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上海三聯書店
索額圖是康熙一手培育的倚信重臣,先為保和殿大學士,後任領侍衛內大臣,是太子的叔姥爺,也為太子集團的謀主。
他先在立太子之初,利用康熙實施嫡長子皇位繼承製的急切心理,“懷私倡議”(《清史稿·索額圖傳》),將太子的服輿俱用黃色,一切儀注皆與皇帝相似。
所以,康熙認為太子胤礽的驕縱,是索額圖造成的。他忘記了索額圖只是“倡議”,而決定權在自己和太皇太后孝莊的手中。索額圖“懷私”,是想把外侄孫扶上皇位。而康熙照樣“懷私”,早已把胤礽視為後繼之君,預設甚至縱容其僭制之舉,而嚴重忽視了對胤礽的道德教育,導致胤礽心理變態,皇儲之爭亦愈演愈烈。
康熙在四十七年九月丁丑第一次廢儲時,在詔書中強調: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訓,惟肆惡虐眾,暴戾淫亂,難出諸口”(《清聖祖實錄》卷二百三十四,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丁丑)。康熙承認自己“包容二十年矣”,卻不反省包容的遺禍。
由於康熙不理智、無原則的寵愛與縱容,導致胤礽“專擅威權,鳩聚黨與,窺伺朕躬,起居動作無不探聽……更有異者,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竊視。從前索額圖助伊潛謀大事,朕悉知其情,將索額圖處死。今允礽欲為索額圖復仇,結成黨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似此之人,豈可付以祖宗弘業!”(《清聖祖實錄》卷二百三十四,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丁丑)
在康熙看來,皇長子胤禔所舉報的“帳殿夜警”事件,為太子胤礽意欲為叔姥爺索額圖復仇,此事嚴重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
康熙一時間怒不可遏,痛斥胤礽不忠不孝,但當聽聞已被拘禁的胤礽透過負責看守的胤禔、胤禛轉奏的申辯“皇父若說我別樣的不是,事事都有,只是殺逆的事,我實無此心”(《文獻叢編》第三輯《允禩允禟案·秦道然口供》)後,康熙甚感欣慰。
胤礽張狂,但明白索額圖死後,康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絕不會在力量不如康熙帝和反太子派時圖謀不軌。即便他第二次被廢,被舉報與步軍統領託合齊、刑部尚書齊世武、兵部尚書耿額等“結黨會飲”時,也是胤禩集團骨幹成員輔國公景熙的密報。
胤礽自辯清白,康熙把這一切,荒謬地反覆解釋為胤礽“忽為鬼魅所憑,蔽其本性”(《清聖祖實錄》卷二百三十四,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己丑),“為鬼物憑附,狂易成疾”(《清聖祖實錄》卷二百三十四,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丁酉),但又歸罪於“索額圖、常泰,交通設謀”,索額圖曾經陰謀利用自己在朝中的影響力,廢黜康熙,另立胤礽。
索額圖死後,胤礽毫不收斂,更加瘋狂,讓康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害怕胤礽“欲為索額圖復仇,結成黨羽,令朕未卜今日被鴆,明日遇害,晝夜戒慎不寧”。
康熙對令其失望已久、好不爭氣的胤礽廢之又立,立之又廢,卻絲毫不審視和反思胤礽日益變態、毫無收斂的行為,而是一味地炫功自己對胤礽至愛至極,親自教育,以祖宗為典型,教他如何守成,如何用兵,教他學習經史,成敗案例,卻始終不分析胤礽“人心盡失”的根源。
源於此,索額圖成了康熙託付輔政太子不成功的罪魁禍首。其罪禍,要遠甚於當初他不怕犧牲、請辭肥缺地幫助康熙剷除的鰲拜,甚至遠甚於挑起三藩之亂差點結束了大清王朝的吳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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