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來到無名湖
■張照傑 解放軍報記者 楊明月
西藏山南軍分割槽某邊防連組織開展“五星紅旗下話初心”活動,激勵官兵衛國戍邊,再立新功。王旗紅 攝
9月27日,無名湖哨所難得的豔陽天。藍天白雲下,一抹鮮紅在海拔4500多米的山巔格外耀眼。
站在戍邊石前,西藏山南軍分割槽某邊防連連長鞏虹宇把疊得整整齊齊的五星紅旗展開,開始講述其背後的故事。
2018年,該連官兵到北京參加“同升一面旗、共愛一個家”主題活動,帶回了這面曾在天安門廣場升起過的國旗。3年來,官兵們每次巡邏,都把這面國旗帶在身上,在邊境線上進行主權宣誓。每逢“七一”“八一”“十一”等重大節日,連隊便組織大家在這面國旗下宣誓,進一步堅定紮根邊防、從軍報國的信念。
如今,又到國慶,偉大祖國迎來72歲生日。2個多月前,無名湖也迎來了今年入伍的新兵。
與一茬茬初到無名湖的官兵一樣,直到親眼所見,新兵李學洋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湖。在他的想象裡,連隊建在一個美麗的湖邊。這個充滿詩意的誤會,吸引他去網上搜索。他才知道這裡缺水嚴重,“湖”不過是一種希冀和嚮往。
望著這面特殊的國旗,新兵張闖回憶起自己在學校讀書時參加升旗儀式的場景。“那時的我,感覺升旗就是升旗而已。不知為什麼,在無名湖看到國旗,我心裡瞬間就充滿對祖國清澈的愛。”
無名湖,無名卻有名,無湖而叫湖,新兵們好奇地探知這個名字的由來,也好奇地打聽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張俊奇在無名湖當了11年兵,對哨所近幾年的變化了如指掌。“以前那叫一個苦啊,住的是到處透風的土房子,經常是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到了冬天,只能融化冰雪取水……”老兵像是在讀一首“父親寫的散文詩”,話語裡充滿了“從前慢”的味道。
“哪像現在,不僅吃水不成問題,還可以隨時隨地洗熱水澡。”張俊奇說,2016年,無名湖建起了嶄新的現代化營房;2020年夏天,這裡又安裝了保溫淨化水箱和空氣能熱水器,24小時有熱水供應。不僅如此,網咖、唱吧、籃球場、訓練器械也在這裡落戶,官兵們的工作生活不再像以前那麼單調了。
在雪域高原駐守,變的是生活條件,不變的是高寒缺氧。“不再像以前”這樣的表述,與惡劣的自然環境並無關係。
無名湖夏秋季雲深霧大,新兵們還沒來得及被曬黑,但外表已經有了邊防軍人的“雛形”。阮志林瘦了許多,嘴唇乾裂,與家人視訊通話時,父母差點沒認出他來。
班長駱酸是第一次帶新兵,有時比新兵還緊張,生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對新兵們身上出現的這些變化,他心裡“總感覺對不起他們”。
既然無法改變環境,那隻能讓自己適應環境,變得更為強大。
在這2個多月裡,新兵們沒有體會到“躺著就是奉獻”,卻一遍遍嚐到了“軍人就要衝鋒”的滋味。
無名湖有一個“絕望坡”。這是老兵們因地制宜開闢出的一個體能訓練場。在海拔4500多米的地方進行衝刺跑是什麼感受?顧名思義,非常艱難。
新兵張闖說,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把“勞累”和“絕望”聯絡起來的體驗,但第一次“衝坡”過後癱倒在地時,他讓絕望“傷得透透的”:“真的,那感覺除了生無可戀的絕望,就是絕望得生無可戀。”
即便如此,新兵們依然一次次衝向“絕望坡”,頑強開展體能訓練。拿做引體向上來說,剛來哨所時,他們之中只有一兩人能夠勉強及格,一個月後,所有新兵都通過了達標線。
9月初,李文龍、阮志林、何希洪3名新兵和13名老兵一起踏上了巡邏路,經過2個小時的艱難跋涉,抵達目標點位。五星紅旗展開的那一刻,李文龍熱淚盈眶。“所有的辛苦都值了,我為祖國感到自豪,為自己是一名邊防軍人感到自豪。”李文龍說,一個人只有在邊防用腳步丈量過祖國的領土,才會真正懂得什麼是國家。
看著新兵們在一點一點倔強地成長,指導員洛桑次珠給他們打出了高分。“別看他們剛剛入伍,但不少人已經對接下來的軍旅生涯作了規劃,有的打算轉士官留隊,有的開始準備考學。”洛桑次珠說,這就是邊防的魅力,這就是無名湖的魅力。
“我就愛這無名湖,其實無名湖呀沒有湖,那是巡邏路上媽媽的眼睛,再苦再累也要堅守住,再苦再累也要堅守住……”五星紅旗迎風飄揚,《我就愛這無名湖》的歌聲高亢嘹亮。新兵來到無名湖,無名湖開始了新篇章。
本文刊於10月15日解放軍報06版
來源: 解放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