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管絃樂的藝術創新
——以民族管絃樂交響詩套曲《大運河》為例
作者:丁旭東
日前,由北京演藝集團出品、北京民族樂團創排演,鄭陽作曲、譚利華指揮的民族管絃樂交響詩套曲《大運河》在北京中山公園音樂堂首演,作品的文化意義與藝術價值獲得肯定。
民族管絃樂交響詩套曲《大運河》緊扣大運河的功能與文化特色,共分為序曲和7個樂章,透過運用中國民間音樂、大眾流行音樂、先鋒實驗音樂等多種音樂元素,表現大運河的歷史文化內涵。比如,《漕運滄桑》體現中華運河的歷史變遷,《舟楫通南北》與《黃金水道》體現運河航運帶來的商貿與文化交流融合,《運河明珠》體現大運河沿線城市與其所經8省份的民間文化風情……
該作品對中國傳統藝術技法進行了創新,既突出中國民族樂器音色,又實現了整體音響的均衡統一。套曲以民樂為主音色,其他音色作為烘托陪襯。比如《漕運滄桑》突出笙與嗩吶音色,《醉千秋》突出中國戲曲的旦角聲腔,《河上·天下》突出群鼓為代表的民族打擊樂音色。作品主音色的加強與渲染最體現匠心。比如,《漕運滄桑》的主奏樂器是嗩吶與笙,包括低音、中音、高音三種;《運河明珠》的主奏樂器是大中小三種阮;《醉千秋》中的旦角聲腔有京劇、崑曲和徽劇。同時,在讓不同的樂器組或獨奏樂器保持交響化執行中,明確區分其音量或演奏力度,有主有次,主間分明。
民族管絃樂交響詩套曲《大運河》的藝術創新,還突出表現為兩點:
一是交響詩套曲這一藝術樣式的功能開掘與模式開拓。《大運河》繼承了交響詩套曲的基本寫作原則,包括詩意化、單樂章標題音樂等。同時,賦予交響詩一定的內在邏輯,這一點突出表現在《運河明珠》這個樂章上。作曲家採用了類迴旋曲,賦予“阮獨奏”部以生活角色——導遊。這樣,以運河沿經8省份的地方民歌與戲曲為主題,交響樂中的插部成為運河船上“導遊”口中的“景觀介紹”,讓樂曲各部分間的關聯產生了一定的內在邏輯。
二是民族樂器表現力的發掘與匠心使用。上世紀90年代以來,中國作曲家藝術音樂創作的一個重要方向是音樂民族化,突出體現為對中國傳統民族樂器表現力的發掘。民族管絃樂交響詩套曲《大運河》中,作曲家鄭陽在發掘民族樂器的非常規技法與特殊表現力方面進行了探索。比如,《漕運滄桑》一曲使用了中低音嗩吶主奏旋律。低音嗩吶主奏旋律在民族管絃樂中較為少用,這就使原來為配角的低音樂器,成為主奏旋律的主角樂器。在音階使用上,《黃金水道》採用了中國傳統民樂調式的雅樂與清樂兩種音階混合的“混融音階”。在《舟楫通南北》中,更是採用了雙增二度七聲音階。這些特殊音階的運用與探索,再加上“潤腔”“滑音”等民間特性的音樂技法,強化了音樂風格的對比,賦予音樂更大張力,增強了藝術感染力。
民族管絃樂音樂詩套曲《大運河》生動抒寫了中國大運河的文化圖譜,是具有中國韻味、藝術創新價值的民樂交響作品。(丁旭東)
來源: 人民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