎?一點兒也不好看。”
老掌櫃白了兒子一眼:“你當官當憨了不是,這明明是兩支大蜡燭,怎麼能說是黑橛子呢?你沒看這旁邊不還題著‘亮節照人間’的詩句嗎?”縣令聽後直搖頭,不以為然。
過了一會兒,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客廳裡卻慢慢地亮了起來,怎麼回事?原來是畫中的那兩支蠟燭發出了光亮。這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活寶啊!客人們紛紛走過來向老掌櫃賀喜。但是,半夜過後,那兩支蠟燭又慢慢地熄滅了。老掌櫃覺得蹊蹺,就問兒子,這幅畫是怎麼畫的?兒子如實相告,把那晚黑畫張作畫時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講給了父親。老掌櫃聽後,大發脾氣,並怒斥兒子:“你個蠢材,要是你再辛苦點兒,把墨研到天明,這畫中的蠟燭就能一夜不熄。”縣令聽後,十分後悔。
後來這件事傳到了朝廷,朝廷便派人去新野徵召黑畫張到宮廷做畫師,可此時,黑畫張早帶著家小躲進深山老林,過起了與世隔絕的隱居生活。原來,黑畫張不願為元朝朝廷效力。從此之後,便再也沒有人看到過黑畫張和他的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