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之演藝者,以鉤打捉拿為憑,分閉閃法為據名曰跳躍,不過悅人耳目,誑人錢財,實演戲之術耳。至於吾心意拳藝,當場本不定勢(不定勢者,不露形跡也。若定勢,則弱者不來,強者來了必下毒手,故不若裝個不會拳的樣子為妙。當場者與人相角之時之處所也。)隨高打高,隨低打低,一動即敗也。(此動字要著眼內外之動也,動靜之動也,不動如動,動如虎。成功雖在動,其基則在靜也,若無靜,安能成功乎。靜乃是不定勢的樣子意思,但此動必須內外如一,即內動外隨之意,方能成其偉功也。
學心意拳先站毛猴(身法姿勢)至睏倦時,即起而射丹田(翻天地),射時足可前拖,不可後退。再進而學進步射丹田,暨加寸步的射丹田。再走雞腿,此為根也,根熟矣,動四把,五行拳,雙把,三拳三棍,七炮,五膀,五種手法,駘形,螳螂手,五堂閘勢。此等手法熟矣,方學龍蛇二行及摩精摸鏡。練時先學重動,以立其體,後學輕動,以至其用,再教以出聲之法,大動呼哈,也令小動呼一。(等)手拳熟矣,再教以各種步法之用。後方學棍法,刀法,槍法,蛾眉刺法,鐵筷子,螳螂刀,劍法等器,此教時之次序也。
輕重快慢練習要訣
慢練格式快練用,重練實功輕練靈,動拳者,入首宜慢練,重動。蓋慢則規矩明而勢法清,重則步法穩而實力生,待格式對矣,功力生矣方進而學快學輕。快所以使人不測吾之出入,輕,所以使吾之變化靈敏,然必先慢練重快者,恐根基不固也,而於慢練重動以後,必繼而快練輕動者,恐不足以致用也。然不先快練輕動,後慢練重動者,又何也?蓋恐入手輕快,成了輕浮之病。後雖重慢,不易更正。況重慢後練多生滯而不靈之病。又,輕動之拳多屬上法,重動之拳多屬取法。屬於輕動者,龍行,蛇行,雞步,車輪步,轉輪步,摩精摸勁是也。其它均屬重動,但輕動雖以輕為主而內外必須合成一塊方為有效,至練快一節,亦必勢法分清方能應用也。
射丹田練習要訣
射丹田有三種,一,不出步的射丹田,二,出步的射丹田,三,加寸步的射丹田。不出步射丹田舒時名曰站毛猴,純任自然之勁,不可滯了。兩足並齊,兩腿結(夾)緊,再加上姿勢身法。兩肘相併而緊貼丹田,兩手相併而緊貼小腹,而兩掌心向外,兩膝相併結(夾)而不可前出,要上與地格下與足尖齊一。射時翻天地,而變為展勢矣,此時丹田猛射,足寧前拖,不可後退,兩掌翻裡,向內摟丹田,兩肘緊夾兩肋,不可炸。(餘略)
四把序練習要訣
起手橫拳勢難招,展開四平前後稍,望眉斬結如虎搜山。斬手炮車行如風,鷹捉四平足下存身,練起首按頭車輪步,寸步,踐步,橫拳,(屬土)。鷂入林(屬水)挑頂,又名挑翎(屬火),鷹捉(屬木)手心屬水,手指屬火,鼻尖屬土,頭髮邊屬金,此鷹捉所以又名火到金回之手也。斬手炮(屬土)車心如風,不退而疊步者,名曰車風入定。又,踐步之後,加頭手,此手名曰引手,是滾勁爾,與橫拳同,用時作為顧手。
頭手後,然後橫拳,此時頭手比拳稍出前一點。又,鷂入林,將右拳虎口從外轉的向下方合格式。又,斬手炮,起手不可太高,宜與口齊為要。又,車心如風,起手與鼻齊,不可太高。
五行拳練習要訣
胡名乎五行拳,蓋因拳中之勢,含金木水火土之性,而寓生尅之理也。昔漢儒曾本洪範五行之義解經,而五行之義始明於世,後人不察,妄譏其於義無取,不知生尅之理,顯然照著,苟無義可取。稽子何多事哉。至拳術之以是取名,蓋用以堅實其內,整飾其外,取相生之道,以為平時之練習,取相尅之義,以為對手之破解雲耳。其名目即橫劈炮崩躦是也。
練時橫拳屬首,蓋因橫拳屬土,土為萬物之母,故橫拳宜居首也。橫拳是滾勁爾,似彈屬土,土能生金,能變劈拳。
劈拳是猛勁爾,似斧屬金,但似斧實非斧,如捧乘奪碟之勁。(劈拳起時宜手心橫內向,此拳左右均可練,劈時其未劈之手宜猛貼劈手之肘傍,手指向上,手心貼肘。又,植物之根在下,人之根在上,劈植物時由上而下,劈人時理宜反是由下而上也。此係實情乃理所當然,而形意拳門反以閘勢為劈拳,謬也。)
金能生水能變躦拳,躦拳是快勁爾,似閃屬水,水能生木,能變崩拳。
崩拳是靈勁爾,是刺屬木,木能生火,能變炮拳,炮拳是炸勁爾,似炮屬火,火能生土,能變橫拳。此拳之相生者也,若欲相破時,破橫則用崩,木尅土也。破崩則用劈,金尅木也。破劈則用炮,火尅金也。破炮則用躦,水尅火也。破躦則用橫,土尅水也。此拳之相尅者也。動拳者苟能精熟五拳,用生尅之理,行攻擊之術,而猶有不勝者,吾不信也。若有不勝非它故,功力機理不敵耳。譬如水之尅火人所知也,然以杯水尅車薪之火,則不見效。非水不能尅火也,是水火之量不相等耳,苟相等矣,斷無不尅之理。明此則拳中相破之理,亦若此也。斯拳由四把橫拳中變出,為心意門之最上單行手法,而亦可貫串練習,誠拳中之中堅也。
炮拳練習要訣
炮拳之命名是會意象形的,炮拳有催力,似乎炮之前催,有炸勁,似乎炮之橫炸,有起力,似乎炮之打高,前手有射物之勁,似乎炮之射彈,且此拳起手陰,出手陽,似乎炮之陰陽來復線,炮無陰陽來復線,速力不大,不能射遠,拳無陰陽變化,出拳無勁,擊人不著,況此拳由中門華蓋穴上出拳,似乎炮之中門軸線,其呼哈噫也,似乎炮之音響。又,此拳講三節之勁,炮分三件之功,又有相同之強也,至人之心何異乎炮之機,人之目,何異乎炮之表尺,準星。此拳有予備姿勢,有似炮之裝彈,此拳有落法,有似乎炮之退彈殼,後手時護前肘,有似乎護炮兵。然則此拳的意思同乎炮,且此形亦有同乎炮者,名之曰炮,
宜乎不宜,至內中所言催力。出手也,炸勁,雙分也,起力,上託也,射勁,擊敵也。
又,炮拳練法有二,第一,下功的。第二,應用的。應用的又分四種,1,正門的。2,斜門的。3,地盤的。4,活步,退歩,轉身的。還有雙手搓法的,法一,手由外用力撤回,一手由內向外猛出,搓出搓回,共兩次,其用勁之點在掌邊,手心朝上,其手之一出一入,其掌邊必須相搓方為合格,而其勁始顯也。再者形意拳門之炮拳,異乎是竟把個射球式當是炮拳,真是以訛傳訛差之多矣。總之,祁x心意拳門,各尊師承,各自為派,究竟孰是,不敢憶斷。然而,祁縣的心意拳,其真技也,觀溯源自知其概也。
七炮練習要訣
上打沖天炮,下打掘地炮,左打捉邊炮。猛打用斬手炮,由上而下落,要手腕靈。和躦打用追風炮,由下而上起,要兩手翻滾有勁。快打而用連珠炮,要追風趕月不放鬆。內中摸邊,捉邊,掘地,三炮勢法相同。不過掘地炮要顧下三路,而摸捉二炮,顧上三路耳。又,掘地炮步宜大。
五種手法練習要訣
猿猴獻桃為拳法身法之總要,其勢起而不起佔中央。兩手只在肋下藏。故曰拳中之母,與水上按瓢,敵球(彎彈而丟之),燕子取水(又名水中漂瓦,斯拳似乎下丟之勁,另有一勁,即直下押也。)狸貓上樹等拳貫穿練之,猶為得法也。
雙把練習要訣
雙把是因雙手系用同樣的動作故名。手法有三,即丟,摟,抽也。斯拳分練可也,合練亦可也。合練時搬而上捧如敵球之勢者,抽把也。拋而擲之如雙推掌之勢者,丟把也。落而摸之如按瓢之勢者,摟把也。一把之中即含三勁,非三法各自為勁者也。
又,雙把系從虎窩搬上洞口出。虎窩者,丹田也,洞口者,嘴也。又,抽是撐也,即起也,打也,但須雙手手背緊貼敵身,由下往上猛進,翻而丟之,則敵自然顛跌矣。摟,摸也,亦即落也,打也,但須雙手手背緊貼敵身,由上往下猛進,翻而丟之,則敵自然顛跌矣。所謂猛者,即寸也,亦身下步踩,用我的腿管定敵人的腿,而撐出之。所謂翻者,是由手背翻出手心,然其所以翻者,因有陰陽變化,用時靈也。
丟者,擲也,有似乎炮射彈之勁,但丟之時,肘須結,兩手與乳齊,身須抖,手須擻,丹田須射,步須前撲,方能成功。
雙把雖分丟,摟,抽,然其訣則在丟,誠以摟把,必須丟也,抽把亦必須丟也,故以丟把為要。至摟也抽也,視雙手所在而應用之,如在上則摟之,如在下則抽之。至翻手丟射,雖無摟抽,亦能成功,不過不若加上摟抽勁靈耳。動拳者,果能合三勁於一勢之中,則神化莫測矣。
又,抽把似乎敵球而不分,且較敵球稍高,兩肘宜並,兩手宜對,摟把愈猛愈妙,落時方有勁也。丟把距敵近時,不用搬物之勁,隻手背貼敵身,猛起翻而丟之足矣。又,丟把走斜門,是從丹田搬上乳上丟,何足在前則何手亦在前,身子亦向前方稍斜。再者,丟把怎麼樣出,亦怎麼樣入,入時須要循上出時之路,方合格式,而不誤事。又,太谷心意拳門之虎撲,即吾心意拳門之摟把也。
三拳三棍躦拳練習要訣
三拳三棍非尋常,緊正圓滿是正方。學士若至深通處,武藝之中狀元郎。躦拳形似閃,裹拳類虎踐,剪拳似虎奔,連環一齊演。
躦拳之手,是押格,不可高,膀是顛。裹拳之手是託格,不可炸,肘是頂,不可高,宜正。剪拳起用雙頂肘,落用押摩膀。又,裹拳低手,即地盤。剪拳低手亦是地盤,不過剪拳之下地盤,撲下如駘形之下手,起時雙手相併,向前猛撲而起,手如開剪之狀,兩肘貼心,所用者,雙肱之前側與肘鋒而已。此勢是躦前而下,躦前而起,如燕子取水也。又,練躦拳加低捶,連掘地炮。剪拳加押摩膀。裹拳加螳螂手。螳螂手宜加低拳。又,裹風膀易變螳螂手。總之,拳法之勢,無一勢相連者,而用肘無有不相者,只在學者隨勢變通耳。又,躦拳步宜小,步小膀易顛。裹拳肘宜低,肘低免危機。又,裹拳,裹是顧也,出肘是打也,其出肘有似乎踩外門之螳螂手,且其身法尤須靈便,故要帶上龍身為要。斯拳有三種手法,一,正門,二,外門,三,地盤是也。
碰棍直要猛,炮棍似風行,反背形似閃,玄妙在其中。
碰棍挎勁要大,扎時自然有勁,炮棍要挑押帶勁,愈快愈好。反背棍如虎搜山,如箭之刺也。又,炮棍非緊貼敵身,不易奏效。又,地盤後挑,順擙押,為三棍之母。又,地盤棍,左挑左,右挑右,方保無事。若炮棍則左挑右,右挑左矣。三棍夲系棍法,應列入棍法之內,因此躦以三拳相合,故附述之。
五膀練習要訣
五膀即雲摩膀、裡風膀、犁行膀、押摩膀、臥虎膀是也。此外尚有波羅膀法也。練習雲摩、裹風二膀,若不出步打時,用地盤步,又須跟拖,不必加寸,倘打時,以後腿頂膀為要。而裹風膀出步打時,前手不可前出,須緊貼丹田,則膀自然抖出。若膀不到,手不妨前出擊人。至其顧時,手出時是斜形,不可不知矣。再則雲摩膀相摩之時,兩手不可高於心口,還要緊貼身子,兩手均是展的,手心相對,前陽後陰,陽在下陰在上。抖時,抖身不抖膀。練此膀是地盤步,以多練轉身為宜。抖是後手心貼身。又裹風膀為挑頂之母,又押摩兩手均系陰手,前在上後在下,前手指向後,後手指向前。倘練剪拳帶押摩膀時,其前手預先在後手之後,帶推勁押下,則不誤事。
膀法練習要訣
膀法打人,以步小為要。其用法有五:一顛壓,由上往下也,二鑽頂,由下往上也。三直穿,由前直穿而進也。四擺,五點。擺系分。點系擊。擺用膀側。點用膀尖。至其練法,調膀,為練膀之擺點法,鑽拳膀,犁行膀為煉膀之顛壓法。押摩膀、臥虎膀為練膀之直穿法。內中犁行膀以猛為妙,所謂猛者,寸步是也。又膀之用法,遠用顛近用鑽,高用顛低用鑽,前催則用點穿,手法亦通。又練膀之時,須手之動作與身法合一,即手若何動,身亦若何轉也。若身不動僅手動時,其勁不顯,此切要之言也。練膀者果能注意身法,身法對了,即少練亦可。尚身法不講,雖多練亦奚以為。又拳勢之快是一勢快,非連串之快也,蓋一勢已成功有餘矣。
附水上按瓢練習要訣
按瓢是抒勁爾,須用大舒大展的勢法,若能練精可將人按的上射,誠以按瓢雖系押勁,但按力勇猛,被按人成了曲形,遭按力過去其人必起彈上射,雖不上射亦必倒栽蔥而倒矣。然欲達此目的,還須被按之人來勢勇猛,按時方能就勁,而有效也。此理如同專制時代,上邊壓力愈大,下邊反抗力亦大。至此種上射之勁,凡帶有押勁,如摟把,狸貓上樹等拳均有之。不僅按瓢然也。或曰按瓢是按瓢,不是按漂,不知按漂是抒勁,此按彼射,何得謂之按漂乎,然瓢在水中按之必射,謂之按瓢也亦可。又,凡與按瓢相同的手法,如摟把,狸貓上樹及摸法,其落足時催勁小而蹬勁大,有踩塌地之意,其身法前撲,手系直落,而其頂心要有射塌天之勢,然有極大的展勢方能達此目的也。
雲中撥日及螳螂手練習要訣
雲中撥日詳駘形中,螳螂手詳閘勢中。茲不贅。
螳螂閘勢
勢而曰閘意相取乎,取其鉤阻撤落如下禁門之千斤閘然,然以螳螂冠於其上者何也,蓋取其推落阻之勁,復取螳臂當車,有進無退之意。然此拳非僅閘勢也。而統名之曰閘勢者,何也?因重視閘勢故以閘勢名之耳。此拳起是螳螂手,落是閘勢,實含起落不空之意。又,螳螂一名天馬,為物之最勇猛者,有進法,無退法有起推落阻之勁。其食物用刁形,足兒落地如雷聲。打一把螳螂手屬之。又,螳螂轉輪示勇,氣懾齊莊,拒斧見稱,捷逾天馬。又,起首螳螂世無雙,上下翻飛肘進前,黃雀落如金彈打,起推落阻得真傳。阻者,止也。又,此拳形意門名曰雜式捶,不免以訛傳訛,失其真矣,誠可嘆也!
頭螳,臥虎勢即臥虎膀。寸足,趨步,射球勢,雙閘,魁星勢,上步連環。
二螳,不來顧手即鬼車轉,一馬三箭即蹬時提足直蹬而踱。
三螳,單點,馬碰蹄,左右犁行膀,擱馬疊膝即蹬時足不提向前直髮而出。
四螳,摩雞摸鴨即劈拳用掌邊之力。錐胸貫甲即擺膝要低。斬手炮即x勢。蜻蜓點水,掛畫託塔即推掌用掌力。
五螳,押摩膀,左右追風炮即起時躦撐落時摔炸。左右連珠炮即起尾二展勢,中間一舒勢。左旋右轉即側邊結結子,出步帶鎖勢。總曰,順拗勢,白鶴亮翅,射球式,探海捶,踐步,射球式,四閘勢,魁星勢。閘時是退而進,例如右手閘時,退左足於右足之側,再出右足閘下,閘下時可變推掌。又,閘勢,即螳螂手之落法也。
心意拳與閘勢拳之異點
心意拳打(取也)中有顧(分也),閘勢拳顧中有打。心意拳非大功不易見效,而閘勢拳雖小功亦不至有失也。內中所云打中有顧,是以身法顧也,為上等行手,若顧中有打,未免遲了,為中等行手,若只顧不打,則下等行手。又心意拳與閘勢本非一門,不過拳勢不相反背,故合練亦可。然心意拳可獨立煉習,無需乎閘勢拳之必要,而閘勢拳非取法乎心意拳之身法,其拳勢不易見效。其二者優劣之點也。況閘勢拳只講三節,而心意拳則分九節而研究之也。且閘勢拳用的長三步,而心意拳則用虎步也。二者優劣觀此可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