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有熟人問及“醍醐”“襁褓”等語,這樣想到就醍醐的事聊聊。
醍醐,人常聽的便是醍醐灌頂一語。常聽,但聽過以後一般不再多想。這樣,先從醍醐的兩個用法看看,或者這樣便於理解醍醐的含義。
這是網上找到的一處醍醐作為中藥的描述(其中文字稍稍作了調整):
“醍醐,中藥名。為牛乳製成的食用脂肪。具有滋陰清熱,益肺止血,止渴潤燥的效果。用於虛勞煩熱驚悸,肺痿咳唾膿血,消渴,便秘,風痺,面板瘙癢。”
從這裡看,醍醐有滋補作用。以中醫理論說,醍醐的作用偏於從本入手,改善腎陰、肺陰等方面的問題。
說中藥、中醫可能離我們的生活遠一點,理解起來有點困難。這樣,我們再看下一個:
“《大般涅槃經•聖行品》:‘譬如從牛出乳,從乳出酪,從酪出生穌,從生穌出熟穌,從熟穌出醍醐。醍醐最上。’”
這個如果靜下心來慢慢看,不難看出醍醐的產生過程:乳→酪→酥(生酥→熟酥)→醍醐
也就是說,醍醐是由牛乳產生,可能算是牛乳的最高階。
這樣看,作為食品,醍醐尊貴;作為藥用,醍醐治本強身。還有一個近於思想上的作用就是滋養心神,也就是上邊提到的人們常聽常用的醍醐灌頂。
《紅樓夢》是小說,與承載道理的文體的區別在於,後者是直來直去,前者是曲折迂迴。“學而時習之”,直接言道;“花謝花飛花滿天”曲說好景難常。
道難懂難行,所以載道之文人們也不那麼喜歡看,看了也不那麼好踐行。與之不同,有人物和情節的小說,人們接觸起來相對容易。一個《紅樓夢》無論是看下來還是不看下來,基本上都知道里邊有個愛哭鼻子的林黛玉,一個淘氣貪玩的賈寶玉。再往下,什麼薛寶釵啦,什麼甄士隱、賈雨村的也都能叫上幾個名字;什麼晴雯撕扇子,什麼柳湘蓮說寧府只門口的獅子乾淨了等等,也能數落若干情節。
治標,一般容易見效果;治本,則要待以時日。以醍醐來說,將其用作飲食養生,或是用於中藥療病,可能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若是以此灌頂,那這灌頂也只是一個有點莊嚴的儀式,而真正的了悟、徹悟的結果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呢!
查閱醍醐資料的時候,見到醍醐因地域有很多種,比如南方、北方可能不同;水、陸可能不同;平原和山區可能不同;中外可能不同,等等。也像上邊提到的,《論語》這種直來直去的載道是醍醐,《紅樓夢》這種曲折迂迴的載道也是醍醐。
剛才,又見周汝昌先生故鄉鹹水沽的號發的訊息,其中有這樣的文字:
梁歸智先生‘鑑於對兩種《紅樓夢》(指曹雪芹原著前八十回,高鶚續書後四十回)接受之艱難的歷史程序,因此提出了“兩個半”的命題:“真正從精神實質上理解了曹雪芹,讀懂了《紅樓夢》的,老一代紅學家中只有兩個半人:胡風和周汝昌,魯迅由於時代條件的限制也只讀懂了一半,但魯迅的思想實質是與曹雪芹相通的。”梁歸智還在《周汝昌的紅學遺產》中強調了兩點:“周汝昌先生的離去是中華文化的損失,而不僅是紅學或中國古典文學研究的損失:周先生對紅學最大的歷史貢獻是讓曹雪芹原著與後四十回‘兩種《紅樓夢》的區別昭然於天下,讓曹雪芹原著《紅樓夢》的真思想、真藝術得以為世人瞭解,並已經滲透到民族文化的細胞中去。”(這段話的引號用的太多,這裡照錄的時候沒有太注意。)
梁歸智先生的兩個半說以前見過,沒有在意具體所指,這次清楚了:胡風、周汝昌先生和魯迅先生半個。
至此,可以看出,即便是紅樓醍醐,也不是一種:胡風一種,周汝昌先生一種,魯迅先生一種,其他如胡適、俞平伯、馮其庸先生等,種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