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兵抽著煙傻笑著看著我,大聲說,姐,我們還沒吃飯了,趕緊做點,吃了還要找野狗了又轉過頭問我,吃莜麵不,蘸羊肉,我說吃,愛吃,又和他姐喊到,吃莜麵吧,國棟愛吃!只聽的裡面傳來,——哎,一會兒家裡就傳出來鍋碗瓢盆的響動聲!
不得不說,綵鳳的手腳就是利索,一會兒就開飯了。莜麥,多產自內蒙和山西個別地方,屬於高寒作物。營養價值有多高,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吃了耐餓,綵鳳的手藝不錯,我和兵兵吃的肚皮滾圓。準備上山找野狗。
估計下午兩點多,我背上傢伙和兵兵開始上山,找他父母去,到了地方,沈叔說到,早晨還見了,四條,三條黃的,一條黑的,很兇,如果不是拿著長掍子,估計都趕不走,一直不遠不近在跟在後面,現在估計還在,只是看不見,你們找去吧。打死了吃狗肉,,聽到這話,我能體會到沈叔對這些野狗的恨是發自內心的,我沒說話,開始在羊的周圍尋找了起來,可是轉了大半天,直到太陽西斜,羊群歸隊了也沒見到它們的影子。
我們三個走在後面一起趕著羊回家,嬸子在我和兵兵來的的時候就回家做飯去了。兵兵家一共有二百多隻羊,聚在一起才發現它們的群體有多大,兵兵指著幾隻瘸了的羊說到,這就是被狗咬的,好不了又要殺了,很可惜,我真的不敢去相信這是狗乾的。
我們趕著羊下到溝裡往回走,溝二十多米寬,二百多隻羊在溝里拉成了很長的隊伍。突然,羊群的前面亂了起來,發出咩咩的叫聲,我抬頭看去,羊群的最前面,三條狗在咬一著一隻小羊,另外一條大黑狗站在高處看著我們,可能是在把風,我和兵兵急忙往前衝去,這時,羊群已經炸了,到處瞎跑,我們都衝不過去,我槍裡只裝了火藥,沒裝鐵砂,我朝天就是一槍,“通”的一聲,槍聲震耳欲聾,狗沒捱過槍子,也不知道槍為何物,聽見槍聲只是略微的停頓了一下,抬起頭看一下,低著頭又拖羊去了。它們估計也是餓極了。不顧一切的咬著小羊,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大的拖不走,就咬不太大的小羊,
兵兵大喊著,往前衝去,剛開始幾天兵兵還可以把它們趕走,可能是狗也知道了人類是不能把它們怎麼樣的,所以現在根本不怕人。
我看著這些野狗,不知道如何是好,打與不打在內心裡糾結著。他爸大聲和兵兵說,給你,拿著棍子。危險。這時,望風的狗朝著兵兵跑了過來,看情況是想把兵兵擋在後面,我不知道狗會不會撲咬兵兵,正想著,狗已經撲向了兵,,我急忙的也向兵兵衝過去,羊到處瞎跑,哪裡都是羊,滿天灰塵,到處都是羊的叫聲,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看著天要黑了,幸好兵兵拿著棍子,朝著狗頭使勁的打了幾下,狗知道疼了,也不敢猛撲了。夾著尾巴朝著我們狂吼,我們也不敢過去,兵兵問,怎麼辦,我看見那羊已經被咬死了,三條狗正往山上拖,這個時候狗已經發狂了,若是你再去驅趕它,它可能還會發起更猛的攻擊,到它嘴的肉是不可能放放下的。它們也是餓了,情況萬分緊急。最後我做了個決定,打死這個望風的畜牲,現在它是野狗,我安慰著著自己,裝槍,豌豆般一樣大的鐵砂,我裝了四十顆,就想著一槍斃命,不然,打不死它我擔心會對我們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我儘量的往前靠,走到側面,躲開它後面的羊,照著那畜牲的胸膛就是一槍,十來米的距離,強大的衝擊力,把它斜著打出去一兩步,慘叫著倒下了,再沒站起來,兵兵過去用木棍在狗身上發洩著,那三條畜牲!看見大黑狗已經倒下了,有又看著兵兵在抽打著,也是一愣,我又開始裝槍,這次我只裝了五顆豌豆大的鐵砂,這次我不想要它們的命,只想把它們趕走,如果還有其它辦法,我不會打它們。
我端著槍,上了棵一很高的大樹。我擔心的是,如果我打它們的話,會不會把它們惹急了,會反過來撲我,我朝著三條畜生瞄準,朝著它們其中的一條屁股打一槍,打不死它,讓它知道疼就行,讓它們知道惹急了人類是會受到嚴重的報復。我朝著三條中最大的一隻的屁股上,遠遠的開一槍。打到了,那條中槍的狗慘叫著往上山跑去,發出陣陣悲鳴。我知道它死不了,最多也是打上一顆,而且又是屁股上。其他兩條狗丟下死羊也跟著往山上跑去。我想,這次它們應該知道痛了。
殘陽如血,萬鳥歸巢。天馬上就黑了,羊重新歸群。沈叔高高興興的背上那條野狗,嘟囔著說,找人做個狗皮帽子。
我很難過,我確實沒辦法才打了它們,希望它們知道人類永遠是它們的主宰者,不要輕易再招惹人類。狗很聰明,一旦被人打疼了,看見人就怕,我希望以後它們再也不要來了。
住了一夜,第二天又和兵兵到山粱上看了看,再也沒見到它們的影子。中午我揹著槍回家了。
我破戒了,不敢和師父提起,我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我只知道,人的利益大於一切。就這樣糾結著,從此,我再沒打過狗。也是我一生中打死的唯一條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