氫燃料電池產生市場效益至少還需要5-10年的發展。如今，雪人股份宣佈大舉投入氫燃料電池領域，原因耐人尋味。
文/每日財報 陳正青
2000年，從日本三菱重工冷凍技術學院求學歸來的林汝捷創辦了長樂雪人制冷裝置有限公司（雪人股份前身），成立之初，雪人股份的主營業務為製冰、儲冰、送冰裝置、製冰系統、製冷相關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主要產品是製冰產品、壓縮機等。
經多年深耕製冰裝置領域，雪人股份（002639.SZ）成為製冰、製冷裝置的龍頭之一，於2011年12月公司登陸A股。上市後的雪人股份似乎是患上了“上市綜合徵”，營業收入大幅增長，淨利潤卻一路下跌，2017年到2020年，其扣非淨利潤更是持續為負，分別為－8443.76萬、-1560.35萬、-3669.96萬、-1.85億。
淨利下跌的同時，雪人股份卻能頻頻炒作概念，據不完全統計，近年來雪人股份炒作的概念包括“疫苗冷鏈”、“碳中和”、“海西概念”、“天然氣概念”、“冬奧會概念”，“氫能源”、“氫燃料電池”等，得益於此，雪人股份股價時常有“神奇”表現，今年以來已有7次漲停。
10月11日，雪人股份釋出公告，關於非公開增發不超過2.022億股，擬募集資金6.7億元，用於兩大氫能專案建設，獲得證監會稽核透過。其中4.5億元將用於氫燃料電池系統生產基地建設專案，佔比67.16%，1億元用於氫能技術研發中心建設專案，佔比14.93%。剩餘1.2億元作為補充流動資金使用。
雪人股份高調進軍氫燃料電池領域，有外界將其與同是福建新能源股的寧德時代做對比，稱其為五年後的寧德時代，可事實真有如此樂觀嗎？
豪賭氫燃料電池領域
早在2015年6月，雪人股份在進軍壓縮機產業時，就採取外延併購策略，透過收購海外公司來獲取核心技術，公司旗下的併購基金投資4億元收購了瑞典OPCON核心業務兩大子公司SRM和OES100%股權，其中SRM是世界螺桿壓縮機的鼻祖，OES是全球螺桿膨脹發電機技術的創始者。
在獲取壓縮機技術的同時，雪人股份意外地發現，全球知名品牌OPCON AUTOROTOR 雙螺桿形式燃料電池壓縮機及其系統的相關技術、品牌及研發人員也由SRM和 OES擁有。其研發的燃料電池壓縮機及燃料電池系統可適應高壓和極端的車輛情況，為加拿大Ballard以及克萊斯勒、賓士、通用、沃爾沃等眾多汽車生產商提供過燃料電池系統。雪人股份從此也一腳踏進了氫燃料電池領域。
2018年7月，雪人氫燃料電池發動機專案列入國家工信部《2018 年工業強基工程重點產品和工藝示範應用推進計劃》，是福建省兩項入選專案之一。2019年6月，搭載了雪人SFH系列燃料電池發動機系統的廈門金龍、廈門金旅城市公交大巴上榜《新能源汽車推廣應用推薦車型目錄》。
相比氫燃料電池巴士，雪人股份在氫燃料電池行業上的動作更為高調。包括：1.35億元參股加拿大燃料電池及制氫技術公司水吉能Hydrogenics公司；2018年與河南新鄉簽訂投資15億元建設新能源產業園；2019年與重慶兩江新區管理委員會簽署投資45.5億元建設燃料電池發動機及其核心零部件製造專案合作意向協議。
但《每日財報》發現，雪人股份合作協議、戰略協議簽了一堆，卻總是雷聲大、雨點小，不了了之。比如其參股的加拿大水吉能Hydrogenics公司轉讓給了康明斯公司；河南新鄉新能源裝備製造產業園專案，3年過去專案仍在推進中；重慶燃料電池發動機及其核心零部件製造專案更是由於“情勢變更”，專案無法按協議約定推進。
直至近期，雪人股份又釋出公告，募資投入氫燃料電池領域，著實讓外界懷疑其真實意圖。
另一面，其實目前氫能源汽車仍存在爭議。比如大眾汽車集團CEO赫伯特·迪斯、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等汽車行業大佬都曾公開“唱衰”氫能源汽車。主要原因是氫能生產成本比較高，制氫過程也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具體來說，氫燃料電池在生產過程中所使用電力是生產內燃機車型的2-14倍，相比純電動汽車，氫燃料電池汽車的能量消耗水平是前者的5倍。
當前，氫能尚未達到主流能源消費使用的臨界點，我國氫能領域的產業尚未形成，雪人股份氫能相關產品也無法實現商業化和規模化。所以，這也意味著雪人股份對氫燃料電池的投入，無法獲得相應的回報。
併購油氣公司難阻淨利潤下跌
除了多年來在氫燃料電池領域的探索，雪人股份還涉足油氣能源領域。2016年4月，雪人股份以5.25億元收購佳運油氣100%股權。佳運油氣主要從事天然氣專案建設、生產執行專業技術服務，為油氣企業在全球範圍內的天然氣田提供適用於不同氣源、工況的採氣、集輸、淨化等地面生產裝置自動化解決方案。
雪人股份收購佳運油氣後，根據業績承諾，佳運油氣2016、2017和2018的扣非後歸母淨利潤分別不低於3889萬、4472萬和5142萬元，佳運油氣也順利完成業績承諾，顯著增強雪人股份的業績。但此後的2019年和2020年，運佳油氣淨利潤也開始下降，分別為4674萬元和4170萬元。今年，在天然氣價格上漲的背景下，上半年運佳油氣淨利潤為925.5萬元。
相比並購的佳運油氣，雪人股份的扣非淨利潤可謂慘不忍睹。2017-2020年，雪人股份營業收入分別為9.37億元、13.03億元、15.14億元、14.58億元；在營業收入增長的同時，扣非淨利潤分別為－8443.76萬、-1560.35萬、-3669.96萬、-1.85億。
2021年上半年，雪人股份營業收入8.2億，同比增長36.98%，扣非淨利潤為－3749.21萬，同比下跌0.96%。
從雪人股份年報也可以看出，毛利潤持續下跌、期間費用率居高不下，是造成雪人股份淨利潤持續下跌的主要因素。2017-2020年，雪人股份毛利潤分別為23.4%、23.08%、22%、16.99%；期間費用率則為29%、21.7%、22.1%、25.5%。
毛利潤下跌也意味著雪人股份的壓縮機和油氣業務正面臨同類產品的挑戰。2020年以來，受疫情及市場環境影響，國際出口業務萎縮，壓縮機產品售價下降，供應鏈週期延長，加之物料成本上升，導致製冰裝置的毛利率下降5.06%，壓縮機則下降5.86%，油氣技術服務下降4.72%。
不過，所幸雪人股份獲得的政府補助數額較大，2018年、2019年兩個年度均在1000萬元以上，2020年再度增加，約為1873萬元。長期來看，雪人股份如無法有效提高產品毛利潤，降低銷售、管理費用，主營業務持續處於虧損狀態，現金流吃緊，對外簽訂的合作協議、戰略協議成為一紙空文，那麼想要成為氫燃料電池領域的“寧德時代”則如鏡花水月。
大股東頻繁減持套現
2021年6月10日，雪人股份釋出股東減持公告，二股東“紓困一號”在6月9日，以大宗交易方式減持約753萬股，佔總股本1.11%。
據悉，福建省紓困一號股權投資合夥企業（有限合夥）成立於2018年，由“平潭發展基金”，“興證創新”，“福州市華僑基金”，“福建省國有資產管理有限公司”等多家共同設立，主要目標為支援福建省內上市公司，紓解股權質押風險，幫助緩解短期流動性困局等。
半年報顯示，“紓困一號”今年以來已減持雪人股份2022.21萬股，佔其持股總數的60%。國有資產在雪人股份釋出定增計劃後大幅退出，市場反應不免有些憂慮。
不僅如此，雪人股份的高管亦頻繁套現。公司副總經理陳玲的父親陳存忠，自2014年以來，累計減持2915.80萬股，累計套現至少達2.80億元。雪人股份實控人林汝捷的妻弟陳勝，更是大幅套現約4億元，持股比例從2014年的9.44%降至1.71%。此外，林汝捷本人套現也絲毫不手軟，2016年6月6日，林汝捷就一次性減持1840萬股，套現1.51億元。
據粗略統計，雪人股份高管累計套現金額在9億元以上。值得一提的是，陳勝在減持過程中，由於與姐夫林汝捷為一致行動人，兩人累計減持達到5%未及時披露且仍不停止減持，被監管部門予以處罰。
再說回此次募資，雖然目前對氫燃料電池汽車的爭議還很大，可氫燃料電池汽車被認為是新能源車的終極解決方案，有國家鼓勵政策頻頻出臺。2020年8月黨中央、國務院《國家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綱要》明確提及要大力發展氫燃料汽車。到2030年，我國要實現氫燃料電池汽車保有量200萬輛的目標。長期來看，隨著氫氣的製造、運輸和儲存等技術的不斷進步，以及加氫站等基礎設施的建設和普及，氫燃料電池汽車可能會成為車企不可忽視的重要技術路線。
對於投資者而言，要知道氫燃料電池產生市場效益至少還需要5-10年的發展。如今，雪人股份大舉投入氫燃料電池領域，原因自然不言自明。（每財網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