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殘酷的,它奪走無數鮮活的生命。但戰爭中那些保家衛國,勇敢抗擊侵略者的戰士卻應該被我們永遠銘記,他們的英雄事蹟更應被我們所歌頌。
在以前科技不發達的古代,很多民族英雄被淹沒在歷史長河裡,只有少數經我們口口相傳到今天。就算是在科學技術先進的今天,由於戰場上惡劣的拍攝條件,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都沒有被記錄下來。
然而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在我國軍隊對越作戰時,我國新聞人員冒著生命危險在老山戰場上拍攝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這次戰鬥的行動代號為“藍劍B行動”,這也是我軍歷史上首次以直播形式拍攝下的戰鬥。
特工五連,利刃出鞘
1979年我國發起對越自衛反擊戰,在東西兩線共三十萬解放軍的猛烈攻勢下,越南軍隊節節敗退。
很快我軍便佔領了越南重鎮諒山,解放軍佔領了這裡便可直指越南首都。在古代中國王朝與越南的幾次戰爭,都是在佔領諒山後,越南很快就會投降言和。但是這次越軍非但沒有投降,還進行遷都。
不過我軍這次出兵越南是自衛反擊,捍衛主權,而非侵略佔領他國。於是中央軍委決定在給了越南教訓的情況下,下令撤軍回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當時的越南領導人黎筍竟然還派出游擊隊在我軍撤軍路上進行襲擾,並且在老山、法卡山一帶集結重兵。
對於越南如此不識好歹,我軍也重拳出擊,派出優勢兵力一舉殲滅了在法卡山的越軍,然而由於老山一帶的地形複雜,無法集合大量兵力快速消滅裡面的越軍。面對這種情況,我軍派出營連級作戰單位,對駐紮在老山一帶的越軍進行定點拔除作戰。
“藍劍B行動”就是在這樣背景下展開的,負責這次作戰的主要部隊則是隸屬於蘭州軍區139師416團的精銳部隊“特工五連”。
416團這支部隊曾經在抗美援朝時期開赴朝鮮,並有數次擊敗美軍王牌部隊的光榮歷史,故被授予“特工五連”的稱號。這次戰鬥之所以會進行現場直播,主要是可以讓營連級指戰員從中學習作戰經驗。
1986年10月12日,身為集團軍軍長的錢軍長現身這次的誓師大會上,親自將印有“攻無不克”的紅旗授予“特工五連”連長。
隊伍也即將在兩天後也就是10月14日,進行拔點作戰。為了達到首戰告捷的目的,便特定在10月14日行動。
在這次跟隨特工五連進行拍攝的宣稱幹事王紅在20年後回憶稱:“10月14日,意思就是要動就要他死。”在誓師大會前,錢樹根軍長聽到戰士們說想要在出徵之前可以喝上一杯茅臺酒。
雖然出征戰士們都滿懷信心,有著必定拿下勝利的決心,但戰爭始終是不可預料的,戰士們隨時都會戰死沙場。
錢軍長聽到戰士們這個小小心願後頓時紅了眼睛,便決心滿足戰士的心願,於是文山州所有商店的茅臺酒全部被部隊搶購一空。
值得一提的是,那時的茅臺酒價格非常低廉,基本上每個普通老百姓都可以喝得起。
當戰士接過錢軍長的酒一飲而盡後,才驚訝地發現手中的酒是茅臺酒,不由地感慨道:“人生第一次喝茅臺酒,竟然是壯行酒。”
就在藍劍行動前夕,攝影師王紅想要給來自四川大涼山的彝族戰士羅卜基拍一張照片,但身上插滿手榴彈的羅卜基卻拒絕了王紅的請求。
王紅問為什麼。他回答:“拍了我也拿不到。”王紅答應他:“我一定會把照片交給你。”但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羅卜基最終也沒有拿到這張照片,他在之後的戰鬥中,冒著敵人的猛烈炮火突擊,不幸身負重傷。
雖然被戰友們不顧危險從陣地背下來,但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
戰鬥慘烈,顧金海為救隊長英勇犧牲
14日,隨著猛烈的炮火聲中,“藍劍B行動”正式開始。這次行動我軍為了掩護特工五連能夠順利突擊,共呼叫了56個炮兵連達三百多門火炮,對敵陣地兩百多個點位進行火力打擊。戰士們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衝上了敵人的陣地。
戰鬥開始的同時,戰鬥畫面也被攝影師拍攝下來傳送到師指揮所裡的螢幕上。坐在螢幕前的人們雖然身經百戰,但第一次以這種形式看到戰友們頂著炮火站在戰場上,不由地扣緊心絃。
儘管有優勢的火力對越軍陣地進行打擊,但此次突擊對於戰士們來說亦是十分兇險。
自1979年的對越自衛反擊戰後,越南軍隊就又開始不斷侵襲我國邊境,非法佔據我國老山,者陰山等地區。在此後五年,越南軍隊不斷髮射炮彈到我國邊境內的村落,致使傷亡軍民達235人之多。
為了打擊越南侵略者的囂張氣焰,於是中央軍委從各大軍區抽調部隊來這裡對越軍進行戰鬥。這樣做一是可以抵禦越軍,二是能可以鍛鍊各部隊的戰鬥能力。
所以到“藍劍B行動”時,越軍已在老山地區盤踞數年,修建了大量坑道、戰壕、陷阱。
加上越軍與我國軍隊在老山已進行了近五年的戰鬥,對我軍作戰風格瞭如指掌,所以五連所面對的敵人不容小覷。
當戰士們衝到半山腰時,已在我軍炮火打擊後休整過來的越軍,開始對突擊隊進行瘋狂的掃射。越軍佔領的是968高地、604高地,這兩個高地居高臨下並且易守難攻。
最令人頭疼的是兩個斜度為60度的斜坡,極其不利於部隊進行迂迴和避掩,戰士們只能硬著頭皮衝上山頭。於是在搶山行動開始不久,許多的戰士在敵人密集的火力交射網面前倒下。
所幸為了確保戰鬥的勝利,我軍在幾個月前就找了一個與968高地、604高地相似的高地進行演習,加上特工五連是我軍王牌部隊,就算任務再艱鉅,他們也必定完成。
很快第一突擊隊便攻入了越軍的陣地,戰鬥開始二十分鐘左右,第一突擊隊員顧金海頂著槍林彈雨,在隊友的掩護下靠近了越軍機槍手的位置,在敵人的掃射盲點迅速投擲手榴彈將機槍摧毀,緩解了下面第二突擊隊的攻山壓力。
緊接著顧金海去清剿躲藏在屯兵洞的越南士兵,當他路過一處很隱蔽的屯兵洞時,不料一顆手榴彈竟從洞裡扔出,在危機時刻,顧金海將身邊的戰友撲倒並用身體將他擋住。顧金海用自己的身軀救下了戰友,而自己卻被炸得血肉模糊。
與此同時,在戰場上一聲巨大的響聲,又有一顆飛來的炮彈在顧金海旁邊炸開,炮彈碎片使原本身負重傷的顧金海傷上加傷。
這顆炮彈還把第一突擊隊隊長馬權斌炸傷倒地,此時的馬權斌已下顎中彈,身上已中數彈。戰友們衝到顧金海身邊想要把他救下戰場時,顧金海卻竭斯底裡地大喊:“別管我!先救隊長!”。
這一瞬間正好被攝影師拍到,從畫面可以看到顧金海已滿臉鮮血。雖然只有短短的兩秒鐘,可顧金海這種為救隊友不怕犧牲的精神卻足以讓人感動欽佩,最後顧金海因傷勢過重而不幸犧牲。
作為突擊隊副隊長的羅卜基在與敵人搏殺時也十分英勇,他先後炸掉了敵人的三個火力點並且消滅多個敵人。在押送俘虜回營地的路上時,羅卜基被埋伏的敵人發現。
敵人用炮彈打向羅卜基和俘虜,沒想到羅卜基竟然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俘虜,要知道這些俘虜在之前也是想要殺死羅卜基的敵人,後來被炮彈擊中的羅卜基不幸犧牲。
一封家書,一種信仰
經我軍付出沉重代價而完成的“藍劍B行動”,是我軍歷史上第一次現場直播的戰鬥。
此次直播不僅是我軍進行作戰教學的教學典例,而且也讓全國觀眾見識了戰爭的殘酷以及我軍戰士的英勇無畏。
拍攝這次戰鬥的記者陳耀文,在多年後接受採訪時評價說:“這是一場豪華的帶有表演性質的拔點戰鬥。”
在這場戰鬥英勇犧牲的顧金海烈士,在戰鬥開始前就曾擔心自己也許會回不去,提前寫下一封家書。
他在信封上寫道:“哥哥嫂嫂,也許這次上去就下不來了,如果是這樣就請照顧好爸爸,媽媽和弟妹。”
他還在信封上囑咐:“請用撫卹金替我交五年黨費,把我的骨灰灑在家鄉的土地上。”
後來鄧小平同志授予顧金海“全國戰鬥英雄”稱號,他生前讀過的山水溝小學和郭家橋中學為了紀念顧金海,還將學校的名字改為“金海小學”和“金海中學”。
後來央視記者曾經來到顧金海家鄉,採訪他的父母。
顧金海的父親向記者展示那掛在家中嘉獎令,上面寫著“人民功臣”。
當提及顧金海,年過花甲的顧父不禁眼角溼潤,還說:“金海骨灰回家那天,是縣委書記親手端來的,我感到很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