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如(1884-1912)
馮如,原名馮九如。1884年1月12日出生於廣東省恩平縣一個貧苦農民的家庭。童年僅讀過幾年書,便輟學牧牛了。他從小喜歡製作風箏和車船等玩具。對神話故事尤其是飛天故事,更是滿心向往。
1895年,甲午戰爭失敗,年僅12歲的馮如揮淚告別父母,隨親戚遠渡重洋,去美國舊金山市謀生。到舊金山市後,透過學習英語和科技知識,以及目睹日新月異的先進機器,他認識到:國家富強,必有賴於機器,於是更加發憤學習,專攻機器製造。
馮如在紐約學習期間,出現了兩件轟動世界的大事。1903年,美國萊特兄弟首創動力載人飛機飛行成功。1905年,日俄戰爭爆發,我同胞慘遭蹂躪。這兩件事,不僅進一步激發了馮如的愛國熱忱,而且也使他更加明確奮鬥方向。1906年,馮如發誓說:“是(指製造機器)豈足以救國者,吾聞軍用利器莫飛機若。誓必身為之倡,成一絕藝,以歸饗祖國。苟無成,毋寧死。”他又說:“中國之強,必空中全用飛機,如水路全用輪船。”馮如不僅是第一個提出航空救國主張併為之奮鬥終身的中國人,而且也是我國近代最早的軍事航空思想家。
1906年,馮如在紐約學習機器製造之後,重返舊金山市,開始招徒製造機器,同時也開始收集有關設計、製造和駕駛飛機的資料。
10年的發憤學習和工作實踐,使馮如終於成為一名精通機械和電器技術的專家。他先後研製了抽水機、打樁機、發電機、有線電話和無線電報機等先進機電裝置,在當地頗負盛名。《舊金山呼聲報》稱他為“很有名氣的機械師和發明家”。《舊金山考察者報》更讚譽馮如為“奧克蘭市天才的發明家”。當時曾有華僑富商集團邀請他主持一項發展祖國電力工業計劃,但他認為,興辦飛機制造工業更為迫切,更為重要。因此,他婉言謝絕邀請, 並於1908年5月集資在奧克蘭市東九街359號創辦了以製造飛機為目標的廣東製造機器廠。當時僅有黃杞、張南和譚耀能3人參股,他們傾盡所有,連工具、材料折款在內也不過1000餘元。儘管人少力薄,但他們卻在近7.5平方米的廠房裡研製飛機。
美國報紙刊登的馮如工作照
經過多年努力,終於在1909年9月,距世界第一架飛機問世不到6年的時間內,完成了中國人自己設計、自己製造的第一架飛機。馮如這架飛機稱為“馮如1號”,與萊特型飛機相似,也是雙翼、構架式機身,發動機安裝在下翼中央的推進式、鴨式操縱面佈局的飛機。其方向舵也像萊特型飛機,但改進了著陸裝置,起落架末端安裝著4個輪子。
馮如在廣州燕塘準備試飛(坐在飛機上的是馮如,其餘的是他的助手)
1909年9月21日傍晚,“馮如1號”正式試飛。馮如駕機迎著強風起飛,升至4.5米高,環繞一個小山丘飛行,飛行了約800米,顯示了飛機具有良好的效能,從而為我國動力載人飛行史譜寫了光輝的第一頁。當時中西報刊競相報道。美國《舊金山考察者報》在頭版顯著位置刊登了馮如的大照片,讚譽馮如為“東方的萊特”,並驚呼:“在航空領域, 中國人把白人拋在後面了!”
1909年10月28日,馮如聯合黃梓材、劉一枝、朱竹泉等人,把廣東製造機器廠擴充為廣東製造機器公司,並公開招募優先股東和股金。從1909年11月3日到1910年2月19日,僅3個多月時間,就招到優先股東67人,股金5875元。
廣東製造機器公司在舊金山市成立後,馮如任總機器師,隨即購置製造飛機的成套裝置,並重新研製大功率的飛機。不久,新飛機制成,並經過4次改進,但在試飛中仍一再失敗。馮如並不氣餒。當時他父母多次來信催他回國與家人團聚,他周圍親友也勸他回國。馮如婉謝了親友,併發誓說:“飛機不成,誓不回國。”
1909年9月23日,《舊金山考察家報》頭版報道馮如
馮如繼續研製飛機,但又兩試兩敗。先後6次受挫,而馮如始終奮鬥不止。1910年5月,奧克蘭東九街359號的廠房突然失火焚燬。經過連續6次失敗和廠房失火,公司已耗去資本的90%。他在認真總結歷次失敗教訓,並吸取當時先進經驗後, 終於在1911年1月研製成功了一架新型飛機,稱為“馮如2號”。
1911年1月18日早上,馮如駕駛著“馮如2號” 飛機,在奧克蘭瓊斯街終端,靠舊金山市海灣的艾勞赫斯特廣場公開試飛。飛機在地面滑行了約30.5米,即凌空而上,升至約12米高,環繞廣場飛行了約1600米後,向舊金山市海灣飛去,然後返回,徐徐降落在起飛的廣場上。飛行歷時4分鐘。這是一次完全成功的飛行。美國《舊金山星期日呼聲報》用整版通欄大標題刊出“他為中國龍插上了翅膀”, 並以巨龍、馮如飛機和馮如像作為套題圖片,詳細介紹了馮如其人其事。
1911年1—2月,馮如駕駛飛機在海灣多次環繞飛行,其最高時速為104千米,飛行高度達200餘米,效能達到了當時世界的先進水平。前往觀看飛行的中西人士不可勝數。歐美各報交口稱道:“君之名譽時已飛騰於世界矣。”
1911年2月22日,馮如率助手朱竹泉、司徒壁如和朱兆槐攜帶飛機和裝置乘輪船回國。
1911年10月10日,震撼世界的武昌起義爆發。
11月9日,廣東革命政府成立,馮如被任命為廣東革命政府飛機長,成為中國第一個飛機長。他立即在廣州燕塘建立廣東飛行器公司,這是中國國內的第一個飛機制造公司。
經過3個月的努力,於1912年3月,製成一架與“馮如2號”相似的飛機,揭開了中國航空工業史的第一頁。因此,馮如也是我國近代航空事業的創始人和開拓者。
1912年,馮如和他製作的飛機在燕塘機場
1912年8月25日,馮如在廣州燕塘公開進行飛行表演。馮如駕駛自制飛機凌空而上,高約36米, 東南行約8千米。當時飛機運轉正常,操縱自如,鼓掌之聲,不絕於耳。但馮如急於升高,操縱過猛,致使飛機失速墜地,機毀人傷。醫院搶救無效,馮如以身殉國,時年僅29歲。
位於今天廣州市河區林和街花生寮社群的馮如雕像
在彌留之際,馮如猶勉勵助手:“勿因吾斃而阻其進取心,須知此為必有之階段。”
1912年9月24日,在馮如蒙難處召開追悼大會,各界人士送來很多輓聯,其中文學家何淡如的輓聯最膾炙人口: 殉社會者則甚易,殉工藝者則尤難,一霎墜飛機,青冢那堪埋偉土; 論事之成固可嘉,論事之敗亦可喜,千秋留實學,黃花又見泣秋風。 輓聯讚揚了馮如的光輝業績,表達了人們對馮如沉痛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