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望倫
五月的山間,除了地裡瘋長的莊稼,空中滾燙的日頭,便是那地邊上從早割到晚也割不完的雜草荒林。
搞不清,應叫它們廢草還是肥草,又或許為糞草。總之,我得揮著鋥亮的鐮刀,天經地義地將它們統統割掉,不再荒蕪莊稼。使用牛皮條將它們整合捆,背到圈中,讓牲畜拱食,碾糞,協助其走完所謂的一生。其間,不曾想過,它們喜不喜歡。就像日頭不曾問過我,熱得受不受得了。
我一個勁地割著,汗珠溢位肌膚,不經意間爬上額頭,爬到鼻樑,爬滿臉頰,甚至爬到了背部的衣服上。哎喲,冷不防左腳踝被一隻紅螞蟻給叮咬了一下,我順手將其拍掉在草叢裡。只見一地的螞蟻在交頭接耳地亂竄,原來,這裡藏匿著一個偌大的螞蟻王國。
有一股刺鼻的異味,源自它們遭遇侵擾時發射出的“螞蟻尿”。聽說紅螞蟻是壞螞蟻,黑螞蟻是好螞蟻,我界定它們的好壞,或許是是否叮咬人的原由,因從未曾被黑螞蟻襲咬過。不過,長有翅膀的螞蟻倒時有所見,感覺挺神秘的。我只手揮舞著小木棍直搗蟻穴,主宰了它們的命運,不曾想過它們願不願意。
“老三,老三……”媽媽在遠處叫喊我。我立即應聲道:“在這兒,在這兒。”
“睡不得喲,蟲子要鑽進耳朵裡。”“哦,我沒睡呢。”
“咋半天沒動靜呢?”“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順手揺了揺身旁的羊角樹。翠綠的枝葉沒有刺,粉紅的花朵映在藍天裡,漂亮極了。似一把花傘為我遮擋烈日的炙烤,些許的驚喜,隱約的美意,滋生出鍾愛於它的情愫。我不禁遐想:“明天我就要上學了。要是以後媽媽割累了,曬熱了,來這兒坐坐,休息會兒,乘乘涼,該有多好呀!”
“別偷懶喲,割了半天還在那兒。”“媽媽,媽媽,能不能不割這株羊角花?”
“不行,留它能當飯吃嗎?它有莊稼重要嗎?”“可整個地邊只留下一株,也影響不了多少莊稼成長呀!”
“你這孩子,倔個啥?留它有啥用?”“要不,我今天多割一捆草,您就留下她吧!”
“好吧,好吧,犟不過你。”
我興致勃勃地搬來一面石板,在下面塞砌好石塊後,用屁股在上面試坐了幾下,四平八穩的,簡易的座凳便成了。
後來,因我多割了一捆草,得到了媽媽的誇讚,更重要的是保留下了這株長在地邊邊上的羊角花。
再後來,我上了一個星期的學,放假來到地邊尋覓時,已不見了那株長在地邊邊上的羊角花。
再以後,我長大了,在別處見到過各式各樣的品種,也知曉了這種植物又名杜鵑花,映山紅,卻終不是當初那株長在地邊邊上的羊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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