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宇陽
如果你是一名文學愛好者,想了解燦若星河的西方文學名著和文學家,又不想累於深奧、枯燥的文學理論,那麼這部《西方文學之旅》(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將是你的最佳選擇。此書由清華大學原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副院長、中文系主任徐葆耕教授傾心而著。關於西方文學史的論著有諸多版本,《西方文學之旅》的特別之處在於飽含人文關懷,深入淺出,娓娓道來,讓人越讀越能體會到愉悅之感,的的確確是一次愜意的文學旅程。
《西方文學之旅》帶領讀者登上文學之舟,漫遊在數千年西方文學絢麗的長河中。從希臘神話開始,行過了文藝復興的文學繁榮,駛過了啟蒙文學的文學革命,經歷了浪漫主義運動和“世紀病”,體會到人的異化和意識流,直至貝克特、索爾·貝婁、杜拉斯這些已經成為經典的現代作家。
“旅”,鮮明地體現出著作的定位和特點。作者文筆優美、語言流暢、觀點獨到,使讀者的閱讀體驗流暢、暢快。作者特別強調對文學的鑑賞,把這一元素貫穿於各個層面,為讀者提供了文學鑑賞的思路和方法。
自人類發明文字,文學也就在孕育中。隨著歷史從古至今的發展,人的意識經歷了從充滿浪漫想象的“神本位”到物質與理性主導的“人本位”,再到精神分析、存在主義等現代人格元素的產生過程。《西方文學之旅》依此歷程,分八個篇章展開講述。從希臘神話開始,剖析了當時人們心中“神”的愛恨情仇、希臘民族性格的豐富性和整體性,以及“人”的命運與覺醒,談到了神話永久性魅力之所在——這是“人類童年時代的詩”。在中世紀,希伯來和希臘文化猶如兩條河流,時有滲透,但基本上涇渭分明。然而,到了十四、十五世紀,兩股文化河流出現某種既對抗又融合的趨勢。這種趨勢要求一個偉大的人物來實現它,詩人但丁的《神曲》問世了,它把西方世界提到了一個新的文化層次,後來的文藝復興正是在但丁開闢的這條道路上前進的。但丁和他的《神曲》在歐洲文學史上成為一座巍然聳立的豐碑。
在星河燦爛的文藝復興時代,堂吉訶德出現了,代表著高度的道德原則,理想化,反壓迫;彼特拉克帶來了近代愛情詩的奇喻;而偉大的莎士比亞,給了世人愛與情感的高峰體驗,卻又不乏精彩的諷刺。中世紀誕生了古典主義、新古典主義,然後我們就來到了浪漫主義,這期間是莫里哀的“偽善”和盧梭的“懺悔錄”,伏爾泰、歌德,在西方失去了神性的指引後,他們該走向何方?作者對西方文學深邃的解讀和獨到的見解,始終流淌在本書的文學史演變程序之間。
工業文明對西方的思想與文化帶來了極大衝擊,文學革命則是透過文學的改變來解決物質文明發展帶來的異化問題。盧梭試圖將囚禁的情感解放出來,歌德《浮士德》竭力探索人生意義和社會理想的生活道路,法國的司湯達、雨果、喬治桑,英國的拜倫、雪萊、濟慈,俄國的普希金……他們創造了屬於自己的,也屬於那個時代的浪漫和審美。
文學的小舟隨著時間前行來到19世紀和20世紀,社會飛速發展,物質和金錢成了資本主義世界的導向。巴爾扎克、狄更斯、馬克·吐溫、莫泊桑、陀思妥耶夫斯基、列夫·托爾斯泰,等等,他們在人類的貪婪和慾望之間,探尋著人的心靈真諦和情感密碼。
最後是“荒原”的世界,超現實主義、象徵主義、意識流、未來主義紛紛登場。卡夫卡執著於人的異化,加繆《局外人》對荒誕進行了寫實描繪,薩特《噁心》對荒誕進行了感覺描繪,海明威帶來了“硬漢”形象……強文化對於弱文化進行侵入,再至戰後垮掉的一代。人類早已不是那個暢想著上古神話的“孩童”,成為不停沉思、能清醒地認識自己卻又越來越難以認清自己的“成年人”。
書的結尾提到,縱觀西方文學的漫長曆程,可以得知,真正的自由境界絕不是隨心所欲的自由放任,也不是對現存秩序的忍從逃遁,而是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理性與非理性、個人與集體、個人與他人、個人內心諸因素的和諧統一,是集體普遍性制約和個性潛能多方面發展的高度一致。這給每一位讀者提供了一個可參照的座標,明瞭文學的意義在哪裡。
《西方文學之旅》沒有高頭講章的正襟危坐、居高臨下,更像文友之間的閒聊,作者的驚奇、喜悅、氣憤、傷感等種種情感都在字裡行間跳躍著。徐葆耕先生不僅是文學的解讀者、鑑賞者,還是創作者。因此,《西方文學之旅》是文學愛好者“亦師亦友”之書,讓人在親切之感中,陶然暢遊於西方文學的長河裡。(劉宇陽)
來源: 河北日報