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月6日的中美蘇黎世會談上,雙方曾原則上同意,在今年年底以前舉行兩國領導人線上峰會。外界普遍認為,這或將成為中美之間難得的、甚至是唯一的修復關係的機會。
然而,當前的形勢仍然困難重重。首先,中美關係具有深刻的複雜性,兩國之間的緊張局勢也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即便雙方同意重啟關係,也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其次,就兩國的內部情況而言,中國國力正處在上升期,經濟發展前景廣闊,因此更傾向於長期和平,而不是和別國爭一時之氣。反觀美國,社會撕裂日趨嚴重,兩黨政治鬥爭加劇,對外輸出矛盾的需求較為迫切,給中美關係緩和帶來了阻礙。
對於這一問題,美國智庫大西洋理事會主席弗裡德里克·肯普16日在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CNBC)發表文章指出,中美關係是人類史上最重要、同時也可能是最危險的雙邊關係,但美國並沒有做好應對挑戰的準備,其國內政治混亂和兩極分化,對華戰略也不明確,再加上阿富汗撤軍執行不力、令美國對全球共同事業的承諾和能力受到了合作伙伴的懷疑。除此之外,中國同樣也缺乏管理全球緊張局勢的實踐經驗。
所以問題的根源在於,中美雙方都沒有足夠的能力或持久的戰略來應對日益加劇的緊張局勢。這與具有決定性的美蘇冷戰、反法西斯戰爭和19世紀激烈的美英競爭都有所不同。
與此同時,這個世界又從未像今天這樣嚴重依賴中美在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領域管理關係的能力。這些領域包括世界大戰、全球經濟、氣候變化、人權、民主與威權的競爭、太空未來,圍繞科技制高點的加速競賽等等。正是基於這種多維性質——幾乎涉及現在和未來全球事務的各個方面,中美關係才具有獨一無二的歷史意義。
肯普在文章中提到,在當前世介面臨能源危機、通貨膨脹、增長放緩、氣候變化等挑戰的情況下,中美之間的分歧和關係動盪令其他國家倍感擔憂。一名來自美國重要盟友的高階官員表示,中美關係緊張升級已經成為他們國家最大的中長期經濟風險,這堪稱是一場“吞噬其國家”的競賽,讓一切都變得更加難以管理。“我們當中很少有人能夠在美國和中國之間做出決定,”這名官員說道,“所以請不要要求我們這樣做。”
肯普指出,美國盟友的這種態度並非天真,而是因為中國已經成為他們當中許多國家的第一大貿易伙伴,這些國家包括整個歐盟、德國、日本、韓國、沙特和阿聯酋。另外,在2013年至2018年,中國佔全球經濟增長的比例接近30%,是美國的兩倍。
肯普在文末總結稱,當前的一切給人以一種感覺,即缺乏既定規則或行為模式的不確定時代已經到來,這是一個危險的開端。但他同時以古巴導彈危機舉例說,最危險的時刻過去後,未來兩國關係就會變得更加可預測。事實上,拜登政府的兩位高階官員,國家安全顧問沙利文和亞洲高階協調員坎貝爾已經提出了關於如何駕馭中美關係的設想,那就是進行一場“沒有災難的競爭”。美國尋求的不是類似冷戰那樣的最終明確結局,而是在有利於美國利益和價值觀的的條件下,實現清晰的穩定共存狀態。
肯普對這一設想不置可否,但他表示,其成功與否將塑造全球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