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得好,一個詩人贏得了一個新中國!毛主席詩詞是中國革命和建設歷程的壯麗畫卷,是作者毛主席人生足跡和心路歷程的生動寫照,浸透著歷史智慧,洋溢著壯志豪情,可謂首首皆精品。
曾有過三個人被毛主席尊為“一字師”,他們都曾為毛主席詩詞改過一個字,被虛懷如谷、從善如流的毛主席採納了。
第一個人,是臧克家。
1957年,有一次毛主席請教臧克家,問他對自己的詞作《沁園春·雪》有何看法。
臧克家認為將詞中的“原馳臘象”的“臘”改為“蠟”似好些,“蠟象”正好與前面的“銀蛇”映襯。
毛主席聽後高興地說:“好,就請你替我改過來。”
後來,毛主席還幾次和臧克家提及此事,說他修改得好。
臧克家是我國現代著名詩人,新舊體詩都很擅長。他是山東省諸城縣人,生於1905年。
臧克家與毛主席是文友,兩人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抗戰剛剛結束時的1945年秋。當時毛主席去重慶談判,曾在重慶桂園舉行一個招待會,一共來了20多人,其中就有臧克家。
當時,臧克家問毛主席:“國民黨這麼頑固,爭取團結、民主、進步,辦得到嗎?”
毛主席聽了,目光堅毅地說:“雪山草地都過來了,沒有爭取不到的事情!”
臧克家很激動,回到寓所後就寫了一首《毛澤東!你是一顆大星》,用“何嘉”的筆名,發表在1945年9月9日的《新華日報》上。
新中國成立以後,臧克家任中國作協書記處書記,後來又出任《詩刊》雜誌的主編。毛主席多次與他書信往來,探討詩歌之事。
第二個人,是羅元貞。
1958年,毛主席對詩作《七律 ·長征》有段批註:“改浪拍為水拍,這是一位不相識的朋友建議的,他說一篇內不要有兩個浪字。是可以的。”
這位“不相識的朋友”,就是山西大學歷史教授羅元貞先生。
羅元貞是廣東興寧人,生於1906年,是享譽海內外的著名愛國詩人、歷史學家,曾長期任山西大學歷史系教授。
1952年元旦,當時在東北大學任教的羅元貞,作為從舊社會過來的知識分子,致信毛主席表達感激之情,順便談了點學習主席詩詞的體會,並建議將《長征》詩第五句“金沙浪拍雲崖暖”中的“浪”改為“水”。這樣既可避免與第三句“五嶺逶迤騰細浪”的“浪”字重複,又不使意境太“露”。
1952年1月9日,毛主席回信說:“元貞先生,1月1日來信收到,感謝你的好意,此復。順頌教棋。”
第三個人,是梅白。
1959年6月25日傍晚,毛主席回到了闊別32年之久的家鄉韶山,逗留到27日午後離開。就在25日的深夜,毛主席寫下了《七律·到韶山》:
別夢依稀哭逝川,故園三十二年前。
紅旗捲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煙。
1個月後,毛主席當時就此詩向有“荊楚才子”之稱的梅白徵求意見。
梅白提出“別夢依稀哭逝川”這一句應改“哭”為“咒”更好。這樣詩意更積極深刻,感情也更鮮明強烈些。
毛主席欣然接受了梅白的意見。
梅白是湖北黃梅人,生於1922年,曾任湖北省委副秘書長、湖北省委辦公廳主任,兼任武漢大學教授。他學問很大,深得毛主席的喜歡。
毛主席曾與梅白在廬山談詩,隨口唸出兩句:"遇事虛懷觀一是,與人和氣察群言。"接著便問梅白:"你知道這是誰的作品?"
梅白說:"是不是明代楊繼盛的詩?"毛主席高興地笑著說:"是的,這是椒山先生的名句。我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歡這兩句,並照此去做……"
還有一次,毛主席同梅白談起領導幹部子女的教育問題,問:你記得曹操評漢獻帝的話嗎?梅白答道:記得。有這樣兩句:“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
毛主席稱讚說:不錯,你讀書不少。接著感慨萬分地說,現在有些高階幹部的子女也是“漢獻帝”,“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嬌生慣養,吃不得苦,是溫室裡的花朵,有些是“阿斗”呀。中央、省級機關的託兒所、幼兒園、部隊的八一小學,孩子們相互之間比坐的是什麼汽車來的,爸爸幹什麼,看誰的官大。這樣不是從小培養一批貴族少爺嗎?這使我很擔心呀!
毛主席還說,現在有些高階幹部對自己的子女要求不嚴格。根本問題是要自己帶頭,要嚴以律己。他問梅白,你的孩子要坐你的車嗎?
梅白回答說,我不給坐。毛主席又問,你是怎麼辦的?梅白說,三個姑娘老實些,不敢上,兩個男孩子上來,我就把他們從車上推下去。
毛主席說,這樣好,應當推廣你的經驗。並且指出,有的領導幹部讓自己的子女跟著去北京、上海開會,這樣很不好。他特別指出,高階幹部的子女不管好,總有一天要犯罪的。
毛主席與梅白的交流,還有很多,兩人特別能聊得來。
清代詩人袁枚《遣興》寫道:“愛好由來落筆難,一詩千改始心安。”毛主席對自己的詩詞也是這樣,一改再改,精益求精,並能察納雅言,虛心接受別人提出的修改意見,使得其詩詞用詞精準、對仗工整、韻味十足,意境高遠,終成千古絕唱。(劉繼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